《京官夫人不好当》第54章


两派各有其理,争执不休,本来只是在饲祭司内部商议的,后来精膳清吏司的人也为了准备祭礼贡品而参与进来,鸿鹄寺的一位主簿来询问祭祀食飨的安置情况,也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起来。
看着□□个大男人争得面红耳赤,竟有大打出手的架势,方姚赶紧躲开,李言蹊在案后扶额,十分头痛。
“各位各位,大家冷静一下。这事情还需坐下好好商议,一味地争吵是无用的。”李言蹊不能一味的躲着。在一旁劝着,可他一来年轻,不少人年纪比他都大。二来“双拳难敌四手”,顾得了这里顾不得那头,竟是一时压不下这场争执。
眼看着争执声音越来越大,整个礼部都要鸡飞狗跳了,李言蹊怕惊动了崔尚书和两位侍郎,无奈之下一声大吼,“不要吵了!”
也许众官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呆了,也许是怕真的惹怒了位置比他们高的李言蹊,果真瞬间鸦雀无声了。
“各位。”李言蹊压住火气,尽量心平气和的与众人交流,“这祭礼是第一次出现这等情况。你我必然不能擅自做主的,肯定是要拿出个方案呈给皇上审阅,得了皇上批准才能实行的。如今争执个不休又有何用呢?”
“可是礼部都没有定下何种方案,叫我们鸿鹄寺如何准备食飨?难不成准备两份吗?”鸿鹄寺王主薄问。
“当然不是。”李言蹊一口否决,“礼部自然会商议好之后再请鸿鹄寺各位大人着手准备。王大人还请耐心等个一两天,等礼部的公文批下来,我自会让人亲自送到鸿鹄寺的。”
“好吧,那就静等李大人的消息了。”王主薄听出他想要先解决内部纷争,便离开了。
送走了王主薄,李言蹊又劝退了精膳清吏司的几位同僚,这才将自己部下的九人全部召集,关上了饲祭清吏司的大房门。
“大人 。。。 。。。”属下见他脸色难看,心中不免惴惴。
李言蹊在案后跺了几步,似是发脾气之前暂时的平静,将一众人吓得不敢多话。
不过,身为一司主事,李言蹊也不能对其他人随意发火。这里面多半的人年纪资历都比他老,以前就是吃了不知道收敛的亏,如今他自是在这方面注意许多。
“诸位,离大行成宇皇贵太妃的祭礼不过十余天了,时间紧急,不容你我再浪费下去。皇上将登基以来大行皇贵太妃第一年的祭礼交给礼部,这说明了对礼部的信任。
我也知道这事情难办,只是还非得办好不可。皇上仁孝,必然是想着能够将此次祭礼办的风风光光光的。这样,你们先按照圣母皇太后的仪制写出一套规程来,呈给皇上。若是皇上要求减了那就再减吧。”
“可是大人,这不合礼法啊。。。 。。。若是皇上怪罪,那。。。 。。。”
另一派的人还想辩解,被李言蹊无情打断。态度十分强硬,“就照我说的办。”
那人往后站了站,显然心中不服气,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持反对意见的人不得不屈服。
“都散了吧。今天回去之前写出来给我。”
“是。”众人行了礼,下去商议去了。李言蹊吩咐跟着自己的胡主事和蔡主事下去看着,以免底下人再吵起来。
近处只有方姚和他,她这才从放置历年资料的书架前走回来。朝堂之事,特别是这事如此敏感,她不能置喙。
“你早有主意嘛,为什么还让他们吵了这么久?”方姚旁听了经过,见他轻易打发了众人,才有此一问。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笑的牵强无奈,“要是有想法我还至于犯愁吗?方才是突然想到皇上已经因为追封一事委屈了自己的生母,自然是不希望再在祭礼上打了折扣。人人都有孝心,将心比心,还是选择高一点的规格才是。”
方姚点头称是,仔细回味着李言蹊的那句“人人都有孝心”。他是孤儿,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只怕想到此事时心里是无比酸楚吧。
“其实,对这件事,我也有一点自己的看法。”方姚对他轻声道:“我支持你的想法。皇上应该是期盼大行皇贵太妃得到应有的尊重,然而一向负责的内务府做惯了这类的事,想变动也不好明说。交给礼部就不一样了,礼部是初次做,由礼部提出变更更为合理。还有。。。 。。。皇上也会因为这件事今后更加重视礼部的吧。”
最后一句她不想说的。她多少是站在如何为礼部带来好处的角度分析,而李言蹊是选择孝道。
果真,李言蹊听完,双拳微微一握。
“你说的。。。 。。。甚是有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自己竟然是无意中选择了可能使自己成为谄媚一党的选项。
回想下属们提的两种意见,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按照皇贵太妃的规程办理此事。自己在潜移默化的熏染中,改变了么?
可自己心中所想还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百姓,丝毫未改过初心。他只是渐渐学会保护自己了,也希望能够拼搏一个好前程。
“阿姚,也许你真的比我适合做官。”他道。
方姚眸子低垂,左右摆动了两下,“就说过我能考中的,你现在才相信吗?”
语气轻松,是在故意引开话题。
“是是是,你厉害。那我就等着给你牵马了,方大人。”他低声道。
第49章 四十九章
礼部关于大行成宇皇贵太妃的祭礼议程很快承了上去,最后商定的是按照圣母皇太后的议程办理,皇帝看过之后没有表现出喜乐,只是将食飨稍降。
其规格略微逊一等,但是却远远高于皇贵太妃的祭礼等级,其中也透漏出皇帝的态度。李言蹊这一步,正中其心。
同时弹劾李言蹊不知礼法,不按规矩办事的奏章也飘落到皇帝的案头,然而最终却是不了了之,没见皇帝处置。
李言蹊按照最后指定的规程按部就班的规划,将礼部饲祭司、精膳司与鸿鹄寺职权细化,一时又是忙碌不堪。
好在方姚对此事兴致勃勃,在礼部一连逗留了几天,虽则疲累却体会到其中乐趣,更加坚定了做官的心思。
她几乎完全忘记了倾城馆之中的七日之约,以为只是个纨绔少爷的一时兴起,第七日到了的时候她正好赶上李言蹊入宫禀报祭礼的准备情况,她便留在家。
她没有想起今日就是穆鸿彦说的约见之日,按照计划表学习。习字正是兴浓时,阿罗从外抱了只长长的礼盒进来,说是有人匿名送的。
方姚不知什么人会给她送东西,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朋友。让阿罗拿开那木制雕花的盒子,里面铺了一层织缎,上面卧着一卷画轴。
“字画?”方姚边说边拿出那画轴,徐徐摊开。看到里面的图画,变了颜色。
阿罗见方姚脸都煞白,吓了一跳,抢过身来要看。方姚一把将字画护住,没有让她看到里面的内容。
“阿罗,你看清是谁家的人送的吗?”方姚厉声询问,一改往日温和。
“没有,奴婢是从何顺手里拿来的,并不知是谁家送的。只是那人还说,这只是第一个礼物,稍后还有。”阿罗心中不安,“夫人,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方姚又打开手中的画卷,宽广河面上小舟轻泛,岸边一棵桃树花开正艳,而这些背景之前,盈盈而立的那女子,是她。
留白处提着《诗经》中《桃夭》一首,下首的红字方章是用小篆书刻的,方姚看不懂。
画中还夹着一张小小纸笺,刚劲有力的几行小字格外扎眼:久待美人不至,只好亲寻矣。——穆鸿彦。
是他画的,他知道自己是谁。
方姚这时才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不,是麻烦找上了她。
此人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难,然而知道之后却仍然大胆的送东西上门,甚至扬言找上家门。那么。穆鸿彦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断断不能让这人到了家里,依照这人的脾性,他随口一嚷嚷,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罗,现在什么时辰了?言蹊还有多久回来?”
阿罗想了想,道:“已是午后,老爷说这次进宫可能要三四个时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就是还剩两个时辰。”方姚在心底盘算着对策,这穆鸿彦,自己只怕是未见不可了。“两个时辰我应该能撑下来。阿罗,让阿锦去皇城外等着,言蹊一出宫门,马上叫他到倾城馆接我。
你叫上何顺王明,跟我一起去倾城馆!”
她雷厉风行的吩咐下去,让一贯稳重机灵的阿罗也有点反应不过。“是,只是夫人,我们为什么要突然去倾城馆,您今天不是要读书的吗?”
方姚抖了抖手里的画卷,眼中充满了愤恨,“还记得七天前那个男人吗?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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