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的心尖宠》第66章


素净。靠墙的长书架上放着一溜儿的书籍。高高的直顶到天花板。书案上放着青玉镇纸和一副刚写好的毛笔字。李令姜又看向支起窗棂的小轩窗外,那里靠墙角种着一丛修竹,白墙绿瓦碧色竹,倒是个挺好的小小景致。于是她回过头来道:“你这地方不赖呀,裴大人?”
裴效先坐在她对面,用一只手拂过另一边袖子,指了指李令姜面前的盖碗道:“今年新制的碧螺春,尝一尝。”李令姜摇摇头:“我不是来喝茶的。要是喝茶,也不必过关斩将的到你这儿来啦!我是来问你,这两日有没有陈党的人暗中与你互通款曲什么的?或者是其他向你示好的人?”
裴效先在她对面抬起眼睛,一只手把盖碗茶又向她这边推了推,口中道:“你猜?”
第96章 抨击
“我猜?”李令姜似笑非笑。“我猜,那就是有咯!”
裴效先看了她一眼,伸手把给她的茶端过来喝掉:“你是对的。”
李令姜点点头道:“我果然猜得没错——这茶不是给客人我的?你也忒小气。”
“户部来示好的陈党最多,几乎所有还在任的都来了,大约是因为户部之前被裁狠了的缘故——既然你不喝,那我便喝了。我很贫困的。”
“哦?贫困?”李令姜不禁失笑。她抬头环顾四周后又道:“你堂堂宗亲出身,即便按律领俸,不贪不赂,也不至于贫困呀!”
“我母亲冻结了我在钱庄的银子,”裴效先不带笑容的说。“我留在身边的余钱不多,得撑过这个月。下个月,秉之为我找好了一套房子,我便搬出去住。”
李令姜笑不出来了。她安静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裴效先。停了半晌她道:“是因为围读会的事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裴效先说。他坐正了身子,不看李令姜。“我母亲一直对陛下心有怨言,也不认为他能成功。听说我彻底和陈惟衷决裂,我母亲气坏了。”他微微低了头,阴影中的面孔看不清表情:“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的。一定得搬出去。”
“方才我进来时看见乐康县主,她对我·······态度还算和气啊,怎么会······”李令姜说。裴效先苦笑了一下。
“自然不能在你面前显露出来。和气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也别告诉陛下我母亲的态度,她········毕竟是我母亲。”裴效先道一只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又松开,随后复又握成拳。李令姜轻声道:“好,我答应你。”他才把拳头松开。
李令姜又同他商量了下次围读会的时间和内容。裴效先一一记下了。末了送李令姜离开时他说:“那些陈党的人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你放心。我已决定把我毕生的前途全都押上,这一次倒陈,不成功便成仁。我是绝对不会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围读会上的人依旧会是我耐心考察过的忠臣良才。你可以放心的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李令姜正要迈出去的步子僵了僵,她低着头轻声说:“谢谢你愿意赌上一切陪他做这些。真的很感谢。”
“不必,”裴效先说。“我也不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只是恰好他想让大燕国泰民安,我也想。仅此而已。”
“好,那我走了。”李令姜说。她看了看裴效先:“你好自为之。”
走出裴府的那一刻,李令姜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她听说当年初入仕途的陈惟衷也曾是一名一心报国的有志青年,积极上书请求改革和取缔豪强。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曾经的热血被冷成了寒冰,他也从士大夫官僚集团的反叛者变成了官商勾结的领头人······乃至于当年为着同一个崇高理想而和他走到了一起的同僚们,一个个也都成了为祸朝中的老僵尸,沆瀣一气,蝇营狗苟。
“只希望今天为民请命的裴效先,他日屠掉恶龙后不会因为压力而变成恶龙吧。”她在心里暗暗想。
围读会就这么每七天一次的定期举办了下去。李令姜起初只作为一个场所提供者,并不参与。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大家也熟悉了。她本就对议政参政跃跃欲试,此时便让婢女在花厅里拉起一道纱幔,自己坐在后面同诸位俊杰一并议事。再后来,大家实在是越来越熟悉。她干脆连纱幔也不拉,直接便坐在堂上同诸位议论起来。
此事传到民间,一时引起轩然大波。一些身为陈党喉舌的在野文士纷纷抨击李令姜不知廉耻,竟与男子同席而话。又有那心思龌龊的,在市井中造谣说李令姜牵头组织围读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研读圣贤书,原本是为了自己挑选面首,养汉偷腥用的。消息传到郡主府,可把李令姜给气坏了。诸位参与围读会的年轻官员也面面相觑,不禁有些避嫌。到了下次聚会,有一大半人都托病不来,甚至有人给李令姜和裴效先捎来口信,意图退出围读会。
第97章 办法
“这些人也当真怯懦!被造这种淫谣,我一介女子尚且还扛得住,他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先扛不住了!”李令姜气愤愤道。
齐尚哲无话可说,他一个武人世家出身,性情也偏于豪放。实在不理解文臣们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退缩。做人嘛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说干嘛?”
裴效先却是善解人意,他摆了摆手安抚住暴躁的李令姜,口中平静道:“郡主这话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下读书人最在意什么?自然是名声了。他们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造这种谣言,虽说是男子,可也是要面子的。我适才看了看,想要退出的这几位里有两位尚未娶妻。恐怕也是有这一方面的考虑。故而请辞。”
“才遇上这么点诽谤就受不了了·····他们真应该去问问陛下每日过的是什么日子。”李令姜皱起眉头。
裴效先道:“人生来不同,所处环境也不同。陛下身在陛下的位置,得到的多,承受的自然也多。不能像你这样比较。”停了停他又说:“郡主若是有心挽留这些人,倒不如进宫去面见皇上,同他说说此事,看看他有何看法。”
因了这句话,所以李令姜当天下午便进了宫去面见李持明陈说此事。李持明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
“裴效先这次说的倒确实不错。这些读书人,最看重名声。若是名节有亏,天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淹死了。这个你怨不得人家。”
“可他们这么一来,围读会内部定然躁动。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了这几个退出的,再这么下去恐怕其他人也要接二连三的退出了。那时候,咱们这个优才计划又有什么用呢?”李令姜沮丧的坐在椅子上。
李持明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他无声的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他慢悠悠的说。“只不过,这个办法得要一个契机,方能启动。”
李持明站起身来,开始在南书房里踱步。李令姜问他是什么办法,他又摇头不答。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祈祷状道:“此次干系重大,我只愿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不然,你我这几个月的辛劳就全白费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的福禄寿突然高声报道:“启禀陛下!大理寺丞有奏!”
李持明登时眼前一亮,无比开心的对着李令姜一拍巴掌:“来了!”
他疾步走到门口,从弯着腰低着头的福禄寿手中接过了大理寺丞的奏章。打开奏章飞快的读了,李持明嘴角边浮现出一丝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把奏章扔回福禄寿手里,他大笑起来。
“好!好!好!”他说,“实在是太好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李令姜一挤眼睛:“阿韫,那些造谣你的始作俑者,他们的幕后主使明天就可以滚回家去卖红薯了。”
“所以?”李令姜有些不明白这和自己问题的解决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围读会的人可以取代他们的位置了。”李持明道。
他身姿潇洒的走到书案旁,一挽袖子坐下,招手示意福禄寿送来锦帛。亲自提笔刷刷刷的写着圣旨,他笑吟吟(在陈党人眼中这种笑往往会被归为不怀好意的笑)的一边写一边道:“我前几日听说了这事后就让大理寺丞派人秘密去查了。适才他们送来的奏章上已经写明造谣的幕后主使是谁。我现在下旨召这些人进宫,让他们立刻手写公开道歉的信件张贴到全城各处,不然就以造谣生事,恶意扰乱超纲为名免了他们的官。这样一来,不管民间怎么看,起码我们在明面上占了理。待到这些人因为畏惧丢官,向你道了歉,我再把这起子生事儿的人免了。任命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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