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修养手册》第38章


她这话中有将南乔当自己人的意思,南乔心中喜悦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
于是在雁瑜与柳初年之间,南乔帝姬毫不犹豫地向美色屈服了,多年姐妹情谊被她毅然而然地抛之脑后。
然而还没等柳初年开口询问朝会上的事情,她便先开口问道:“晋国那件事,你应当是知晓了吧,可还好?”
“我有分寸的,无须担心。”柳初年知晓她指的是什么,十分果断地答道,“晋帝那些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算不得什么的。”
她并不想南乔在此事上费心,因此决口不提烟景与易水寒的存在,转而问道:“关于雁瑜郡主之事,我少不得得先问一句——你对雁瑜信任到何种地步?梁帝是否如你一般信任雁瑜?”
南乔成功被她糊弄了过去,注意力随之转移到雁瑜身上。
她自小便与雁瑜郡主关系甚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没人这么郑重其事地问过她,她有多么信任雁瑜?
南乔下意识地想说全然信任,可如今的她也知晓“信任”二字是何等沉重,思索了片刻之后,她方才认真地答道:“雁瑜姐姐自幼父母双亡,幼时一直是养在宫中,由我母亲与凤君一同教养。自我懂事开始,她对我一直都是极好的,事事以我为先。后来她毅然从军,为南梁镇守边关,虽不常在京中,但时不时的便会托人捎带些边关的小玩意给我。这几个月她是如何待我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确实是十分信任她的。”
“至于陛下,应当也是同我一样。”南乔笑了笑,摊手道,“就算不论情谊,她与我没什么利益冲突,也犯不上与我为难。而且这些年她站在我这一方,将仁佳长公主得罪了个彻底,就算想投诚只怕都无路可走。”
柳初年听了她后半段的分析,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倒也不是怀疑她,只是下意识地问上一问罢了,也好安心筹谋。”
“雁瑜郡主驻守南梁边境多年,算得上军功赫赫,她手中所掌的兵权几乎算得上半个南梁了。也难怪仁佳看不下去,要将她折腾回边关。”柳初年回想了一下当初自己门客对南梁朝局的分析,微微低垂了眼,“所以说,仁佳这次用了什么借口?”
第39章 3。06in。iang。du。fa
“说起来,这事你应当也是知道的。”南乔回想了一下清早一片混乱的朝会,言简意赅地提炼出了她们争吵的主旨,“南梁北境与魏国接壤与刺勒川,那里是广袤无边的刺勒大草原。如今冬季将至,天寒地冻的,牧民之间难免会有争斗。按理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魏国近些年非但不约束自己境内的牧民,反而纵着他们欺压南梁的牧民,甚至暗地中派出士兵帮着抢占地盘。”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柳初年在她停顿的时候突然插了句嘴,“当初我还在晋国之时,有门客将此事禀告与我,她们还琢磨了半日魏国究竟有没有兴兵的意图。”
南乔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带了些无奈:“前些年她们也就是心照不宣地小打小闹,都把握着分寸,若说挑起大型的战事,那还犯不着。只是今年有所不同,当初开春调防之时,将言黎将军调去了北境……”
最初看着南乔那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初年还有些不解,但当她说到如今镇守北境的是言黎之时,柳初年当即便明白了她的顾虑,有些忍俊不禁。
晋国与南梁相隔甚远,一向又没有什么争端,所以柳初年并未花费太多心思在南梁的庶务之上,对南梁的文臣武将也不过是粗略了解,认认真真琢磨过的只有雁瑜郡主在内的几个颇负盛名的罢了。但她对这位言黎却也是十分了解,不是因为她军功如何了得,而是因为她骂人的功力实在“享誉”八荒。
数年前,南梁那位任性的女帝挂印隐去,南梁朝局一片动荡,称得上是内忧外患。而南梁以南的燕国看着南梁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便动了心思,想要借机分一杯羹。
那时雁瑜郡主年纪尚小,没什么历练,况且她身为皇室宗亲,并不便离京远征。诸位将军皆驻守四方,更不敢妄加调动,梁帝在无奈之下只得任命了初出茅庐的言黎率军前往南境支援。
燕国派出的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羽毅,他虽为男子,但却凭借着数年积攒的军功,成为了燕国职位最高的武将。而言黎彼时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众人皆不看好的情况下主动请旨带兵前去迎战。
传闻梁帝当时早就做好了兵败如山的准备,却没想到言黎竟硬生生地抗住了燕国猛烈的进攻,将来敌阻拦在回凤关前。
而后便是令言黎名声大振的一战,据闻言黎在燕国阵前,将燕国的诸多罪状一一数来,其中夹杂着不少私货,对羽毅其人的生平多有讥讽。也不知道是她言辞太过犀利,还是羽毅年老体衰大为不济,竟活生生被她骂得在两军对阵之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两军尚未开展,主帅便落得如此,燕国的军队当即便慌成一团。言黎早有准备,乘胜追击百里,将燕国大军赶回了国境之外。
此事很快便传遍了八荒诸国,柳初年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虽说众人皆称言黎口齿伶俐,言辞不留情面,但明眼人差不多都能看出这其中另有隐情。
羽毅率军四处征战多年,若是能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驳倒,那他可就实在配不上自己的军功了。纵然言黎再能说会道,要想达到这种效果,背地里只怕也动了不少手脚才对。
也正因此,柳初年才对她另眼相看,颇有留意。
在当时那样的境况之下,南梁内部一团乱麻,若是不能快速处置掉燕国来犯的军队,那么梁帝的地位便会愈加岌岌可危。言黎年纪尚轻,但却已经颇有决断,也很有手腕。
她知道单凭实力不可能在短期内战胜燕国,所以就使了点小手段。先是派内应投了毒,而后在两军对阵之时以言语刺激羽毅,让他牵动了体内的毒|药,毒|药侵入心脉当场昏厥,她便趁机杀了燕国一个措手不及。
若羽毅是在营帐内毒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恐慌的。言黎正是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才费尽心思制造了那么有冲击力的一幕,逼迫燕国退了兵。
“当年回凤关前一战,我便注意到了这位言将军,后来一直吩咐人留意着她的事情。”柳初年意味深长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我发现言将军是真的能言善辩,也是真的统兵有道,却也是真的嗜杀成性……”
南乔原本还犹豫着怎么跟她挑明这件事,如今见她自己说了出来,当即便松了口气:“你居然知道,这事也是我们南梁极力隐瞒的事情了。”
柳初年的指尖触及到衣袖中的剑刃,停顿在了那里:“我曾经研究过她这些年来曾打过的大大小小战争,发现在南梁动荡之时,梁帝将她派出去的次数最多,而每次她带回来的都是捷报,不过却是沾满鲜血的捷报,手段皆是十分残忍。而当南梁安稳之时,梁帝便会极力避免将她外派,就算万不得已不得不支使她率兵出征,也是一些极小型的战争。”
“我那时还没想通究竟为何会这样,直到后来我率兵……”柳初年说到这里,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一样,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这一细节,“才算是明白,她是对鲜血有着一种迷恋。不是如同旁人一般的畏惧或者漠然,而是迷恋。”
南乔注意到了她这一异常,敏感地意识到她略过的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但明知道她不会讲此事说出来,只能将这一疑虑牢牢地压在自己心底。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的。”南乔的眉毛皱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奈,“当年她于凤回关大败燕国,父皇十分欣喜,想要重用她。可他却慢慢发现,言黎身为将军的确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斩断来敌无往不利,可她却是一把嗜血的妖刀。凡是她所参与的战争,皆是可以算得上血流成河,白骨如山。所以这些年父皇竭力压制着她,不想再让她染上什么血……怎么了?”
柳初年倒抽了一口冷气,将手指上殷红的血抹在衣袖之上:“无妨,我走了神。”
方才听到南乔话中的“妖刀”二字时,她按在怀袖剑锋上的手指一颤,锋利的锋刃直接割破了衣袖,在她的手指上划出了细长的口子。这还多亏她反应得快,及时收回了手,不然就不是流这么点血能了的事情了。
怀袖剑一直是柳初年随身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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