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67章


其实段思羽又何尝不知道,她这位长公主准婆母定然也有试探韩宓的意思,只因长公主也怕韩宓不过是偶尔抖个小机灵,实则却不是真正的聪慧。
如果真是这样,长公主今后再与温靖侯府打交道,也便得尽早换个人选、譬如只管与温靖侯夫人说话儿了。
那么别看她眼下是这么说了,实则在她派人去传话时,她也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叫人替她提点韩宓的。
长公主闻言便抿嘴儿笑起来——她又何尝只是想试试宓姐儿那丫头的斤两?
要知道眼前段家这丫头虽然已经定下给她做儿媳,她也想探探这丫头与小姐妹的情份呢!
若这丫头只是与程哥儿情投意合,却与小姐妹们不够契合,也从未将帮过她的宓姐儿放在心上,她也好尽早着手教她不是?
倒是现如今听了段思羽这番话后,令长公主彻底放了心,长公主也便真如韩宓所说的那样,只管静静等着看秦家的好戏了,那便是坐看御史们先是弹劾秦修仪无视中宫,继而弹劾秦家教女无方。
要知道她从宫中出来后,又何止只叫段思羽给韩宓送了信儿?
那秦阁老夫人与秦修仪在重华宫中相看段思羽的话儿,她也叫人递到苏家老宅了——长公主那位公爹苏老太爷可是都察院退下来的老御史!
如此等到第二日早朝时,御史言官们便有人选了秦修仪无视中宫下嘴,这几人正是苏老太爷的门生。
只是还不等这几人将秦修仪的嚣张扯到秦府的门风上去,便又有两个以牙尖口利著称的言官紧跟着跳了出来,弹劾的却不是秦阁老或是秦家哪个,而是早就起复无望的孙连堂。
朝堂上顿时一片哄然,既有笑这两个言官想必早就忘了孙连堂断腿后再未出仕的,也有不忿于这两人定是秦阁老一派的,弹劾孙连堂只是为了替秦修仪与她父亲秦阁老引开火力。
那俩言官也不恼怒,反而个个面上带笑,继而便异口同声说出了孙连堂本就是秦阁老的门生这个事实,而这孙连堂在户部任职时,正是四年前两湖水灾的要紧时,负责往两湖拨放赈灾款的经手人。
“众位可知道当年这笔赈灾款的去向……并不是全部用在了赈灾之上?”其中一位言官抚须冷笑。
这时也不需这两人再多说什么,譬如之后便该请三法司出面介入,将孙连堂捉拿了细细审问,之前那一番话已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的哄然顷刻寂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同时都看向了秦阁老秦楚怀……
“宓妹妹你是没瞧见,那秦阁老当时便懵了,显然他也没想到,那孙连堂明明并未起复,本该是早就被众人忘却的人,怎么却突然又被弹劾了。”
庄岩眉飞色舞的给韩宓学说着这一幕,就仿佛虽然韩宓没瞧见,他却是亲身经历了一样。
韩宓却是顾不得找他这话语中的些许小毛病了,而是立刻与他一样、摆出了相同的神情,满脸都是兴奋神色。
只因她虽然昨晚便将段思羽在宫中的经历递给她大舅舅知道,她却到底也没想到,她大舅舅竟然暗中叮嘱御史言官选了孙连堂下口,这还真是既叫人出乎意料得很,效果却又异常的好。
谁叫那李莹玉的娘家父亲再是户部营缮司郎中,又与礼王府和秦阁老府上有亲,却偏偏没赶上四年前往两湖发放赈灾款?
再说那位李大人又偏偏是礼王的岳父,若是御史言官们真选了他下嘴,岂不得叫人以为齐王查户部黑账是假,要对付同父兄弟、排除异己是真?
倒是选了孙连堂这个半年前还是大伙儿心目中、秦阁老的接班人下口,着实是选对了人之余,又替她韩宓的娘出了一口恶气呢!
只是却也不等韩宓笑赞她大舅舅一声好计谋,她便又听得庄岩道,就在文武百官都看向秦阁老之后,也不等秦阁老出言分辨,突然就有个后宫的小侍者满头是汗飞奔而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前殿玉阶下。
“宓妹妹你当怎么着?” 庄岩笑不可支道。
“原来那小侍者是重华宫的洒扫,说是就在半个时辰前,秦修仪令人去礼王府将礼王妃硬生生带进了宫。”
“谁知礼王妃才刚下了软轿不等站定,双脚的绣鞋上已经浸满了鲜血,人也立时便晕倒在了重华宫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49章 棋子
也就是重华宫这个洒扫小侍者来得巧,令本已打好腹稿、准备还击的秦阁老突然又深陷百口莫辩之境地。
只因皇帝闻言就提前退了朝,又速速赶往后宫处置家事,哪怕秦阁老长了一百张嘴,这前殿的人潮也是顷刻间就退散了,他又该去哪里辩解?
这之后的日子里暂且不说内阁果然拟了旨,着大理寺、都察院与刑部三司会审孙连堂,继而果然牵扯出户部当年的一系列黑账,难免令齐王的查账之路瞬时无比顺畅,一扯便扯出一大串蠹虫。
单说那秦阁老既然已被御史言官指到了鼻子上,不但女儿秦修仪虐待亲王正妃实属前所未闻,那孙连堂本就是他得力门生的事实,也已无法更改。
他也只得于第二日便告了病,近两个月都默默窝在秦府假作休养,捎带手再做些无力挣扎。
韩宓既对朝堂之事越发了解,那她当然也明白,倘若有哪一位朝廷命官被御史言官弹劾,不但得上折自辩,手中的差事与职权也得暂时交出来,直到“沉冤得雪”方才可以重归朝堂。
说来这也是科道一路的厉害了,偏偏那位礼亲王却从未将御史言官们放在眼里,或是说他即便再在意,也要将戴宏这位原都察院右都御使赶出京城去。
外带着孙连堂也是再难起复,这才导致秦阁老一派如今更是在科道一路再没有自己人可用。
她便不由得笑赞礼王妃李莹玉还真是秦阁老一派的猪队友,先是凭借一腔醋意顺利挑唆了礼王与戴宏的关系,继而又借助脚伤未愈、害了礼王的亲娘秦修仪。
当然这其中也有孙连堂的功劳——当初要不是孙连堂在小洞天面见了礼王府的管家,张口便给戴宏告了一大状,礼王又怎会早就对戴宏心生不满?
……也就是在日子过得飞快间,天气还不等正式入冬,孙连堂已被判了阖家流放西北之刑,户部与两湖地方的那些贪墨官员也相继落了马。
韩云枫这一日才刚下衙归了家,便有小厮递上一份手抄邸报,说是温靖侯世子差人送来的。
“庄世子说这份邸报要等半个月才印呢,还请老爷看完便烧了吧。”栓柱这般回禀道。
韩云枫笑着点了点头,便将那邸报展开细细看起来。
怎知也就是这么一瞧之下,他的心顿时跳个不停,饶是他这外书房里火炉烧得很暖,背上冷汗也立刻浸湿了他的中衣。
原来这邸报上竟然列了一份贪官名录,有一大半都是耳熟能详的,皆是秦阁老的门生,再不然也是不管借助什么手段、早就与秦府搭上关系的,譬如联姻,譬如以门徒之名投靠,总之都是秦阁老的人。
那他当初究竟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险些与秦氏一派的孙家凑到一处?
就算那时的他还未与温靖侯府成为亲家,他大舅兄却与文阁老早就结了姻亲,他可早就心知肚明自家与那孙家不是一路人啊,他怎么还敢作这样的死?!
他当然也明白,那孙玉容根本就是仗着手中掌握着他的一个小账本,这才使得他当初不得不与她斡旋起来,继而又沉迷于孙氏的美貌,也便颇有些将假戏做了真。
可那本小账他也早在孙氏手里看过了,说是受贿也不过是三笔一共四百六十两银子的事儿,莫说是当初的他,就算是眼下已是深知利害的他,他也不应该太过在意啊?
这么区区一点受贿银两怎么就能成了他的短处,令那孙玉容将他死死掐在了手心儿里?
难不成是那孙玉容的手中真有那传说中的奇药,这才……不但将苏寅生苏驸马迷得五迷三道,连他韩云枫也着了道儿?
只是也不等韩云枫继续深想,他突然就打了个冷颤,又突然有些明白了,他这般猜测孙氏……其实无外乎是想替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处找个借口。
这世上哪有人不犯错,又哪有多少人在犯了错后只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他也便顿时收起自己这番见不得人的心思来,同时庆幸起多亏大舅兄手段凌厉,令他早就迷途知返,与妻子女儿间的冰冻也渐渐化解开了。
否则在那孙家彻底落败的那一日,他韩云枫也必是拉着韩家一同给孙家陪葬的那个傻货。
韩云枫便用力将手中?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