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bug太多圆不完》第122章


不料,他这一回,恰赶上了这一场刺杀。
冯素贞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把那老翁和梅竹姑娘一道带至公主府吧,此间有最好的大夫,想必是医得了那老翁的。”
单世文领命正要退下,他脚步一顿,踌躇说道:“驸马放心,公主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
冯素贞朝他微微颔首。
单世文退出房外,寝房里又只剩了两个人。
冯素贞怅然地回过头,房中的另外一个人并不能回应她的满腹困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细碎的疑问如□□一般从唇角溢出,看着天香苍白的脸色,冯素贞只觉得嘴里满是酸苦。天香昏过去之前,拼尽所有力气让她活下去,和李兆廷一起活下去……要比李兆廷活得长……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我本想……就在今夜,告诉你的啊……”冯素贞攥住天香的手指,垂下困倦红肿的双眼,将那手抵在自己额上,“对不起,我是个骗子,我骗了你……”
不,是我骗了你。
身体沉睡着的天香在心里说道。
她明明是闭着眼,躺在床上,却仿佛张开眼一般,看得到身边的一切,也看得到身畔冯素贞脸上的泪痕和痛苦。
就种感觉,就像是在梦境里一样。自己是梦中的主角,却又如神明一般,看得到一切。
呵,也许这一切,这重生,这改变,这禁忌的情愫,本来就是一场大梦吧……
是不是,自己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就又变成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慈大长公主?
是耶,非耶?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骑在飞驰的骏马之上,眼前的景色飞一般地向后退却。天香慌乱起来,不要,不要,她不要这一切只是个梦。
眼前的一切渐渐平静下来。
天香看到了一间房间,房里的床上,躺着她——那个被二十年风霜浸染过的她。
她看到了秋香色的床帐,也看到了一道赭黄,一道青绿的身影。
那是前生的皇帝侄儿,以及——冯素贞和李兆廷的长女,李襄。
“姑母如何了?”说这话的自然是年轻的皇帝。
“回禀陛下,大长公主今日好了许多。虽然仍是睡着,但是能吃些肉汤了。”李襄嘴角噙着礼貌的笑意。
“真是辛苦梁夫人了,”皇帝温文道,“亏得梁夫人通得歧黄之术,姑母病倒的这些时日,都是梁夫人精心照顾着。不然,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李襄谦道:“大长公主是探望家慈之时发病,民妇的医术正是幼时由家母发蒙。于情于理,民妇都应当为大长公主尽一份力。”
皇帝顿了片刻道:“梁夫人,令堂和我姑母是怎么认识的,你可知晓?”
天香晓得,皇帝侄儿是完全不知道女驸马这段公案的。那段往事毕竟离他太久远,又已被从史书中隐去。尽管自己和张绍民曾给他分析过东方侯的叛乱,分析过接仙台背后隐藏的深意,但他对牵涉其中的冯绍民其人,全然不知。他自幼生长在宫廷,自己作为大长公主又是把持着朝政,自然也不会有人把民间的这出戏剧到御前瞎讲。
李襄摇了摇头:“个中详情,民妇也是不知,我也是直到祭拜那日才知道,我母亲是认识大长公主的……”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追问,只是叹了一声:“都这么长时间了,姑母她……还醒得过来么?”他静静端详着床上的天香:“姑母啊,你这是做了怎样的一场长梦啊……”
天香也跟着惆怅了起来,是啊,真是长长的一场美梦……
“李襄技艺不高,陛下也许应该问问其他太医?”李襄的声音里有些犹豫。
“太医?”皇帝冷笑,“一个个只会跟朕打太极——梁夫人,你不要跟他们学,照实和朕讲就是了。”
李襄道:“大长公主经年操劳,又心思郁结,醉饮烈酒,情郁于中,早有风疾之兆。那日想必是烈酒催动情绪大恸,血逆上脑,才导致昏厥。”
皇帝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襄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等。”
皇帝一愣:“等?”他明亮的眸子瞬间一暗。
李襄宽慰道:“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两年,也许……陛下,她太累了,或许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是啊,她太累了……”皇帝眉宇间凝起了怅然,“可惜朕不能在这妙州盘桓许久,姑母照顾了我十年,我却连照顾她十天都做不到。就连朕今日能出宫来此,也是朕争取来的机会。”
天香怅然,自己这皇帝侄儿自小便困在紫禁城中,莫说是出京,便是出宫也没有几次,实在是可怜。
说什么万人之上,还不如升斗小民自由啊。
李襄宽慰道:“陛下放心,有睿王殿下和念竹长公主在此替陛下尽孝。尤其长公主,自打来了妙州,每日都亲自来给大长公主擦洗更衣,照料得很是尽心。”
擦洗更衣……天香继续怅然,那个昔日瘦瘦小小由着她梳头扎小辫的皇长女,竟然能纡尊降贵地亲手侍奉姑母,真是个好孩子啊。
“姑母平素最疼的就是她这个侄女儿,她自是应该尽心——”皇帝顿了顿,忽地发起怒来,“至于睿王那小子,朕一再嘱咐他让他好生照看姑母,若不是他懈怠,姑母又怎么会在上坟的时候痛饮烈酒?这个、这个不孝不悌的畜生,朕、朕非要治他的罪不可!”
天香有些愧疚,皇帝侄儿向来心软,说是治罪也就是扣睿王的爵禄罢了。这睿王侄儿本就是大手大脚好玩闹,被这么一扣,怕是要把收集的文玩拿出去卖了才能度日了。而最疼他的姑母,眼下也没法借钱给他周转了……
李襄似乎迟疑了一下,仍是开口道:“陛下,大长公主的病灶由来已久,绝非一朝一夕所造就。而且那日是公主私藏了酒在袖中,此事睿王也是无辜,请您,不要迁怒。”
皇帝微微一怔,扭头正对上李襄清隽平和的面容,她脸上神情淡淡,不卑不亢,似乎并没有因拂逆皇帝而惶恐不安。
天香也是一怔。
哪怕皇帝说的只是盛怒之下的气话,李襄也坚持要厘清是非。
这行为颇有些古板,有些呆气,但是……哎呀,真的是……太像了……
皇帝平静了下来:“对,你说得对。这本不是睿王的错,此是,朕之过也。”他神色愀然地坐在一边,低声道:“……经年操劳,心思郁结,醉饮烈酒,这才是姑母这一病不起的真正原因啊。都是朕,都是朕不好……”
“其实姑母不应该留在这宫廷里,”皇帝喃喃自语,“小时候父皇总说羡慕姑母,羡慕她像一只真正的飞鸟,天大地大,任她翱翔……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姑母才不得不收起翅膀,留在这偌大的宫廷里,整整留了十年……”
李襄垂下头,默默不语。
皇帝醒过神来,恢复了平素从容的模样:“梁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朕就在这里,陪着姑母,说说话儿。”
李襄退出了房外,皇帝叹了口气,从盆里拧了个手巾,为床上的天香拭面。天香不由得凑到近前,认真打量皇帝侄儿的模样。他眼下浮着青黑,想必自己昏厥以来,他也不太好过。
皇帝一番忙活之后,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一是因为男女之别,一是因为他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是无能为力,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旁颓然坐下,对着天香自言自语了起来:
“姑母,你已经昏过去半个多月了,我才过来看你,实在是对不住……。”
只是半个月吗?自己在梦里可是过了大半年啊……
“一开始,探子说姑母的身体不能轻易移动,我得到消息就想赶来妙州探望,可是,张绍——张师傅不让。”
天香心里一个咯噔。
“我和内阁的阁老们吵了好几架,甚至动用了廷杖,我打了张师傅十杖……”
什么?你这熊孩子!张绍民虽然正值壮年,但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这碗口粗的廷杖打下去不得打废了!
皇帝对天香在空中的飞眉毛瞪眼睛毫无察觉,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姑母,我让人留了手,没有下死手,只是需要卧床休养几个月吧。”
皇帝犹豫了下:“姑母,其实,是他让我打的。”
“他说,天子出行,兹事体大,若臣子不拦,是臣不忠;若一意拦着,是不近人情。所以我必须盛怒,必须打他,打折了他的人望,打折了满朝文武的气势,他才能继续替我御臣,我才能在姑母倒下后,继续为君。”
天香一愣。
那个操持权柄二十年的张绍民,终于,甘心放手了吗……
“姑母,他还说,若是没有你,免不了主少国疑,也免不了兄弟阋墙、国本之争。这些年来,他在外廷再怎么披荆斩棘,也只是一把利刃,而你,却是定秤的准星。”
天香庆幸,还好没说我是个秤砣。
“我出京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