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1449章


陈君宾又不是什么贫寒人家,他堂堂南陈鄱阳王之后,至于连这点眼界都没有?他老家现在是洛阳,在洛阳住了这么多年,什么行情什么风势他不懂?
这群荆襄的王八蛋,无非是怕了,而且是怕得要死。居然想着提前搞工程,好消耗邓州的民力,这样武汉那边即便要投资路桥工程,两三年内别想有足够的青壮劳力。
只可惜,陈君宾不傻,张德只要没死,铁定就是湖北总督。
而邓州,说不定就是要正式划入“湖北”管辖,到时候张德就是土霸王,就是顶头上司。
荆襄豪门一时半会儿干不死,弄死他一个陈君宾,信不信满朝文武还拍手称快?
“轰出去。”
脸黑的陈君宾从来都是和气示人,但这光景也是有些急了,他必须要示好。之前张德途中遇袭,这是个大事,而且是很重大的事件,哪怕张德本人冷处理不当一回事,但是他陈君宾不能这样想。
他还有恰饭的啊!
“使君……”
幕僚有些犹豫,人在官场,左右逢源是常态。一边倒的站队,往往都是局势绝对明朗才会干。
但陈君宾不一样,他的视角绝非是官场那么一块地方。
作为南朝皇族之后,天然地有着大局观,此时此刻,站在皇帝老子李世民那一侧,陈君宾自忖换位思考,也想着张德把荆襄豪门连根拔起。
什么萧氏、蔡氏……统统干掉!
张德不但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更何况,陈君宾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张德遇袭这个事情,就是荆襄豪门干的!
“你不懂,把他们轰走,动静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看到老夫跟荆襄世族翻脸。”
“是!”
幕僚顿时凛然,知道其中必有深意。
出去的之后,幕僚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莫不是有人要对荆襄世族动手?
想到这里,幕僚更是暗忖:张梁丰“隐忍不发”,莫不是就等着现在?
陈君宾松了口气,对屋内的亲信们说道:“接下来一段时日,尔等尽快跟萧氏、蔡氏等荆襄世族决裂,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张操之一旦执掌‘湖北’大局,就会大开杀戒,荆襄列强,必遭其屠戮。”
“甚么?!”
“明公,这……这怎可能?!”
“没甚么不可能的!”
陈君宾脸色也很难看,“陈氏各支在南方还算安稳,江东也多有亲善,倒是无甚顾虑。至于旧年遗族,也多居京城南里,算不上甚么体面,也就不必计较了。这光景,不为张氏巨蟒的口粮,就算祖宗保佑。”
“萧氏、蔡氏之流,乃是数百年豪族,张梁丰纵使雄霸一方,可也不至于此吧。使君,须知道,一旦动手,只怕是华夏震动!”
“要的就是威震华夏!”
激动的口水都喷了出来,陈君宾手指朝天一指,“眼下他张操之就是关云长,荆襄土鸡瓦狗只配授首!”
“你们以为张操之很好说话是不是?你们也不想想,历年遭受行刺,有多少是荆襄豪门干的?别跟老夫说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能察觉蛛丝马迹,是不是以为‘地上魔都’当真都是妖魔鬼怪,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知道?”
“……”
“……”
听完陈君宾的狂怒狂喷,亲信们都是沉默下来,侥幸心态终归是有的,万一张德真是个大傻逼,被人刺杀了也不想着报复呢?万一张德真是个智障,完全没心没肺呢?
可惜陈君宾一番话,算是讲的极为透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贞观二十五年的武汉,已经到了这个城市发展的极限,至少是这个时代的极限。
再扩容,武汉就会失衡,就会自爆。
“地上魔都”两百万人口,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分流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怎么分流,却又是早就计划好的。
荆襄世族,就是阻挡这一股洪流的绊脚石,对武汉全体上下来说,都是如此。
对荆襄中低层来说,那些个在头顶作威作福的豪门世族,也该滚了。当然,他们不敢挥刀砍向这些老大世族,只是想着荆襄世族抬抬手,放他们一条生路,给一点生机。
却未曾想,武汉的上层建筑,早就看荆襄的上层建筑不爽十多年。
十年生聚,积累的各种怨念,何止万千。
伴随着张德成为湖北总督的那一刻,是摧枯拉朽还是水磨工夫,总归是要见个分晓。
“那……使君,眼下邓州做点甚么?”
“先给向城县嘉奖。”
“是。”
陈君宾平复了心情,飞快地转动脑筋,下达指示之后,他又道:“去汉阳,请一批《音训正本》的教授过来,穰县、南阳、新野、向城诸县,都要开授学馆。”
“使君,这不好吧,早先为了《音训正本》,江陵……”
“你听不懂人话?”
“呃……是!”
旋即反应过来,幕僚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他并非是友谊如此,只是以前都这么过来的,成了习惯,他话没说完自己都觉得有问题,被陈君宾呵斥之后,更是后怕不已。
“再差人去唐州,就说南阳修路,邓州愿向唐州借用民夫。”
“借?”
“难道老夫直接说花钱雇佣吗?”
“是!”
这也算是官场默契,这时候拉拢唐州人,好处肯定有的,更何况。南阳本来就有官道通达方城县,虽说方城县远离唐州治所比阳县,可依然能说是“友善近邻”不是?
“最后,找几个口才了得之人,前往汝州,趁张操之尚在汝州停留,便以老夫的名义拜访。”
“是!”
一应安排妥当之后,陈君宾心中暗道:老夫便看张操之如何下刀。
第三十三章 事秦
唐州比阳县,整个唐州个人武力值最高的,就是唐州刺史程名振本人。
对程名振来说,混到个刺史当当,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受封东平郡公之后,仕途一直都挺顺风顺水的,几个老领导对他也照顾有加。
原本想着去朝鲜道跟着牛进达划水,后来张公谨跟他说现在朝鲜道的军功不值钱,于是就略微运作了一下,找个离京城也不算太远的州做一把手。
程名振是过江龙,跟荆襄豪门也尿不到一块去,再说了,荆襄世族从来就瞧不起程名振这种“草莽”之流。
于是乎,程名振虽然以前老大是窦建德,但跟张公谨、秦琼的关系反而不错。
更何况程名振的左骁卫将军,那也跟老世族半点干系都没有。
“使君,邓州刺史陈使君差人前来拜访。”
“噢?陈君宾让人过来?”
唐州和邓州算是一体的,地理上丝毫没有割裂,又同处南阳盆地,连方言都差不多。可以说互相为乡党,二州在几百年中,不管是北方南征还是南方北伐,都是抱团取暖。
因为这两州正好就卡在进出关洛和江汉平原的正当中,典型的兵家必争之地,两汉交替之时的“昆阳之战”,隔着伏牛山、方城山,唐州、邓州的祖先们可没少阵亡。
所以血脉联系上,南阳、比阳非常亲近,同饮汉水支脉,互相之间的走动,往往都是亲眷人家。
此时听说邓州刺史府派人过来拜访,唐州刺史府的人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不管官方还是民间,两家走动都比较勤快。
只是作为唐州刺史,程名振消息也不算逼仄,他退伍之后,操持地方治理,也是轻车熟路,毕竟早年给窦建德干活的时候,他就是当县令。官场上的东西,程名振比打仗还要熟悉一些。
武汉人组团上洛,张操之心态如何不知道,但武汉人高调行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要掏钱投资,程名振想不注意都难。
“快请。”
略作思量,程名振就隐隐猜测,可能陈君宾作了什么决定,而且想拉他一起上。
对于站队这个事情,程名振是无所谓的,官场中时不时都要站队。只不过,当官只站对的!
邓州刺史府的使者进来之后,就递呈了邓州刺史陈君宾的亲笔信。
看完信件之后,程名振若有所思,他并不觉得诧异,陈君宾打算彻底倒向武汉这个事情,是可以预见的。
不仅仅是陈君宾,他程名振也是这样打算的。
只不过出发点有点不同,因为他的老领导中,有邹国公张公谨。
等到邓州刺史府的人离开之后,程名振才叫来亲信幕僚,还有家中的子侄讨论眼下的情况。
“武汉修那个甚么‘汉安线’,百里造价几何?”
“一二百万贯吧。”
“唐州修不起。”
摇了摇头,程名振略微思索,“看来也只能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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