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明女状师》第133章


高个儿的那个更是奇怪; 他面相十分阴柔,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实在别扭得很。
这二人肩并肩走了过来,高个儿的“络腮胡子”开口道:“我们想要出海。”
王冲打量二人一眼,发现矮个儿的那个身形瘦削,正被“络腮胡子”紧紧箍着腰。
他想起闽中那边契兄契弟的习俗,不由问道:“这是你‘弟弟’?”
“络腮胡子”点点头。
王冲有些纳闷,他常年在码头巡查,山南海北的人都见过不少,闽中当地的口音他也算熟悉,可这位“络腮胡子”却说的是一嘴流利的大明官话。
“你‘弟弟’看起来身体好像不算太好,”王冲见“络腮胡子”一直用手搂着“矮个儿”的腰,以为这位契弟身子虚弱,便好心提醒道:“海上风浪大,我看还是等人病好了再上船吧。”
他说的倒也没错,坐船出海少则数日,多则数月,身子利索的都有可能中途染病,别说带病上船的了,怕是治都没地方治。
“络腮胡子”却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地道:“我们要出海。”
王冲见他不识好人心,心里暗骂了一句,也懒得再管闲事,公事公办地问:“哪条船?”
“乔泉。”
王冲翻了翻手上的册子,上面的确有一艘,船号是乔泉。
“有照儿吗?”他又问。
“络腮胡子”从怀中掏出一本硬壳薄册递给对方。
那是出海贸易的引信官单,很多所滥竽充数的所谓“官船”都没有,有也是假的。王冲方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气儿不顺本想难为一下对方,却没想到他直接拿出了一本真的。
王冲眨了两下眼,立马换了个副面皮,客气笑道:“您请上船。”这类人多半和上边的卫所官军沾亲带故,不然也不可能有门路弄到真的引信官单,还是不惹为妙。
“络腮胡子”搂着“矮个儿”登上了那艘船号为“乔泉”的福船。
拖船埠内还有两艘尚未出港,“乔泉”号排在了第三位,待前面两艘出港后,便可紧随其后。
一登上船,“矮个儿”就抬手推开“络腮胡子”,后退几步站在一旁。
“络腮胡子”一把将黏在脸上的假胡子揭掉,正是条川道泉。此刻二人已登船,只待一两刻钟后,便可顺利出港,从天津卫出海,一路回到日本。
他心中快意,也不计较杨清笳推开自己。
条川道泉见她独立凭栏,低头看着海面,目光茫然毫无焦点,海风吹地她鬓发翻飞,衣角猎猎,仿佛下一刻这瘦削的背影便会纵身而下,或融入一望无际蓝天,或沉入广袤深湛的海下。
他忍不住上前拽住她后退几步。
杨清笳毫无防备被对方拽了个趔趄,回过身看着他,目含讽刺。
“你要做什么?”条川道泉皱眉问。
“不过是看看碧海蓝天,”杨清笳瞧他惊怒不定的模样,哂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从这里跳下去吗?你不是恨我么,我若从这里跳下去,岂不是一了百了,正遂了你的心意?”
条川道泉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咬牙道:“你休想!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能去!”
她嘴角微微挑了挑,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他,不再言语。
条川道泉见对方到了此种境地,仍旧视自己为无物,怒从心头起,几步上前,抬手想要抽她一个耳光。
杨清笳不闪也不躲,只抬眼静静看着他,眼神中半是憎恶,半是怜悯,尖戕似已透过皮囊血肉,看穿了他内里腐朽衰败的灵魂。
条川道泉被她的深棕色的眸子盯着,竟感觉自己像个满面粉墨的戏台丑角。
明明对方才是阶下之囚,明明对方才是应该痛苦恐惧之人。
“你还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来救你吗?别做梦了,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你在哪!”
提到段惟,杨清笳漠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然而那也仅仅是一瞬,她只淡道:“我同你一般,都不希望他来。”
条川道泉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一阵滔天怒意夹杂着妒忌涌上,然而他抬起的手,却迟迟挥不下去,杨清笳纤细的脖子上还印着一圈青紫的指印,看上去便如苇杆一般,脆弱易折。
“东家,前面两艘都已经走了,咱们起锚吗?”后面还有船在等着,一旁的甲长只能硬着头皮上来问。
他收回手,冷哼一声:“起锚。”
“哎!”甲长应了一声便下去干活了。
须臾后,福船缓缓移动,不消片刻便驶出了拖船埠,行在了茫茫大海上。
杨清笳回头静静看着码头,直到再也看不清什么,方才垂下眼。
“哗——哗……”破水声阵阵,高大的福船缓缓行进着,没人注意到右舷阴影处,一艘体型娇小的蜈蚣船正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它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贴上了船梆。
☆、第159章 生死斗
“乔泉”号本就是条川道泉事先安排好的船只,是以船上并没有大宗货物; 所以吃水并不深。
为了增加船只的稳定性和平衡性; 船梆两侧都吊起了数目相近的木箱; 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倒是给蜈蚣船里的人提供了登船的方便。
只见一个身形灵活的人影从蜈蚣船舱中跃出; 用缆绳将足下的船与福船连在了一起。
他双手拽着福船船梆上的绳子; 脚下一个发力,平地蹿起半丈有余,轻松踏上了悬挂在船梆中央的木箱上,接着整个人便如同灵猿一般; 噌噌几下便扒住了福船的船沿。
然而他并没有贸然上船,而是只露出个头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甲板上的情况。
偌大甲板上正有一人孑立; 她虽穿着一身力巴的粗布衣服; 但那瘦削挺拔的背影太过熟悉; 他曾无数次就如现在这般远远望着,既不敢贸然靠近; 又无法毫不留恋地割舍离去。
他不能轻易露面,想了想,单手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朝杨清笳方向扔去。
船刚出海,杨清笳还留在甲板上,条川道泉则刚刚走回船舱。
杨清笳以背而对,突然觉得后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打了一下,她略些警觉地转过身; 便看见不远处的船沿上露出了半截人影儿,她冷不丁吓了一跳,却没有打草惊蛇。
杨清笳定睛细看,对方穿着一身靛蓝常服,颀长的身子趴伏着,正是段惟!
她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不敢有分毫表情。
段惟朝她微微勾了勾手,杨清笳会意,便装作看风景一般,慢悠悠地向那边踱去。
然而她还未及走到一半,条川道泉突然从舱中走了出来,对她道:“进舱吧,外面已经起风了。”
杨清笳怕他看到藏在不远处的段惟,便停住脚步,道:“我还不想进舱,里面很憋闷。”
条川道泉出身倭寇,对出海航行自然驾轻就熟,然而杨清笳却是实实实在在的内陆人,平时想必没有太多机会坐船,思及于此,他便道:“那好吧,我陪你站一会儿。”
杨清笳心中一冷,淡道:“不必了,我自己就好。”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跟我在同一个地方多待一会儿都不肯?”条川道泉本是一番好意,却见对方再三推辞,不由愠道。
她往回走了几步,淡道:“我不过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又何必想太多?”
条川道泉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捉住杨清笳的手臂:“你是我于神前明媒正娶的妻子,早晚都得习惯和我在一起。”
对方五指如铁,攥得她生疼,杨清笳不耐,微微挣动几下,对方却越攥越紧。
条川道泉见状得寸进尺,直接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光天化日,你不要太过分!”她一想到段惟就在旁边看着,便越发不自在地挣扎起来。
条川道泉见对方眼中那掩不住的厌恶,似是十分排斥自己的接触。他心中不忿,竟低头便冲她唇上吻去。
杨清笳偏头躲开,对方却不肯放过她,灼热的口唇在她颊侧嘴角胡乱逡巡,竟是打算用强!
段惟在一旁隐着身形,原本打算伺机而动,然而他此刻见条川道泉如此无礼,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跃而出,喝道:“放开她!”
他并不是冲动莽撞之人,甚至比一般人要冷静自持许多,可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杨清笳被另外一个男人轻薄,无异心如刀绞。
条川道泉没想到有人跟到这里,他眯眼细看,竟是冤家路窄!
对方便是上次三间山上,与自己有断臂之仇的那个男人。
他推开杨清笳,冷笑一声:“我原本想着放你一马,你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段惟道:“条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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