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第121章


齐国将大部分的兵力抽出来对准赵国,后者首战失利。
晏溪不在边关,只有宁晓与吕湛撑持大局,酒如并非对他们二人没有信心,只不过后方仅有她和赵王主持朝堂,自己必须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这些事情上,如何调动兵力支援边关,如何利用北朝势力扭转战局,几乎让她焦头烂额。
这一下,那些老臣们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世子是否愿意纳妃,都一门心思地扑到了战局上。国之存亡,这才是眼前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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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方家宅院。
昔日繁荣的商洛,今日早已变成战场,四处是断壁颓垣。
方懿迈出方家大宅,回头望了一眼那“方府”牌匾,叹了一口气,转身拍了拍小方韵的脑袋,将她抱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吩咐车夫道:“走罢。”
马车仅有一前一后两辆,没有奢华的装饰,随车下人也仅仅有六人,却个个是练家子,身手极好。
这几个月来,方懿已经将方家九成的家产挪离商洛,待一切都处理好了,便带着方韵离开。商洛已经无法再生存下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方懿闭了闭眼,方韵正撩起窗帘望着车外的方家大宅,舍不得挪开眼。
外面的车夫问道:“家主,我们该去哪儿?”
方懿沉默了片刻,睁开眼,道:“一切听后面那位公子的吩咐。”
“是。”
在后面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旁,仅有两名骑行护卫。
马车中,一位身穿玄色长衫的男子,斜靠在车中,闭目假寐。虽然面容平庸,但仅仅是那样一个简单的姿势,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闲适自如的气度。
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红绳,红绳编织得十分精致,上面串了一枚小巧的银铃铛。
此人正是易容过后的晏溪,而车外正是他的随身侍卫水崇和水骏。
手指轻轻地抚摸那枚小巧精致的银铃,晏溪唇边勾着淡淡的笑。
那一夜,他从酒如的脚踝上取下这银铃,便一直贴身带着,仿佛将此物带在身边便犹如她在身边一般。
晏溪轻轻一笑。
那个傻丫头,现在恐怕为了边关的战事而焦头烂额罢。单单是应付那些朝臣,便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真是难为她了。只不过,虽然心疼,却还得让她辛苦一些日子。
车外传来低唤:“公子。”
晏溪微微睁开眼:“嗯?”
“前面方家主问,我们该怎么走。”
“绕过雁荡山,先入齐境,至邱罂,在那里换装,再从延州直线插回姜国,去郢都。”
“是。”
马车动起来,晏溪垂下眼眸,望着指间的红绳银铃,唇边的笑意继续加深。
快要半年了,他的姑娘啊,恐怕已经等得很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对不起!
☆、军务告急,朝中有奸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赵国的朝堂都保持着一种极高效率的运作状态,边关的战事起起伏伏,晏溪始终不归,而赵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上朝的时间都逐渐地减少,这样一来,酒如接手的事情越来越多,几乎包揽了赵国的所有政事。
在那些臣子的眼中,他们的世子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而晏溪此番离开朝堂的时间太长,在群臣之间便不免兴起了一些猜测,有一些臣子甚至以为晏溪此番已是病入膏肓,无力为政。对于这些流言,赵王一律采取打压的态度,却无法给出确切的原因。
为官之本便是为王尽忠,为民效力,赵国朝堂之上有很大一批这样的人才,因此即便在七国混战的动荡时局之中,赵国的朝堂依旧井井有条地运作着。
但在这看似井然有序的表面下,酒如隐隐地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经过大柔与和银的加盟,齐国已经成为三国之中势力最大的。齐国身为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对战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亦是其占据上风的关键一点。但赵国作为三国之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国,却在战争之中频频失利,酒如总觉得,这其中有一些蹊跷。
式微对此的看法是:军中有奸细。
这个想法立刻让酒如警觉起来。赵军在战场频频失利,撇开实力不论,这是最为可信的一个理由。晏溪离开军中已久,但以他的能耐,若是军中有奸细,那必然逃脱不了他的眼睛,况且,若真是赵军高层出了他国细作,酒如身在封州,且不能当众露面,对此亦是鞭长莫及。
因此,她认为,奸细很有可能出在朝堂。
关于边境的一切命令,皆是从朝廷下达,边关的一举一动,朝廷也都看在眼里,朝廷若是要动什么手脚,虽然不如军中那么直接,但也能对战局起到极大的影响。
这种猜测一旦出现,酒如便开始密切关注每一封奏章中的内容,并通过了赵王的允许,在上朝时隐在帷幕之后,观察朝臣的发言与反应。
这样一来,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事起于一封弹劾晏溪的奏疏。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毕竟世子卧病在床久不上朝这个理由太过牵强,稍微细想一番便会觉得站不住脚,自然有很多大臣不满,上疏也是为了能让晏溪迫于压力现身,但都被赵王压下去了。偶尔也会有大臣再上疏弹劾,但这一封奏疏比较特殊。
作为臣子,对君主只能进谏,却不能妄自猜忌,这是为人臣子基本的行为准则。因此,以往酒如所看到的奏疏中,都是劝谏晏溪上朝,而并无其他揣测,但这一封奏疏中,却有“或因病养身,或出离朝堂”几个字。
酒如立刻警醒起来。
她注意到奏疏的落款:臣丰金虞叩上。
丰金虞,原户部侍郎,今年年初开战后,平调为礼部侍郎,年值四十三岁,为官已十余载,并非朝中中流砥柱,却也不是轻若鸿毛之人,行事并不如李文靖那般谨小慎微,但也极守君臣之礼。
竟敢在奏折中说出这种话来,是否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酒如眸光一冷。
怀中的小白蹭了蹭她的下巴,酒如拎着它的脑袋将它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别闹,吃东西去。”然后转向一边的式微,“你对丰金虞可有什么了解?”
式微答道:“今年新任的礼部侍郎,在朝中能力算不上出众,但对待自己的工作还算是本分尽责。”
“此人以往可有逾矩之行?”
式微思量了片刻,道:“不曾。”
酒如再看了一遍那奏章,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吩咐道:“去给我查此人三个月内接触的人,若有蹊跷,立刻汇报。”
“是。”
“宜欢。”
正研墨的宜欢停下手中动作:“夫人有何吩咐?”
酒如在那句话上用朱笔画了一个圈,然后合上,递给宜欢:“将这封奏疏交给父王。”
“是。”宜欢接过奏疏,行礼退下。
一边磕着瓜子仁的瑾娘看着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的酒如,咂了咂嘴,道:“你别太操心了,这么个小身板儿,继续这么累下去,总有一天要拖垮。”说着捏了捏酒如的脸,“我当初还说你家世子疼你,看他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将这么一大摊子事扔给你,真不是个男人。”
酒如瘪了瘪嘴,道:“等他回来,我定饶不了他。”
“行了行了,你累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了。”瑾娘拂开正爬在那一大堆奏折上的小白,道,“肖沛在碧玉楼订了一桌好菜,都是你喜欢吃的,跟老娘走,再不能干坐着了。”
酒如被她一把扯起来,摔了个趔趄:“哎,我还有奏章没批呢。”
瑾娘拖着她径直走出了房门:“管它呢,先吃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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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楼周边,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酒如知道方家从商洛迁出的消息,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碧玉楼的经营。
式微寸步不离地跟在酒如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酒如也只好带着他一块儿去碧玉楼。
肖沛在雅间订了一桌好菜,先陪着酒如将西后街逛了一大半,让她将想买的小吃都买了,四人才悠悠然走进了碧玉楼。
掌柜是识得他们几人的,一见到这几位贵客进门,便亲自出来迎接,一路引上三楼雅间。
每到用晚膳的时候,碧玉楼都是最热闹的,楼里有歌舞,不少达官显贵也在这个点请客吃饭,宾客满座,十分热闹。
瑾娘在封州一直都是极受欢迎的角色,酒如将近两年来也结交了不少好友,只要踏进碧玉楼,便不免会遇到一些熟面孔,但在公众场合并不太愿意揭穿身份,便都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上了二楼,正在楼梯转角,酒如正将小白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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