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相公如此多娇》第18章


夜白抬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揩,温柔道:“银月,银月,不要睡,陪我说说话好吗?”
银月声音已经弱不可闻:“阿白哥哥,是你在说话吗?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是要死了吗?可是我还要继续守护阿白哥哥,守护明月城的……”
夜白泪流满面,紧紧地抱着银月,脸颊和她温存地相贴。自从他们长大了,便再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的亲密。
若早知今日,若早知今日……
怀里的身体渐渐再无一丝声息,夜白默不做声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众人相继退出客栈,红玉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意不是如此,可是此刻说出来恐怕没有人相信。
她也只是为情所伤,看到这一幕只怕感触比旁人还要深些。只是,此次和夜白之间的恩怨恐怕再不能善了。
沈桐仍是一副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来他的疑惑。
他的妖性被激发出来以后,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正在迅速地离他远去。因此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杀了他他都不肯给的东西,会因为另个人而轻易交出。更加不能理解一个人会因为另个人的离去而如此伤心。
花未沉默地站在沈桐旁边,神色很是动容。虽然银月对师父存有敌意,但是她从没想过银月会如此死去。
众人沉默地等着,连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段无情也安静地立在一旁。
直到太阳西斜,天色渐渐暗了,夜白才抱着银月跌跌撞撞地走出客栈。
☆、报复(一)
夜白眼睛通红,面色却还平静。只是看向沈桐和红玉的时候,目光怨毒,仿佛恨不得将他们掏心挖肺。
他轻轻地将银月放在地上,温柔地拨开她遮住面孔的散乱的银发,然后手指颤抖地将她颈上的项链摘了下来。
项链上满是模糊的血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夜白紧紧攥着链坠,满心都是疯狂的念头,他冷笑着看向红玉:“想要这个吗?”
红玉默不吭声。
她原是个情深之人,否则又怎会一段情纠缠百年仍不能放下。夜白此时心里有多悲怆,她怎会不能理解。
她静默半晌,轻声道:“你想怎么样?”
夜白面色扭曲地哈哈大笑:“我想怎么样?你还问我想怎么样!我想你死!我想你和沈桐通通去死!”
红玉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寡淡,她平静道:“待我把想做的事情都完成了,你要我的命也无不可。”本来也没多久可以活,现在不过早几天罢了,她倒真不在乎。
花未见她答应得这样干脆,生怕她把师父的命也送给夜白做人情。她焦急地对红玉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不关师父的事!”
红玉对沈桐颇有好感,本就没想过要伤他性命。听闻花未此言,扬眉示意夜白,意思是让他做主。
夜白嗤笑一声:“不关他的事?银月被他活生生弄死不关他的事关谁的事?今天要是他不死,项链谁也别想拿到!”
花未急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师父是被人操控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夜白斜睥着她,似笑非笑道:“假如我失手杀了你师父,你能不能原谅我?”
花未说不出违心的答案,竟然曲腿一跪,膝行至夜白身前,哽咽道:“你实在要杀那就杀我好了,求你放过师父。”
夜白毫不动容,任由花未狼狈地跪着。他抬眼看向沈桐,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随意地倚在客栈墙上,悠闲地吹着冷风。
夜白心头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此刻的痛苦全由这个人引起,可是对方却没有丝毫悔意,仍是那副傲慢无比高高在上的样子!
突然,一个恶毒的主意袭上他的心头,他诡异地笑出声,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花未,温和道:“你不是想替你师父去死吗?眼前有个好办法,就看你肯不肯了?”
花未急切地点头,连连道:“肯的,肯的,只要你放过师父,我什么都肯的。”
夜白并不意外她会如此回答,弯腰凑近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缓缓说道:“只要沈桐亲手杀了你,我就放过他。”
花未刹那间脸色尽褪,惊恐道:“不!不要!”
夜白玩味笑道:“为什么不要呢?你不是要替他去死吗?”他声音仍有几分沙哑,此时刻意做出温和的样子,直有十二分的恐怖。
花未声音哽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怕死,而是怕师父伤心。此时师父对她虽冷淡,但仍有情意。若他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也就罢了,若他几时恢复却发现亲手杀了自己也未免太过残酷。
☆、报复(二)
“想好了吗?”夜白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可否认,看到花未为难的样子,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们师徒看上去温文有礼,实际上可曾把别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
花未心里万分挣扎,她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师父手上沾上自己的鲜血,可是夜白摆明了不想让他们好过,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段无情虽然心里责怪沈桐滥杀无辜,到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了花未,徒留悔恨无数。他靠着墙壁艰难道:“城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说来一切都是那妖女的错,还请城主放过沈桐,不要记恨他。”
花未心里暗叫糟糕,夜白此时正满腔郁愤无法发泄,段无情这个笨蛋还来激怒他。
果然,“得饶人处且饶人?哈哈哈……我饶了你们,谁来饶了我,谁来饶了银月!她有什么过错,你们要杀了她?明明不过是百年前一段无聊的风流旧事,竟牵扯出这么多条人命,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夜白哈哈大笑,直笑得满脸眼泪。
红玉难得的有几分羞愧,她避开夜白的目光,轻声道:“等一切都结束,我一死以谢罪。”
夜白轻蔑道:“像你这样的妖孽,死了也逃不过,必定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生生世世不得超脱!”
红玉深深地叹口气,对上夜白通红的眼睛,无奈道:“我万死难辞其咎,确是死有余辜,但是沈桐是被我所控才会做下此等错事,还请你放过他。”
夜白此时半点听不得人为沈桐求情,闻言施力捏住那枚链坠,尖锐地笑道:“我凭什么放过他,这里人人都维护他,我偏不放过他!我要他比我更痛苦!”突然话锋一转,道:“还是说,没人想要这个钥匙?”
红玉再无法言语。
夜白转头看向花未,诡异地笑道:“小未,想好了吗?”
花未垂头不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保持沉默的时候,她突然抓起地上的断剑,迅疾地向自己胸口刺去!没人来得及阻止,幸而一道红光闪过,弹掉她手上的那截断剑。
沈桐蹙眉看向花未流血的手掌,不爽地对夜白道:“别费心思了,我不会杀她的。赶紧交出钥匙,我留你一条全尸。”
夜白不理他狂妄的言辞,只是扬眉示意红玉:“前辈,难道你不该表现出一点诚意吗?”说罢,随手点了花未穴道,防止她自尽。
红玉踌躇片刻,还是抽出腰间的玉箫。悠扬的箫声瞬间沿着寂静的街道传出好远。
沈桐渐渐觉得身不由己,脑海里有人在不停地叫嚣“杀了花未,杀了她”!他下意识地反抗,箫声却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脑海,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花未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提剑向她走来。他红色的眼眸犹似美玉,却冰冷麻木毫无感情。
花未想摸摸他的脸,心里奇怪明明要死的是自己,可是看着这样宛如木偶的师父,为什么心里却满是怜惜呢?
☆、报复(三)
沈桐动作僵硬地抬起右手,将手中乌沉沉的短剑一寸一寸地送进花未的肩膀。
鲜血沿着剑柄成串落下,很快打湿了她的前襟。
花未肩膀上刺痛,心痛却更为煎熬,她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滚落。
段无情重伤在身,根本无力阻止,急得他大吼:“沈桐你醒醒,那是小未啊!你不要做蠢事,你会后悔的!那是小未啊!沈桐!”
红玉转过脸去不忍再看,眼眶中隐隐含泪。
段无情一口气接不上,撕心裂肺地一阵咳嗽,咳得他眼泪都快冒出来。他强忍着眼眶的酸涩之意,固执地喊道:“沈桐,停手!不要杀小未!咳咳……你会后悔的,真的会后悔的,咳咳……快醒醒!”
夜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却殊无报复的快感。
歇斯底里的愤怒沉寂下来之后,只余满心的哀伤与绝望。
沈桐缓缓地抽出短剑,目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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