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冉氏女》第71章


冉敏潜藏在假山后,一动不动,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急迫的脚步声。冉敏打起精神,紧张的盯着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
冉敏看清他们的脸才舒了口气。
来人是翟湛一行。
冉敏将匣子藏好,从假山后出来。
翟湛停下脚步,警惕的眼神在看见她时化为柔情。
“阿敏。”他没有想到,冉敏会不顾危险留下来陪他。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他的表情变化太快,从柔情变为责怪,只有仅仅几秒。在战场上自负如他,一旦触及冉敏,也会变得犹豫胆怯。他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冉敏微笑着淡淡说道:“放心,我有自己的办法。”
翟湛的部下有十余人受伤颇重,剩下的,几乎都是些皮外伤。这群人衣裳上尽是鲜血,尤其是翟湛,分别时那件蓝衣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鲜血浸湿,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方的。
冉敏知道,翟湛突围得很辛苦。
她将伤药取出,默默先为受伤最重的士兵敷药。
她在这里忙着,牛二凑过翟湛身边,称赞道:“将军,这二媳妇真是不错。”
一个黄花闺女,自愿陪着未婚夫婿留在随时都有可能起兵戈之处。单是这样的勇气,便值得牛二称一声赞。
翟湛重重拍了把他的后脑勺,叱道:“胡说什么?什么二媳妇,我只有这一个媳妇。”
牛二哪里敢反驳,忙应道:“是,是,将军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翟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语道:“我这媳妇,自然是世间上最好的。”
两人自顾自说,全然没想冉敏从未答应要嫁给翟湛。
翟湛夸耀完冉敏,安排好警戒的人,命手下抓紧时间休整,便加入冉敏等人的救治中。
冉敏已治好第六个伤员,未做惯这些的她,一开始动作极慢。她是女儿家,自然比这些粗汉子心细,加上惯做女工,到后来,竟包扎的又快又好,倒令这群兵痞子们利目相看。
翟湛蹲在她的身旁为她打下手,冉敏没空看他,关注着自己手里的活儿,额上细汗如珠,也无闲擦一把。
翟湛很是心疼,忙去水塘将自己的手洗干净,来为她拭汗。
“接下来,你便留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你。”
冉敏手上的动作只是一顿,便又继续。
“你没有告诉我,杀入皇城的山匪到底是什么来头。”
翟湛凝视着她,思考是否要将此事告诉她。
冉敏手上的动作飞快,“不用有疑虑,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这么大的事,没人可以瞒得住。你放心,我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翟湛认同她所说的话,道:“这些人,是匪。不过,是被逼起的匪。”
冉敏不明白他的意思。
“说起来,这些人还曾是宋嘉绎的同盟。”翟湛冷笑道:“果然是帝王之材,一旦狡兔死,便走狗烹,跟着他的人,又有几人有好下场呢?”
听他当面说宋嘉绎的歹话,冉敏十分别扭。她清楚宋嘉绎此时唯一执念便是帝位。
宋嘉绎为了这个执念,能够做到哪一步呢?放弃自己心中所爱,争取权势而娶一个不爱女人。
是的,他既然已经牺牲到这个地步,那么出卖自己的盟友,也只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些人,是不是自称来自于篷州?”冉敏问道。
她想起篷州水船上的那场意外,这些雇工因盘剥而反,最后站在了宋嘉绎的身后。
他们是反,只是在秦淮以南。这些战事,将三皇子拖在南方,方便了宋嘉绎在京城的布置。
“很显然,政敌被灭,用来吸引猫的耗子也失去了作用。”在宋嘉绎登基的第一天,所下的第一个密令,便是命人歼灭这些他曾经的同盟。
没有了猫,他岂能让这些老鼠成为他的噬身之物呢?
包扎结束,翟湛拍着冉敏的肩膀起身,“老鼠又岂会轻易死去呢?不仅仅因为它的数量多,还因为它习惯了黑暗,只要跑掉几只,便能在黑暗中扎根繁衍。”
冉敏抬起头望着他,他的表情很平静,眼中却暗藏着兴奋。
“所以,你此次去是?”
翟湛露出一丝微笑,神秘莫测:“去带出一只种鼠。”
皇城大殿中,已经登上金銮宝座的宋嘉绎心情并不好。
他知道冉敏今日便要离开皇城。今日一别,她若嫁作人妇,何时才能再见呢?
首案上铺着锦帛,上面行书满卷,唯独缺少一印。
这道圣旨是他与翟湛交换的条件。只需一印,他便能轻易获得翟家的兵力。
同样也是这一印,从此之后,他与冉敏,相聚无缘。
没有人会原谅一个拿自己交换权势的男子。
翟湛犹豫不决。这根本不像他的性格,他的信仰中从来没有“犹豫”这样东西,然而遇上冉敏后,却接二连三的失控。
他焦虑着,重新执起了玉玺。
“皇上,皇后娘娘不舒服,请您去一趟。”
公孙氏的侍人未经传召,便急急闯入,半跪着请安。
宋嘉绎眯起双眼,道:“今日已是第三趟,不是早已传过御医,并不大碍吗?”
“奴也不清楚,或许是娘娘刚搬进陌生的地方,受了惊。”侍人有恃无恐,大胆望着宋嘉绎,在他心里,宋嘉绎是靠着他们公孙家方取得了帝位,只不过挂了个皇帝的名号,实际朝政,还是公孙家把持着。这在民间,如同入赘。
宋嘉绎察颜观色,自然猜到侍人心中的想法。愤怒与羞辱却令他更加忍隐,立起身来,将手中的玉玺稳稳地盖在那卷圣旨之上。
“走,去皇后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翟湛与宋嘉绎都选了反抗,只是方式不同。
☆、虚以委蛇
公孙氏显然知道宋嘉绎会来,她早已吩咐宫人准备好宋嘉绎最喜欢吃的熟食。
宋嘉绎的口味很奇怪,他畏甜嗜苦,喜欢在调料里添加一味苦杏仁。这味道,令公孙氏完全无法忍受,但宋嘉绎却甘之如饴。
自从登基大典之后,宋嘉绎对她越来越有耐心,即使她偶尔耍耍小脾气,也会换来他宠溺的微笑。
记得父亲第一次同她说起联姻之事,她心中十分抗拒。用她的话说,自己身为公孙家的嫡女,凭什么要嫁给一个身份不明,流落民间的落难皇子。
父亲向来宠她,那日却真动了气。
“你要记得,如今所受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公孙这个姓氏!”
她自然知道妥协的重要性,很快第二日便主动与父亲请罪。
“不过是个不相干之人,若是不满意,派人杀了就好。”默念着这个,她偷偷去看宋嘉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没有男子可以抵权势的诱惑,也没有女子可以免疫宋嘉绎的美貌。
公孙氏痛快答应了父亲,并且在那之后,处处派人打听宋嘉绎的行踪。
结果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完美,宋嘉绎拒绝了父亲的提亲。探子回报,在宋嘉绎的身边有着一名女子,似乎他还曾向那名女子的父族提过亲。
她的骄傲瞬间涌上心头,当下便去见了那名女子。
女子与她想像中的不同,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靠美貌媚惑宋嘉绎的类型。是呀,他自己容貌已经少有女子可以及的上,又怎么在乎如此肤浅的皮囊?
宋嘉绎最终同意父亲的条件,令她不禁松了口气。
至于那个女子?想起冉敏,公孙氏又命人重新为自己梳过发髻。
那日起,宋嘉绎再也没有提过她的名字,即使那段时间,她在宫中养伤。
父亲说的对,不可以低估权势对男人的吸引力。只要自己的家族掌握着足以撼动这个朝廷的力量,她便是连结朝廷与公孙家的纽带,又何愁宋嘉绎不向她靠拢呢?
宋嘉绎到的时候,依然对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这样的笑足以打动少女的心,她却高傲地昂起头。
她的身体里中流淌的是公孙家高贵善战的血液,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就应该举起鞭子,驯服它,让它永远跪拜在自己的脚下。
侍人原本紧紧跟在宋嘉绎身后,此时却默默退到一边。
宋嘉绎视若无睹,上前几步搂住了公孙氏,埋怨道:“这天还冷,你不该穿得这么少。”
他的脸上带带满满地关切之情,令公孙氏很是受用。
“皇上真是难请得很。”公孙氏自然而然撒起了娇。
宋嘉绎并没有在意,笑起搂过她,在她颊上一吻,道:“听话,去加上衣服。”
这里公孙氏的心方软了些,娇嗔道:“以后宫人一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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