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君行_向歆》第110章


呢?”
“哦?”张偕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他扶着她的双肩,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自胸腔里传出,低沉有力:“夫人若不是谢家大姑娘,那便只是我的夫人,是我张偕的妻子。”
“你……”谢同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犹疑道:“你信我的话?”
“为何不信呢?”
“莫非你从前没见过谢大姑娘?”
张偕儒雅微笑,挽着她跪坐在蒲席上,两人静静依偎着,他的声音似林中溪水,温柔脉脉,带着几分迷惑:“我见过谢大姑娘,她的相貌与夫人你分毫不差。”
谢同君以为张偕料事如神,听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有些顿悟,张偕再如何聪明,也只是古人,是古人,就跳不出忌讳鬼神的圈子。她心里挣扎了一下,继而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你这话说错了,其实我与谢大姑娘,容貌无一丝相似之处。”
张偕微微一怔。
在他看来,事情的真相应是谢家大姑娘触柱而亡,谢家才事急从权寻了个面容相似的女子来维持两家颜面,可看谢同君后来的表现,实情却又并非如此。他曾经暗暗查访过,却未发现丝毫异常。本以为是谢家滴水不漏,如今忽然听到谢同君这样一番话,才惊觉此事可能另有隐情。
“我是谢同君,却并非谢歆的妹妹……”谢同君心下稍安,真正到了要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却忽然觉得心里好似一块大石落了地,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我叫谢同君,真要算起来,今年跟你一样,已经二十三岁了……”
记忆被拉回到汽车失事的那一天,想起现代世界,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怀念不舍,张偕察觉到她的失落,不由得将她揽到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
“……桓缺杀我之时,我本以为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却没想到会重新依托到谢大姑娘的前世。”谢同君声音低柔,静静讲述着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和恐惧。这期间,张偕一直静静的听她说话,虽然惊讶于她所说出的真相,却没有露出丝毫恐惧。
谢同君说完,忍不住抬头看着张偕,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张偕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眯眼狡黠的笑了起来:“这么说,夫人从始至终,一直都心系我一人罗?”
他眼睛狭长,笑起来如同两弯小小的月亮,温暖的醉人,谢同君一怔,知道他在安她的心,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腰,肆意而欢快的笑着:“没错,我一直都心系你一人,从未心系过你大哥。不知这样的回答,夫君大人可满意了?”
“为夫心甚悦。”听到如此胆大而坦率的告白,张偕忍不住搂着她,伏在她肩上低笑出声。
两人说了会儿话,桓如意便遣人急召张偕去武王府议事,谢同君虽然担心,却不再像先前那样茫然无措了。
张偕这一去,直到晚间才回来,彼时谢同君因为心神不宁,正倚在庑廊下等他,看见他人影,立刻心急的迎上前去,一叠声问道:“你们商量了些什么?是不是桓缺那边有何异动?”
张偕眉尖若蹙,微微叹了口气,挽住她带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子还入主昭阳宫,称兴武帝,并广发檄文,昭告天下,称自己乃是桓家子孙,为躲开徐帝诛杀而隐姓埋名,如今幸得上天垂怜,百姓拥护,才能替天下诛除暴君,匡扶正统。”
连桓缺这等暴戾阴沉之人都深谙粉饰之道,可见此人心智之坚韧,谢同君默然无语,半晌才问:“徐帝……怎么会死的如此巧合?”
张偕笑着睨她一眼:“不是徐帝驾崩的早,而是子还会抓住时机。”
是了……桓缺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知道徐坚的死期,所以能掐准了时间一举攻入长平,重登帝位,雪洗上世耻辱。
“徐帝身死,本也是武王谋算好的,却不料让子还捡了这个漏去。”张偕低声叹了口气。
谢同君心惊肉跳,桓如意智力高绝,几乎天下皆知,可如果他当真精明至此,那桓缺又该是如何聪明绝顶,才能在上辈子赶在他之前登上帝位。这个看似暴虐无常、阴晴不定之人,又该有着怎样深沉的心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偕眉尖若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而又莫可奈何的笑意:“如今子还登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封诸侯,废除苛政,百姓对他十分爱戴,他还昭告天下,说桓军乃是他部署下分军,马上便会回到长平与他会合。”
谢同君震惊的看着他:“那我们非去不可吗?”
桓缺利用社会舆论,将这番鬼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如今天下百姓皆知桓军乃从属于子还军,他们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想当初,桓如意也是这般颠倒黑白将桓云挤下去,如今,桓缺又以同样的方法逼迫他们不得不赴这一场鸿门宴。
桓家子孙,真不愧是深宫里长出来的,个个都深谙阴谋诡计之精髓,同样的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自古以来,兔死狗烹者不在少数,谢同君心含隐忧,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非去不可。”旁边,张偕长眸微眯,气吐如兰。
☆、嫉妒
子还登基为帝的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扔进桓军内部,武王府每日门庭若市,众人眉头紧蹙,行色匆匆,仿佛已经不堪重压的骆驼。
冯蘋与武王本是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这些日子武王政务繁忙,常常整日整夜的与谋士在一起商量对策,往往时候晚了便宿在书房,夫妻两个甚至两三天都见不到一次面,即便见面,他也对冯蘋的小意殷勤视而不见,更多时候都是倒塌就睡。冯蘋心里的委屈越积越深,整日里只得弄花游园打发时间。
这日午后,难得日光温度适宜,冯蘋带着两个小婢修剪好院里的花枝,无聊之际出门闲逛,刚转过廊角便看见武王正和张偕夫妇边走边说,紧蹙多日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开几分。
不知谢同君说了什么,武王忽然轻笑出声,那愉悦而低醇的笑声如同一柄钢刺刺入她心底,想起近些天来他的敷衍和忽视,只觉得那笑声越发的刺目刺耳,满心委屈瞬间浮上面颊。
冯蘋握紧双手向前走去,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想哭的冲动压回心底,昂起头颅强笑着跟几人打招呼:“殿下有礼,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出来游园了?”
“夫人有礼。”看见冯蘋过来,谢同君连忙止住话头,跟张偕一同朝她见礼,接触到冯蘋的目光,笑意盈盈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二位不必多礼。”冯蘋一把挽住谢同君手臂,笑着道:“殿下好久没笑的如此开怀了,不知姐姐是怎样的妙语连珠能叫殿下如此开心,妹妹得向姐姐讨教一番才好。”
谢同君笑容一顿,颇有几分尴尬。如果不是深知冯蘋为人单纯,她都要怀疑这话是故意找茬的,不过她虽然单纯,平日里说话极有分寸,虽不知她为何今日出言如此莽撞,但还是极快的笑着接话:“夫人玩笑了,我一向嘴笨,只是恰好殿下今日心情舒畅罢了。”
看见她笑容里三分尴尬,三分小心翼翼,冯蘋的心情更加糟糕,明明两人也算闺中密友,可谢同君却如此生疏客套,显得她倒像是自作多情了似的。
想到这里,冯蘋微微敛了笑容,有些不高兴道:“姐姐怎么如此生疏?难道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你不成?”
听到这话,谢同君悚然一惊。
自古以来,皇室之人最是性情难料,也最是变幻莫测,因此她虽然跟冯蘋交好,却也小心翼翼的把握着尺度,生怕什么时候就一不小心节外生枝。如今本是因为武王在身旁,她不好表现的跟冯蘋太过亲近,却没料到冯蘋竟然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觑见桓如意一副似笑非笑的微妙神情,谢同君连忙笑道:“夫人多虑了,夫人愿与臣妇姐妹相称,本是臣妇的福分,但自古尊卑有别,夫人看重臣妇,臣妇却不敢妄自托大。”
“没想到张夫人不仅武艺了得,就连为人处世上也是进退得宜,拿捏得当。”静默多时的桓如意忽然莞尔一笑,对旁边的张偕道:“正所谓娶妻娶贤,你们夫妇二人倒也算是天作之合,不错。”说罢,他又笑着理顺冯蘋鬓间被微风扬起的细小发丝,微笑着对谢同君道:“我夫人娇憨有余,却是一团天真的孩子气,与夫人以姐妹相称,倒也可以觑得几分为人处世的道理,夫人可要不吝赐教才是。”
谢同君抬抬眉毛,桓如意表面上是在夸奖冯蘋,但实际上,想必他也是对她有所不满的,毕竟作为武王的妻子,她以后极有可能凤仪天下。谁的女人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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