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金黄杏子肥[重生]》第118章


林青穗撩开幕篱行个礼,微微笑了笑,知州了然地颌首:“原来如此,姑娘大义,不愧与苏大人一对璧人,吾代一方百姓表意感激不尽。”
“大人客气了,”林青穗又福了福身,知州走后,那夫人却反身走了回来,她耳尖,听到了知州与她的谈话,诧异道:“姑娘,您是苏大人的未婚妻?”
秦之游在她身后小声疾语:“那是罗县令家的夫人,好似说她弟弟染上了瘟疫。”
不用秦之游介绍,罗夫人已然冲了过来,拉着林青穗就是一通哭诉,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个清楚。
罗夫人的弟弟李弘致,行年尚且十五,原是个身子健朗的书生郎,前阵儿突染了风寒,有些发热清咳,旁人见着便说得了瘟疫,生生要将他扯送去了西城。
“西城那地儿,进去就出不来了啊,”罗夫人抹着泪的说,林青穗越听心里越发沉:“苏大人今日不就去的西城。”
秦之游将她带远了些,解释说:“你还不知道,因苏大人也通医术,如今就是他主要在管治疫病,调运药草等事,凡是有疑症的病人,都归置在了西城,”林青穗脸色顿时一白:“那他岂不是身临险境,这病究竟闹得有多凶?”
“凶是凶,但你别太过担心,”秦之游拍拍她肩膀,“舒云大夫前几日便到了,有他坐镇,想必情况很快就能有好转。”
罗夫人拉着林青穗说好话,想让她帮着求情,让苏大人把她弟弟给放出来。林青穗要去看看西城状况如何,秦之游眉头皱了又松,最后叹口气道:“行行,总归纸包不住火,我陪你一道去。”
一行人上了马车,秦之游骑马在侧,他犹豫了许久,快到地方了,才咬咬牙先给她下点猛药:“穗穗,明小姐的父亲。。。他也在西城。”
林青穗听了这话愣了片刻,之后脑子忽地炸开一道白光:“明老爷。。。那郁哥哥呢?”
秦之游没说话,林青穗掀开车帘去等他回答,见他左顾右看,就是不肯回视她,心里也知晓了答案。
“你先别急,林郁那病这两天才起的,或是风寒也说不定,”顷刻后,秦之游又劝解道。
跟着一道来的罗夫人也尤其赞同这话:“对对,我弟弟也是!怎么可能染上瘟疫呢,他寻常就只在家里读书的,不过是因倒春寒,少添了件衣裳,咳了两句,就被那没良心的带走了,偏要说什么瘟疫,不过是风寒罢了。”
林青穗脑子木了一路,到了西城时,罗夫人虽爱弟心切,但真要踏足这阎罗殿似的地方,仍是有些胆怯,蹑手蹑脚地下了车,丫鬟给寻了帕子捂住了嘴才敢走。
官府下得明令,病患按照病症轻缓程度,归置在不同街道,西城各道街巷都有兵将看守,众兵卫都以白布半蒙着面,持武器严守进出关口。
秦之游领着她们去了西宁主街找苏行蕴。
“秦兄,你怎么能带她来!”苏行蕴见面后又是怒气冲冲一声斥,他大步朝林青穗走来:“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说的话听进去,当真无法无天了。”
罗夫人不想这苏大人见了未婚妻,竟然这么凶,当下识脸色地噤了声。
林青穗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白,眼珠子乌乌黑的看着他,被他骂了也无反应,苏行蕴刚从药房出来,一身的药味,不好去牵她手,克制了焦躁问:“怎么了这是?”
“我说了林郁的事,”秦之游握拳咳了咳,“她便这样了。”
“哎你,”苏行蕴朝他盯一眼:“添什么乱!”他面上的恼怒顿时悉数化成担忧,俯身看向林青穗,与她对视着,放低了声音:“林郁会没事的,你信不信我?”
林青穗眼里这才重新焕发些活气,她轻声问:“真的?”“不骗你,”苏行蕴认真的说:“他尚且只是初染了病,舒云说有六七分把握能痊愈。”
“六七分,也不错了,”林青穗面色松动,抿着唇线点点头。“苏大人,”罗夫人见缝插针的接嘴:“那,那我弟弟呢,我弟弟弘致,他也是初初才染了风寒的呀。”
“罗夫人,”苏行蕴一转头,耐着性子看向她:“令弟都已经快有咳血之症了,您还说只是风寒,不让送来行医,你若真想要带他回去,现在便去领他走吧,不过要关在屋里头,别祸害了别人。”
“怎,怎会又这般严重?”罗夫人说着舌头便打了结,眼里又要涌出泪来,她哀求道:“大人,苏大人,我娘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的弟弟,老李家的独苗,求求您一定要救他。”
苏行蕴牙梆处隐忍地动了动,罗夫人心想自己与这小姑娘也算同病相怜,便过来拉着林青穗一道哭:“姑娘,你哥哥倒是有望能痊愈了,那我弟弟呢,我弟弟年纪轻轻的,是个前途无量的好孩子啊。”
“罗夫人,我尽力就是了,您别惹她,”苏行蕴连忙止住罗夫人,“你要把她也带哭了,李弘致的病我就当真是治不了了。”
罗夫人瞬息收了哭腔,她小心翼翼看着林青穗,还劝导她:“姑娘你放宽心,你哥哥治得好的,”见她没有要哭的动静,才敢又问苏大人:“那我弟弟有几分把握能治?”
“三四分吧,”苏行蕴不胜烦扰道,罗夫人更天塌下来似的,喃喃:“才三四分。。。”
“我能见见郁哥哥么?”林青穗开口问,她见苏行蕴和秦之游都谨慎地看着她,生怕她也哭哭啼啼似的,林青穗调整了语气:“我只见一面就好,没事的。”
第103章 我会陪着你的
因林郁的病尚且算轻,苏行蕴又早早得知了消息; 便亲自将他安置在临街一进府宅的阁楼中。
住在这条街道的病患; 都是病症程度较轻; 且家底颇丰厚之人; 罗夫人的弟弟; 也就住在的西边厢房处。
她俩皆系上草药熏过面帕; 才被领着带去见人,林青穗对林郁染疫一事,除了初始乍惊之下失魂落魄,之后竟显得意外平静。
倒是林郁的反应格外大; 他慌张失措地躲在房内; 将门窗都扳下内闩; 不肯做声,也不肯出来见她。林青穗一声声劝导无果,最后只得在房门前叹息:“郁哥哥不愿见我也罢; 你且安心在此处养病; 今后我会日日来替哥哥送药; 总会将治好你的。”
苏行蕴脸色一变; 用力攥住了她手; 不悦地摇摇头。
“幺妹; ”内屋也终于传来道嘶哑暗沉的回声; 林郁捂着唇喉; 呼吸粗重的说:“你快些回去; 回临安; 别管我。”
林青穗安抚地拍了拍苏行蕴的手,正欲作答,楼梯拐角处又上来一人,“苏大人,穗穗?”身着青衣布衫的明貌惊诧地喊。
“貌貌,你可还好?”林青穗见明貌端着碗药疾步走来,距上次分别不足一月,她却消瘦得跟变了个人似的,原先饱满柔腻的脸颊干瘪了下去,圆溜溜的明眸也变得黯淡无光,肤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她走到林青穗面前来,话还未说,却直直屈膝往下跪。
“貌貌,你这是做什么!”林青穗一惊,将她手中药碗托盘传给苏行蕴,伸臂搀她起身:“怎么了这是?”明貌摇着头不肯起,她的眼睛迅速红了一圈,却干涸得流不出泪来,艰难地哽咽出声:“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造成的罪孽。”
“这。。。”林青穗无力的叹:“都是劫数,貌貌,怪你不得,这都是命。”苏行蕴跟她解释过,林郁很可能是因明老爷,才染上这病,明貌夹在其中,心中负罪引慝,饱受煎熬折磨。
明貌只差要给她叩头,“穗穗,都是因为我。。。”
“幺妹,你带她走,”林郁在屋里头听见了动静,压抑着痛意喊:“你们都走,谁也别再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连苏行蕴都看不下去了,他示意侍女将明貌抬扶起来,又走到林郁房门前,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小林兄,药来了,你先将这药喝了。”
门没有开,林郁从窗户处伸出一只手来,苏行蕴将滚烫的药碗递给他,又道:“这还没怎么着,我不过两日没来看你,你怎么就同小姑娘一般,闹起脾气来了?”
林郁涩哑的开口:“承蒙苏大人大恩,我自知这回凶多吉少,不愿连累亲人,故而这番厚着脸皮,将幺妹托付给你,林郁在此叩谢。”
“林郁,”明貌走上前来,仰面吸了口气,腰背秀挺,将泪意吞了回去:“你若也有个长短,待我到时葬了父亲,便也随你一同去了,总归,总归这世欠你太多,且待来世再还你。”
林青穗呼吸一滞,望向明貌的眼睛颤了颤,难怪她来送药都未曾带面纱,竟是抱着同死的心思。
苏行蕴顿感头大如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