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钿》第52章


她长长的哦了声,破罐子破摔地坦然,“蠢不蠢也赖着你了,劳烦夫君今后多操心点吧!”
捏着精瓷勺在碗里晃荡一圈,舀了颗莲子准备喂他,被他按着手止住了,封鞅十分不带做作的皱眉,“太甜了腻得慌,你自己吃吧!”
合懿都吃过了哪还有余地,把碗放回到桌案上,抬眼往屋外扫了一眼,这会子时辰也不早了,月色在湖面照出一层银辉,波光潋滟无边,教她陡然生出些旖旎的念头,遂起身拉他,神神秘秘地语气,“你不饿的话就去洗漱吧,等会儿我有惊喜给你。”
这大晚上的,她一番话委实很容易教人想歪,封鞅挑了挑眉,心里莫名暗搓搓有点期待的感觉。
这人呐,一旦有了期待,还真是干什么都得劲儿,寻常精细到骨头缝里,沐浴焚香一整套下来得小半个时辰的太傅大人,今儿只延捱了约莫一炷香左右就洗漱完了,堪称神速。
寝间的烛火并不特别亮,他进来时合懿穿了件贴身的寝衣正趴在窗棱上吹风赏月,手里拿一把团扇轻飘飘地扇,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背上,风一吹,发丝轻扬,露出底下单薄的肩颈线条,是她特有的娇俏姿态,于他而言有惊心动魄的美感。
合懿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没料到封鞅今儿洗漱这么快,也没察觉身后有人走近,所以在他突然出声的时候吓了一跳,手中团扇一个没拿稳,飘飘然便往湖面上飞去了。
他从背后环住她,低着头凑近那纤细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清甜的香气,问她,“我的惊喜呢?”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的!”合懿心头纳罕,回过头去瞧他,一个不留神儿竟让自己怔住了。
月色下的他有玉质一般通透白净的面皮,光影绰绰间的轮廓深刻得恰到好处,不显锋利也不至过于柔和,墨色的瞳仁中倒影着光华流转,装的进世间万物,此刻却只有一个她。
时不时被自个儿媳妇儿望着发呆大概也是一件美事,封鞅嘴角弯起个愉悦的弧度,忍不住拉她一把,“快别看了,再看下去,今儿一晚上就过去了!”
合懿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收回眼神儿,想起说要给他的惊喜,兴冲冲地拉他在榻上坐下,很有些献宝的意思,“我前儿听了一首小调,唱给你听好不好?”
原来整这么大半天就是为了给他唱首小调而已么,封鞅心头恍然有些空落落的,干巴巴眨了两下眼,还是不想扫她的兴,郑重点了点头说好。
幸好屋里光线不明亮,合懿也没看到他那一点弯弯心思,咧着嘴冲他一笑,边往后退了两步边说,“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人看的噢。”
小调用听就是了,要他看什么呢?他这厢微不足道的疑惑刚冒头,很快便被她打消了。
合懿背对着他轻轻哼出一段没有唱词的旋律,两只纤细的胳膊高举过头顶,宽大的袖摆滑落到肩头,没了衣袖的遮挡,让他得以看清她手臂柔美蹁跹的动作,她在跟着旋律移步、俯身、旋转,一举一动都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妩媚,他才知道原来姑娘家的身段儿竟是那般婀娜。她的一颦一笑都注满了风情万种,缭绕了浓烈的夜色,变成香醇甘甜的酒,流淌进心间浸得他几乎坠进了醉生梦死的幻境里。
她会跳舞,多出人意料的一件事!
因古来便有“舞以声色娱人,是为取乐矣”的说法,舞姬常抛头露面于宴席风月场所,多被人所看轻,寻常大家闺秀有学琴棋书画的,性子强一点的会学弓马骑射,却绝没有人会去学跳舞,更何况合懿是千尊万贵的长公主,所以她说,这辈子只给他一个人看。
封鞅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中一颗心跳动得越发急促,身上每一寸血脉仿佛都在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鼓舞。
临近终了,忽地一阵风将屋里仅有的烛火卷断,她莲步轻移,凑着窗外的月色寻到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略带着不平稳的气息、绵软的声口问,“夫君,你喜欢我的惊喜吗?”
封鞅像是没有听到,忽而勾唇一笑,低低地呢喃了句,“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
“嗯?”合懿没听清,扬起脸来想让他再说一遍,却正迎上他浅浅的吻,一下下落在她脸上,他含笑唤她“小痴。。。。。。”
这约莫是他心仪的爱称,每一声都是缠绵悱恻的音调,像是沾了蜂蜜的桂花糯,从唇齿间溢出来都是将要化开的温柔。
他抱起她往榻上去,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今儿不许你再喊累。”
盛夏的夜空有漫天的星斗与弦月作伴,洒落进满室缥缈缭绕的星月交辉,合懿在柔光莹莹中朦胧了双眼,抓着他的手十指交缠,紧紧印在一起,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三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玉娇郎
尚书大人的案子查得很快; 许是由于三司共同协作相互监察谁也不敢懈怠; 不过月余便出了结果; 审理结果却并不乐观; 此案核实收受贿赂官员达数十人之多; 行贿学子更是牵连甚广,审查一开始便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牢狱戴罪之人愈多,很多都已超出了科考行贿之事; 案子逐渐演变成一场大赢朝开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反贪案。
这日天阴,湖面吹上来的风中带着些潮湿; 卷进室内几个来回,更显得闷热粘腻。
松青手中持着香笼在熏衣服,离了一尺远的热气还是烘得她满头大汗; 抬袖子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埋怨老天爷,“这日子也太难受了,要不就爽利地降一场雨多好,非卡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境况; 吹着风都感觉不到凉!”
合懿用过早膳正躺在贵妃榻上看一册新话本,身上也是一层的细汗; 听着声儿便去瞧她; 笑道,“你要不然就别熏了呗,又不急在这一时穿。”
这话说得没毛病啊,她主子衣服多了去了; 她为啥非跟自己过不去要在今天顶一脑门儿的汗干这个活儿呢?
松青歪着脑袋看了眼手中的香笼不禁暗骂自己一声,露初在一边入了眼,噗嗤一声到底没忍住笑出来,忙找补道:“我方才还在想得空提醒你一句呢,只不过被殿下抢了先而已。”
“我信你没故意瞧笑话才有鬼了!”松青剜她一眼,将手里这件熏完了挂进里间的衣柜,两个人就隔两步路,一嗓子的功夫,用得着寻空么。
合懿听她俩拌嘴已经习以为常了,手中的话本翻着翻着不知不觉到了最后一页,她合上书从贵妃榻里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朝湖面上看着会儿,回头吩咐露初让人备水沐浴,另外再备辆马车,说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露初下意识问她,“主子想去哪里?最近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城卫司卒子,大理寺审科举案审成了贪污案,隔一两天就能看见上门拿人的,外头现在人心惶惶,不太适合出门呢。”
松青难得也附和,“可不么,越是这种时候越会有人趁乱闹事,前儿不久还听说有人当街打起来的么。”
其实打不打起来与合懿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出行身边都有身手高强的侍卫跟着,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真正过起招来,以一挡十不是问题,能保证等闲之辈都没办法靠近她的马车十步之内。
她拿团扇对着自己扇了扇,说没事,“我不去别的地方,只是想去书坊里挑几册话本子回来,多带几个侍卫就行啦。”
一说挑话本,那俩人就来了兴致,该备水的备水,该备车的备车去了。
大夏天沐浴也不需要太多热水,下头人准备的快,进了浴间只留下露初伺候,松青在外头院子与月盛一道核查丫头们的事务去了。
四下里无人,合懿才问起她,“兮柔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合懿后来无意中听封鞅提起过满月宴那晚露初的言行举止,心中觉得她这人口风紧也十分稳妥,后来再与兮柔有关的事便都交由她去办了。
露初点头说好多了,“当日李夫人将王爷信中内容委婉转达后,端王妃的精神果然就好了很多,前不久去大理寺探望过一回尚书大人,之后便一直居住在尚书府,没有再回端王府。”
“没有回王府?”这或许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合懿还是问了句,“有多长时间了?”
露初想了下,“约莫有大半月了。”
“那尚书夫人如今状况如何?”
“夫人当日晕倒只是一时心急,并无大碍,当天下午便醒过来了,现在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