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第267章


“离公子这话有失偏颇,我自住进这芷兰宫,从未对箬儿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劝诫之语,今日,完全是她自己跟了过来,才得以见到太子殿下。”他顿了顿,语气也变得颇深沉许多,“离公子是在害怕吗?怕我三言两语改变箬儿决心,还是怕她一见到某些不该见的人就动摇意志?”
“你……”离忧气不打一处来,说实话,此刻他最担心的,并不是百丈之外的司马笠,而是这个日日行动于阿箬身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容隐之,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过危险,就像今夜,他即便不说话,却也能轻易让阿箬见到司马笠。
“容隐之,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再有任何逾矩之动作,阿箬心软,不会为难你,可我离忧,眼里却揉不得沙子!”
面对离忧的威胁,容隐之反而显出了一副云淡风轻之状,“离公子说得正是,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我如此孱弱体状,每日只怕养病的功夫都不够,哪里有那心智去撺掇箬儿呢?”
“最好如此!”离忧听后,从牙缝中措出这几个字。
容隐之拱拱手,往后退了一步,绕过他手中的匕首,径直也往山下去了。
此刻,离忧一人,独自站在山顶烈烈冷风中,他再一次俯视着手中那把匕首,只见那纹路精细,顶上一颗红宝石,透着雍容华贵之感。
他还记得,当初在九郢山断崖之畔,幸亏他即时赶到,打掉了她手中那把匕首,否则,阿箬便命丧当场了。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孰料,事隔许久,阿箬却一直带在身边。
他再次细看匕首,终于,在幽微的月光下,发现了那匕首上刻着的两个小字——竹影!
第697章 悬殊
这一夜阿箬睡得并不好,等她从营帐中起身时,外间天光还没大亮。然而,她却一眼就发现了那把被离忧拿走的匕首,正完好无损地放在卧榻之上。阿箬下意识地拿起匕首,将其拔了出来,不经意地端详着匕首之上刻着的那两个小字。
当年,那人将匕首赠予她时,这小字还并不是特别清晰,然而,她却没有料到,伴随着她使用匕首的次数增多,其上刻字竟然越发明显起来。
她叹了口气,本想将匕首扔倒一旁不再理会,然而最终,她还是将其挂在了腰带之上,与往常无异。
她觉得,有些事,不必如此刻意,有的时候,越刻意,反而显得自己越在乎。
早膳过后,阿箬看了会儿军报,这些都是前方探子报回来的最新情报。对方来了多少人马,粮草囤积在何处,多少人负责看守等等一类消息尽皆呈现。
待她看完,离忧恰好进了大帐,与他一道的,还有东征主帅夏侯诀。
“参见陛下!”夏侯诀铠甲戎装,自与当时在九郢山所见略有不同。
阿箬走过去扶起了他,道:“夏侯将军近日领兵辛苦,这些虚礼大可不必。”
孰料,那夏侯诀竟然颇为郑重地回答道:“陛下,我等西楚余孤盼了二十年,终于盼来了这重回醴阳旧都的机会,我心中高兴,不言而喻,只得全都交付于这一跪一拜之中。”
闻言,阿箬心中竟有了些莫名的震撼,直到此刻她亦忽然意识到,打回醴阳这件事,在旁人心中拥有着怎样的意义。
“我这里有一份军报,可与将军看一看。”说罢,她转身拾起书案上的军报,递给了夏侯诀。
军报不长,夏侯诀却一字一句读了许久,直到最终,他才感叹一句,“看来大兴军队此番亦是有备而来。”
前线探子皆由离忧派出,所以离忧必然十分清楚其上所书,至此刻,他也眉头紧锁,不见舒展。
“敌军三倍于我,其人众,此为一难。”
“敌军屯粮丰厚,背靠荆州产区,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此为二难。”
“敌军以地势之利,已在夔州大江出口,以战舰相连,列下九重连环壁垒,堵塞我君东进之势,此为三难。”
阿箬负手而立,根据方才的奏报,总结了目前形势,“此三难者,乃是摆在我军面前亟待解决之问题,不知二位可有对策?”
夏侯诀瞥了一眼离忧,见他没有开口之意,便径直答话道:“前两点,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情况,夔州一带,尽是大山大河,难有地势开阔之处,所以,他们兵员虽众,到战时,能与我们兵刃相接的,不过数千而已,所以,敌众我寡这一点,并不需要十分忧虑。”
阿箬点点头,对他的话深表赞同。
“敌军背后是荆州,物产丰富,军粮充足,可是咱们身后,也是连年丰收的蜀中,亦可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故此,军粮这件事,亦不足为惧。”
“真正让我忧心的,乃是这第三点……”夏侯诀摇头道。
第698章 高招
“蜀中兵员素质不差,然而其中大部分者却更擅陆上厮杀,只有祖籍夔州附近的兵士,深谙水性,可堪重用。”夏侯诀进一步分析道:“可这次的大兴军队,虽号称禁军,但大部分是来自于荆州的水兵,如此比较下来,我们确实不占优势。”
司马笠如今陈兵水上,不就是想避开陆地,与他们来一场水战吗?
只怕那他老早便分析透了阿箬的士兵构成,所以专门针对他们的短板,来定了这一套作战之方法。阿箬不禁苦笑,那人表面上与她情深意长,背地里却做着万全的准备,果然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所以,此番,不能强夺,只可智取。”离忧忽然开口,这一点,倒与阿箬不谋而合。
“你有什么高招,不妨说来听听。”阿箬饶有兴致。
“我这招数需费些功夫,你不如先说你的。”
阿箬扯了扯嘴角,不知离忧这厮如何看出来的,但他既然问了,阿箬便坦然答道:“先前我翻看夔州一带地形图,发觉距距营帐五里之地,有一块极平坦的垭口,那垭口周遭尽是高峻山峰,垭口东侧便是长江水道。若我们能占据此处,由垭口至江畔摆阵伏兵,或可以制高之优势,重创敌军,打破其战阵。”
闻言,夏侯诀略略点头,似乎也很赞同。
“若敌军不想与我们短兵相接,只一味拖下去,又该如何?”离忧忽然发问。
“这个不难,我们可以派出先锋,佯装战败,而后诱敌深入。”阿箬解释道。
“方法固好,却变数颇多,而且成效缓慢。”离忧一语否决。
阿箬有些惊讶,于是追问道:“那你定是有可行之法,不妨说来听听。”
离忧的目光透着凶狠,只道:“简单,以水淹之。”
此话一出,阿箬心头咯噔一声,莫名透着不安。然而,一旁的夏侯诀却颇有兴趣,立即追问道:“此计甚妙,借长江地势天险,蓄水而淹敌军,纵他们战舰精良,想必亦是不堪一击。”
“九道锁链,上千战舰,需要蓄多少水,才能将他们冲到溃散?”阿箬沉着脸问道。
离忧定了定,眼皮微微下垂,“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蓄水。”
不知为何,阿箬的脑中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的画面感,她想象着那巨大的水量,在顷刻之间顺着长江水道奔流而下,于此,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壮丽,却只不住地胆战心惊。
“那……住在水道两侧的老百姓会怎么样?”她突然颤抖着声音问。
“陛下……”夏侯诀唤了一声,本想拱手说些什么,不料却被离忧插话打断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在那之前,我会组织军中将领安排他们一一撤退的。”离忧沉声回答。
阿箬轻哦一声,心头才不似方才那般紧张。
“你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完成蓄水?”
“五日即可。”离忧信心满满地说道。
“五日?”阿箬小声重复,只觉难以置信,莫说五日,就算给上一个月的时间,阿箬都不敢相信离忧能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除非——“难不成你早有准备?”
离忧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直言:“早在你入蜀之前,我便着手开始围堰,为了避人耳目,留了堰湖的一角缺口,给我五日时间,定能将缺口补上,蓄水成功。”
“原来如此。”阿箬点点头,但她又有些诧异,于是脱口而出,“那时候你是如何得知我会入蜀的?”
离忧盯着她,终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699章 信报
“殿下,您该换药了!”
司马笠从一堆奏报中抬起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殿下,午时已过,大夫已来催过了。”进来的是新近调到他身旁的卫兵。
这一回,由于左麒麟受伤,司马笠命他必须留在帝都将养,其余三大麒麟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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