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第265章


司马佑看着司马笠,见他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亦判定他心中定有不平,于是又言:“父皇也曾年少轻狂过,亦知道你心中此刻深情难泯,但时间会洗平一切,若干年后,你就会发觉,只有眼前拥有的,才是世间最重要的。”
司马笠心中一凛,脱口就问:“那在父皇心中呢,您对母后的情意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司马佑一愣,脸上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朕对你母后的情意怎会有假,朕与她又岂是你和那元青箬可比的?”
司马笠不想与他争辩,故而只得抿着嘴,很是静默地伫立在原地。
皇帝又叹一口气,最终道:“你明日便领兵去吧,记住,此一战,乃是你建立军功的良机,切不可白白浪费了。”
司马笠这才拱了拱手,回答道:“是。”
司马佑没再看他,径直躺在了卧榻之上,道:“你去吧,去将曾为炯叫来。”
容隐之如今不在朝中,曾为炯又值得担起重担,遇见这种需调兵遣将的军国大事,自然需要由他来拟旨。
司马笠拱了拱手,退出了寝殿。
待到周围无甚人手之际,司马佑有些孤寂地仰头望着房顶,喃喃说了一句:“唯此情不忘,方才有今日苟且。”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很是低沉,像是呓语,“笠儿吾儿,就由朕来为你铲除这帝都之中最后的阻碍吧!”
……
离忧本来反对阿箬亲自领兵去夔州前线,但是她一再坚持,最终离忧也只好服软。
“容兄,前方不远就到夔州城了,战场紧急,你又身份特殊,不如就留在城中修养吧!”他们一路疾驰过来,容隐之本是勉力支撑,可到了此处,不仅脸色惨白,整个人疲惫非常,所以阿箬只得趁着休息的空档,劝说于他。
不过,那容公子就算病着,也是丝毫不丢东山容氏族长的气度,就算坐在草堆石块上,整个人亦是脊背笔挺,恍惚间竟生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阿箬看着他,心下又赞叹,有无奈。
“箬儿好生奇怪,你一个女子都能承受这行军之苦,更何况我一个男子?”声音温和,却不似往昔有力。
“容兄,”阿箬蹲在他身旁,声音很是低柔,“我见容兄自来蜀中,身子不见好转,心中自是不忍,都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容隐之笑了,嘴角弯弯的,他不自觉伸手抚上阿箬的发鬓,“箬儿不要这样说,我能与你在一起,便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有效。”
“容兄……”阿箬欲言又止,可这样一来,她却不好再推,只得闭口不再提让他去城中一事。
第692章 终于见面了
刚到夔州营地的那晚,阿箬与一众将领议事完毕,便打发众人离开,自己又去了容隐之营帐。
她总担心离忧会为难容隐之,所以不敢把营帐设得太远。然而,她一进去,却发觉营帐之中空无一人。阿箬有些着急,忙去问帐外侍奉的兵士,那小士兵看见阿箬,不免紧张,连答话的声音都不自觉颤抖起来,“陛下……方才容公子见您帐中议事,没有去打扰,便说独自出去逛一逛。”
“逛一逛?”
阿箬下意识地重复,不觉心道:“夔州一带地势险峻,白昼里尚有野狼出没,更何况这三更半夜?”
“容公子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士兵一愣,但很快指着东面的山坡道:“小的瞧见,他是往这个方向……”
阿箬顾不得其他,赶紧顺着小士兵手指的方向而去,很快,她便出了营地,步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顺着一条细密的碎石路,很快,阿箬便到达了东面山坡的顶端,那顶端甚为平坦,天上月光一照,竟也比来时的上坡路更敞亮一些。
阿箬左右望了望,很快便发现不远处有个颀长背影,披风及地,疏淡悠远,他静静伫立于彼,似乎正仰头望着天际的月光。
阿箬看得有些呆了,这般天人模样,瞬间便让她想到了初遇时那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容公子。她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她,但她并没有收敛气息,所以容隐之应该立刻就能知道她来。
“箬儿,外间天凉,你可有加件外袍?”声音落了,那人才缓缓转身,正面对着她。
阿箬方才走得急,哪里还能加上外袍,故此刻只是寻常单衣,立于风中。
“容兄,我皮糙肉厚,不碍事。”她笑眯眯地说。
容隐之噗呲一笑,似被逗乐,“哪有姑娘家用‘皮糙肉厚’来形容自己,更何况,我的箬儿从来便是个孱弱的美娇娘。”
阿箬眼皮一抬,“容兄莫不是亡了初见元青之时?”
闻言,容隐之有些怅然,他久久注视着阿箬,末了才道:“又岂会忘记,不过现在想来,我宁愿当初从未去过姚关,从未遇见过你。”
阿箬微微一颤,不觉一计苦笑,“是呀,若当初你和……不来姚关的话,便不会有今日之境况。”
阿箬始终没有说出那个“他”字,只眼光已不自觉望向东边山脚之下,那里二十里外,是大兴禁军的营地。
“就算没去过姚关,只你我二人有缘,便无论如何也会相间的。”阿箬和容隐之正怅惘间,不觉便听见一个又低又磁的声音,声音中似乎还隐隐含着怒气。
闻声,容隐之非常惊讶地转身望去,阿箬本就面对着声音来向,这会儿,她却是怔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个声音的主人,曾像梦魇一般缠绕着她,她又如何会不认识呢?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容隐之对着黑暗处说道。
不久,便有一个黑影跳了出来,玄袍劲装,勾勒得身形瘦削,然浑身上下那一股凛冽之气和雍容的气度却分毫不减。
他手中拿着剑,剑却未出鞘,一站到二人面前,眼光便直勾勾地盯着阿箬,片刻也不曾离开。
“我们终于见面了……青箬!”
第693章 剑芒
阿箬眉头微蹙,她本是极力压制着情感起伏,然而一听见司马笠如此言语,心头那团怒火,便成熊熊之势,喷薄欲出。
司马笠还静静地等着她回头,然而下一瞬,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锋利的剑芒,寒气逼人。
这剑芒他太过熟悉,就连那把剑也曾是经他手送出去的。
司马笠就那样默然伫立在原地,连闪躲的意思也没有。
见状,阿箬也倍感意外,可剑已出鞘,她又如何收得回来。
就在那剑端快要划破司马笠脖颈的那一刹那,阿箬只觉自己的剑受了一记重击,而后迅速飞了出去。
惊魂未定,但她很快发现,原来竟是容隐之夺了司马笠手中的剑来挡住了自己的剑芒。
只是这一击,力道太重,以至于容隐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到此刻还右手执剑拄地,左手抚着心口,不停地喘气。
“容兄!”阿箬慌忙跑过去,扶住了他。
容隐之的脸色很差,很显然,为了挡住这一剑,他承受了不小的冲击。
“箬儿这剑法,果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容隐之苦笑道。
然而还没等到阿箬答话,一旁的司马笠就插嘴道:“她剑法固然有所精进,可你这身子骨,未免也太差了些。”
容隐之缓缓站起身来,而后竟一步步往司马笠的方向走去,阿箬不好随他一道,便只得伫立原地,静观其变。
“殿下,你终究还是亲自来了。”
司马笠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到了阿箬身上,“但还是晚了,若我能早些来,或许你便不会对我刀剑相向。”
阿箬咬着嘴唇,手微微握成拳,没有答话。
司马笠绕开容隐之,往她的方向靠进,“青箬,我知道你在恨我,但是,也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阿箬不禁苦笑,只道:“杀父之仇、欺骗之意,还有那遍布九州的通缉令,你我之间,情分已尽,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罢,她转身便想离去。谁知,司马笠竟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胳臂。
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怎么,太子殿下难不成还想将我抓回去,也砍了头不成?”阿箬盯着他,眼神中尽是愤恨。
闻言,司马笠像是被重重一击,满脸之上尽是落寞之意,“青箬,你何必这样挖苦我,我是想带你走,可是又岂会伤你分毫?”
“伤我分毫?”阿箬冷冷轻呵一声,“你可知,当你欺瞒于我,冷眼看着我阿爹人头落地之时,我就已经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了,今日你却来说要带我走,试问,此刻你的心中又打算如何利用我?”
司马笠僵在原地,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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