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纪事》第104章


他为什么不死?他做了那么多败坏朝纲,贪得无厌的事情,为什么还活得好好儿的?
陆嘉月眼中恨意汹涌,把丁钰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可不能用这种眼神看着皇子,小心被有心思的人看见了去,对你可没有什么益处。。。”
丁璨走了过来。
“二叔,陆妹妹不大对劲。。。”丁钰抬头看着丁璨,“你快瞧瞧她罢。”
陆嘉月却已经收回了目光。
微低着头,拨弄着小竹笼里面的兔儿。
丁璨看着她,温声道:“出去走走吧,我有话问你。”
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
陆嘉月顺从地跟在丁璨身后,一路走着,去了他的帐里。
“坐吧。”他指了一旁铺着软垫的椅子。
陆嘉月也顺从地坐了。
丁璨在她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过得片刻,才低声问道:“方才是怎么了?”
陆嘉月摇了摇头,“二叔不必担心。。。我没事。”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丁璨的声音愈发低沉。
活了两世,她才认清仇人的模样。
可是有什么用?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可奈何。
陆嘉月嘤嘤地哭了起来。
为前世里曲家和父亲的悲惨命运,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丁璨轻轻叹了一声。
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了自己的绸帕过去。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只是怕有人欺负了你,你却还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陆嘉月用绸帕掩在脸上,任泪水肆意流淌。
丁璨一直哄着她。
“乖,别哭了。。。再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啦。。。小丫头,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好不好?。。。快别哭了。。。乖,听话。。。”
陆嘉月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看着丁璨,口中嚅嚅许久,才道:“。。。二叔,你为何不问我怎会与晋王在一处?”
丁璨淡淡一笑,温润眉目间,隐隐浮显几分怅然神色。
“问与不问,我心中明了。。。只要你开心,你愿意,又何必在乎我为何不问?”
这与陆嘉月想像中的回答完全不同。
她不曾想到丁璨会如此淡然看待她与晋王私下相见之事。
她原以为他是个很执着的人。
陆嘉月不及思量,开口便问道:“二叔,你说心有求而不得之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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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爱相结
心有求而不得之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与晋王两情相悦,又怎会心有求而不得之人?
丁璨淡淡一笑。
“。。。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陆嘉月唇角嗫嗫,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滋味想必是极难受的了,自己又何必再去揭他的伤心处?
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想了想,看了丁璨一眼,脸颊微红,“二叔。。。你不要将我和晋王私下见面的事情告诉旁人,好不好?”
丁璨点头笑道:“好,我一定不告诉旁人。。。”略一沉吟,又道,“只是你总这样私下与他往来,难免不再被旁人发觉。。。你若真对他有意,为何不。。。”
还有一句话,他说不出口。
对晋王可以说,对她,话到了嘴边,却是难以启齿。
他没办法开口告诉她,让她早日与晋王有个结果,以免事情传扬出去,累及她的名声。
他怕自己说了,小丫头就会当真,就会立刻去求着晋王给她个结果。
此时他还可以以长辈的身份来疼爱她,关心她,可是以后呢?
他不敢想,一想,心中就会隐隐作痛。
陆嘉月心中却是大为惊动。
她这才知道原来丁璨竟是误会她与元曦私下往来,是为了儿女私情。。。
该向他解释吗?
如何解释?若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又是为了什么?
陆嘉月忽然有些心慌。
一直以来,她都认定了自己只是在暗中襄助于元曦,而绝无掺杂半点男女情意。
可是今日。。。纵马驰骋,同赏落日。。。还有那绵长的拥吻,又到底算什么呢?
自己还怎么能信誓旦旦地说,与元曦私下往来,只是为是襄助于他而已?
一时之间,陆嘉月竟是说不出话来。
丁璨只以为她是被他看穿了心事而感到难为情,便也静默了下来。
陆嘉月决定不解释。
因为真相不能说,说了,丁璨也不会相信。
她也找不到谎言去遮掩。
。。。就让他误会吧,还好他也不会将事情告诉旁人,这误会也总有能够解开的一天。
天色已晚,丁璨送陆嘉月回去。
出了帐来,才发现下雪了。
并没有风,只有漫天里鹅毛似的雪花儿,无声无息的从墨黑的夜空里,缓缓坠落于苍茫大地。
又是一年冬雪。
*
大雪接连下了三四日。
站在赤霞山山腰处的行宫里,极目远眺出去,天地皆是一片雪色茫茫。
陆嘉月和丁钰每日不是在房中围着炭炉,顽闹嬉笑着打发时光,便是由曲颐带着,陪在丁皇后身边闲坐。
既是在丁皇后身边,自是免不了要遇着圣驾。
丁皇后当年嫁给当今圣上时,圣上还只是个王爷。堪堪二十多年过去,如今圣上已过知命之年,帝后二人,却依旧感情深笃。
陆嘉月原以为江山之主,形貌会是何等威严,及有幸一睹天颜之后,才发现也不过是个寻常一家之主的模样。
很像她的姨父曲宏,只是气度更雍容沉稳些罢了。
大雪初停后,圣驾又再带着皇子亲贵们下山行猎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三日,这日午后,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圣驾在行猎途中意外受伤。
待圣驾回了行宫,才知道原是半途中惊了马,圣驾从马上摔落下去,伤在了胸腹处。
行宫里顿时一片慌乱。
陆嘉月和丁钰再不敢随意顽笑,由曲颐带着,每日安静地陪在丁皇后身边。
丁璨和元曦各自忙碌,一时之间,彼此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过得四五日,圣谕回京。
*
圣驾回到京都,已经是腊月初一。
曲府里又忙着过年。
孟氏要预备曲英的嫁妆,又要给方氏帮忙,忙得无暇分身。
二夫人段氏也难得的忙了起来,一是段文欣出嫁,二是为曲榕迎娶孙雪茹进门。
段文欣既是嫁人为妾,自是不用大肆铺张,段氏便也只简单的为她备了几样嫁妆,曲家上下更是无人在意此事,倒是曲老夫人,虽然向来不大喜欢段文欣,却也封了一百两银子给她,算是表了个心意。
而曲榕年后就要迎娶孙雪茹的事情,是曲英告诉陆嘉月的。
其实不是曲英告诉,陆嘉月也早已知道。
只是曲家的人难免觉得这桩婚事太过意外,先前既没有商议,也没有下定,突然就说要迎娶,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又听说段文欣整日以泪洗面,只被段氏压着,竟连二房的院子都不许她轻易出去了。
转眼又到除夕。
这日小顺小成两个小厮进来春棠居,给陆嘉月送来了一样东西。
说是晋王府的人悄悄寻着了他们,让送了进来给她。
红松木雕花描金的匣子里,是一支玉钗。
羊脂白玉,通体光泽盈润,钗头镂刻海棠,内嵌一颗莲子大小的南珠。
陆嘉月握了玉钗在手中,茫然无措。
镯子珠琏都是寻常,唯独这钗,乃是喻意男女之间,情爱相结之物。
忽然想起来那日纵马驰骋于原野之上,他在耳后低低问那一句。
“。。。你可愿意与我有个结果么?”
结果。
她竟从未想过。
不禁后悔那日不该一时放纵了自己,让他误会更深,又再于男女私情上纠缠了起来。
玉钗于手中缓缓磨挲许久,终还是放回了匣子里去。
*
再见到丁璨,是正月初二。
也只是在曲老夫人的上房里见了一面,收了他一荷包的金豆子,他略陪着曲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往前院曲松的书房去了。
陆嘉月在上房待了整日,晚间陪着曲老夫人用过了晚饭,便回来孟氏的正房。
进来正堂里,静悄悄的,小丫鬟们都躲到下房里分果子去了,陆嘉月自往里间去,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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