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第94章


陈文昊倒比谢太后镇静得多。他用袖子擦了擦面颊,木木向着我道:“原来你竟是嫌弃朕。好!好的很!”
一面说着,一面口喷鲜血,仰面倒下。
☆、离间(一)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本公主常年浸淫于汤药艾灸之间,于医道亦有几分心得,自然明白,陈文昊这次吐血,与先前大不相同。
先前据说天师道国师为他针灸半日,吐出两口淤血,祛瘀顺气,再慢慢调理。旧疾便可平复;如今口喷鲜血,只怕是气急败坏之下,牵动了旧日伤势,五脏六腑不知道哪处受到重创,这下子想养好可就难了。
谢太后见多识广,想来也明白此中关键,便也顾不得和本公主算账,只是一叠声的叫道:“宣太医!宣国师!”
陈文昊却突然悠悠醒转过来,说了一句话,声音甚是微弱,许多人都没听明白。
王婉瑜却立即明白了陈文昊的意思,双眼含泪说道:“皇上和天师道有宿仇,不愿再和他们有牵连……”
谢太后连声骂道:“糊涂东西!咱们陈家和天师道亲如一体,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遂大声道:“皇上想必是气糊涂了,说的话岂能尽信?还不快去请了国师来!”想了想又说:“如今城禁森严,出城怕是要兵部的令牌,你们且不去管他。就说奉了哀家的懿旨,谁敢拦便杀谁!”
王婉瑜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母后且别着急。国师前些日子给皇上诊病,臣妾因想着往来多有不便,便请国师暂居于芳华院,便是昔日崔家女史的居处。如今要相请,并不惊动旁人,省的朝野难安。”
谢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妥。”面上忧色略有缓解。
王婉瑜统领六宫,发号施令无不井井有条,忙吩咐了下去,又劝慰谢太后道:“母后但请放心。国师大人顷刻就到。”
谢太后却叹气道:“若是如今的国师是张云澈,只怕哀家就再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张云清……唉,虽说他也是医术高超,但只怕经验不如张云澈当年那般老道。唉!”一边说,一边还百忙之中瞪了本公主一眼。简直是莫名其妙!
张云清来的很快。显然,这位新晋的国师大人还不懂得该如何和皇家讨价还价,为天师道谋求更多的利益。他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自然,这也是因为他从小未被当做国师继承人培养,匆匆上位不过七八年光景的缘故。七八年的时间,只够天师道填鸭速成一位医道高手,却不够令他拥有可以和皇室相抗衡的政。治素养。天师道单线培养,于传承方面,自然很容易出纰漏,比不过皇家,有无数“习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精英做坚实后盾。
张云清走进屋子,面容沉静,身姿空灵,我仿佛看到了几年之前的张云澈。他们天师道,在人前最喜欢装神弄鬼,于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做的十足十。
“张郎!”我突然奇想,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朝着张云清跌跌撞撞的奔去。
这一下事起仓促,谢太后和王婉瑜忙着照顾陈文昊,房中任谁也料想不到本公主竟有此惊人之举。
张云清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他伸手扶了我一把,继而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开:“你认错人了。”
张云清声称所有闲杂人等都要退出屋外,本公主自然有幸在被屏退的人之列。谢太后和王婉瑜自是留在房中照顾病人,外间谁也奈何不了本公主,于是我得以走出殿外去吹风,趁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宫人传来陈文昊的口谕,叫本公主回去,等候发落。本公主便十分开心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命人打听着张云清即将回居处的时刻,在他回程的一片竹林之中等候。
张云清见到我显然吓了一跳:“你……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当年是亲眼目睹过本公主如何跟张云澈从相看两厌、到情迷心醉、再到大动干戈分手的全部过程的,想来对本公主心存敬畏,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眼下却必须展示我的柔弱一面,唤起他的怜悯之心。何况这事做起来不难,这一日未曾用过什么正经东西,又遭这番折腾,接下来又在深秋的竹林之中等了这许多时候,楚楚可怜早已成为本公主的本色,根本不需要伪装。
我只是抬眼望着他,目光里几许幽怨:“我……她们不给我东西吃,人参肉桂和燕窝都断了,这大冷的天连银霜炭都不给,我冷得厉害……我想你了……”
张云清见四下无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认错人了。师兄他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便是我发了天师令,也未必能召他回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的眼睛里渐渐有泪水闪烁:“我……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若寻不到他时,寻你也是一样的!”
张云清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待到了一个他自己觉得很安全的距离,这才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糊涂话?我不知师尊当初是怎么同你说的,只是你已装作忘掉他忘了那么多年,又搞出这许多事来,哪里还能回头?莫说是师兄,便是我当日,见你拿出云纹风水令来,救不相干的男人,心中也颇为不平。他便纵在京师,见你这般行径,想来也不会再见你!”
“你……你好狠的心!我在冷风里等了你这么久,手脚皆已麻木,你却不管不问,也不将身上披风取下来,与我御寒!”我轻声嗔道。
张云清面上警觉之色更甚:“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你素无交情,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已有妻室,和她恩爱和睦,你……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啧啧,他这般应答便是邪念已生了。本公主的话进可攻,退可守,偏偏他一定要往男女之情的方向想,也就怨不得别人算计了。
我于是娇怯怯的说道:“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天师道又一向以救助天下苍生为己任。你是国师,天师道的掌舵人,自然更要做出表率。如今病人便在你面前,哀求呼号,你岂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张云清一愣,踌躇着说:“只是此间人多眼杂,颇为不妥。罢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座身为国师,自然为人坦荡,霁月光风,不惧人言。来,伸出手来,本座且为你把把脉。”
本公主从善如流,伸出手去。趁机往男人手上捏一把什么的,是烟花女子才会用的勾当,本公主才不屑在此时用呢。只是高高捋起袖子来,露出洁白纤细的手臂,面上却一派纯真无邪。
朱唇翠袖,玉肌春瘦,张云清的目光当时便有几分不大对头,然而他微微偏过头去,待到重新扭头回来的时候,目光里便是一片月朗风清:“秋日甚凉,你又衣履单薄,只消稍稍露出手腕,便是尽够了。”
我故作惊奇,定定的盯住他的眼睛看,直到他面上又露出窘迫之色,才轻笑一声道:“你果然跟你师兄不同。”
张云清微微红了脸,有些别扭的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师兄和你往来密切,非比寻常,自然非他人可比。我……我虽一派坦荡,却也要避些嫌疑,免得与你名声有碍。”
我的声音里尽是苦涩:“当日已是那般情形,他却不肯娶我。此事既出,我闺誉尽毁,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张云清道:“若是你肯在桃花庵中好好养病,他又怎会负气出走?你这些年来,跟这么多人纠缠不清,他可是气坏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心中却有一事不明,倒想问你一问:那夜南山偶遇,你不惜拿出他送你的令牌,也要保下那个崔家子。我只当你从此便和他恩爱偕老,却想不到怎的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此处?”
我呜咽着说:“你说崔伯言?他……他听说我和你师兄的事,便恼了,任我怎么认错服软,也不肯再理我了!”
张云清面上露出很不屑的神情:“这种卑鄙小人,你和他断了,倒也没什么。你道他先前真不知道你从前的事?那你太小看崔家了。你知道不知道,当日你执意要嫁给他,师兄那般沉静的人,整个脸都灰了。我们都劝他说崔家必然听到了风声,这桩亲事做不成,后来闹到那份上,你的事情,几大世家谁不知道?他那时肯和你好,便是不再过问前事,如今却还有什么好说的?出尔反尔,无非是看到皇上贪恋美色,卖妻求荣而已!”
“卖妻求荣?这又如何说起?”我颇为不解。虽然一心想和张云清搞好关系,好再度离间天师道和皇室的交情,然而对于崔伯言我始终有几分愧疚,不欲在其他人面前捏造他的太多坏话。
张云清冷笑一声道:“莫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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