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词》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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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们都忽略了一点,那边是皇帝的心意。
恩宠固然重要,可朝夕之长短并不能代表什么,今日你承恩明日他承恩,皇帝就一个,后宫那么大,三年一选秀,可年年充盈入宫的女子算起来也不比选秀少了多少。
与其逼迫皇帝在新欢旧爱间左右为难,不如做一个好的妃嫔,该欢喜时不悲伤,该沉默时不多嘴。
想着想着,她抬头望了望低头伏案的皇帝。
帝王之家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心,可这点真心不足以支撑帝王夫妻之间的关系。
孟皇后输在了过于在乎一己荣辱,而如今的皇后被母族所逼迫,怕是也不远了。
人人都陷入这样的因果循环里,为了家族兴衰入宫得宠,又为了家族兴衰一步步往上爬去,最终却也因为家族兴衰引来了皇帝的不快与忌惮。
与其如此,还不如只做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宠妃来的划算。
至少,她还得到了皇帝几分真情。
手腕有些酸软,她放下墨,走到床边的小几旁坐了,看眼前绘制的一副栩栩如生的图,不觉惊讶莞尔。画中人竟然是自己。
墨迹早已干透,想来是皇帝案牍劳形,穷极无聊时三两笔画画来放松的。
她伸手捏起画质,透过光线看图中女子。
一袭白衣发丝缥缈,眉眼带了几分笑意又带了几分嗔怪,这样宜喜宜嗔的表情画的仿佛人就在眼前一般。
心中一暖,若不是时常惦记,放在了心里,又如何能从几分眉眼处传达这样多的意味呢。
皇帝一抬头,看她已经对着画像笑的眉目婉转,也露出几分微笑来,走到她身旁轻轻拥住她,低声说:“朕每每心烦便能想起你来。”
如此赤裸裸的情话,纵然是年岁并不是少女的顾长歌,脸色也是绯红的,连着耳朵都在烧,她害羞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如此对待臣妾。”
“朕想,当年你失子,心情那么不好,若是朕肯多陪陪你,哄哄你,或许如今在朕身边的便是你,而不是郑楚毓了。”
顾长歌心里一紧,灿然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妾德行有亏,做个宠妃尚且是皇上的恩典,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从小便要熟知宫中事宜,皇后是称职的。且……”她伸手握住皇帝环在腰间的手,幸福道,“如今臣妾也陪在皇上身边的。”
皇后有皇后的职责,不仅是照顾六宫,更有提点皇帝的责任。
可如同良药苦口,一句一句让皇帝心苦的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虽然得体合适,却苦了皇帝的心,也苦了皇后自己的心。
顾长歌现在比谁都明白,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做皇后。
当权利滔天的时候,一切都身不由己了。
庆嘉公主出嫁那日,顾长歌与皇帝站在城门之上,太后不肯相送,顾长歌亲手为庆嘉公主盖上了红盖头,为着皇贵妃位高权重又儿女双全,也希望庆嘉公主也有这样的福气。
皇帝沉默了很久,直到庆嘉公主的车队远了,他才默默说了一句:“朕最后一个妹妹也和亲了……”然后便握紧了顾长歌的手,语音苦涩,“若有哪日,东霆实力雄厚,不需要靠女子来维护国家的安宁,那日才是东霆昌盛之事。”
每一段太平盛世都有多少皇帝的努力与汗水。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除去那身金黄色的龙袍,只剩下了一个对国家有着最大权利和最大责任的男人,踽踽独行。
“公主以天下养,势必要报效国家,身为公主不可只有一己之私,”顾长歌望着皇帝深邃的眼眸,“就算不和亲,也会嫁与良将英才,如果过得幸福,那都是一样的。臣妾与庆嘉公主也算是相交颇深,庆嘉公主的学识与智慧,一定会帮助东霆与斐国两国交好,这也是庆嘉公主的福气。”
她想起最后一夜与公主秉烛长谈,公主眼里闪烁的光芒隐含着的是一个公主要奉献的希望。
她忽然想念自己的染庆,与皇上告别后,便来到染庆的房内。
小小的女儿还天真活泼,看到母亲来了起身请安。
她眼睛很像顾长歌,忽闪着眼睛问:“母妃,姑姑已经走了吗?”
庆嘉公主喜爱染庆,只让她叫自己为姑姑。
顾长歌俯下身,摸了摸她额头,温和说道:“对,染庆想念姑姑了吗?”
染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天真道:“姑姑说了,会给染庆写信的,等染庆再学几个字,便能自己给姑姑回信。”
顾长歌欣慰的笑了,将染庆搂入怀中:“你姑姑是个极好的公主,深明大义又博学多才,母妃不求染庆如姑姑一般博文广知,但求染庆能如你姑姑,在国家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帝王的女儿,是万民的公主。”
染庆在怀中点点头:“母妃教育了儿臣与婉殷姐姐很多次了,儿臣明白。”
顾长歌微笑,用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梳齐。
对于许多人而言,孩子们的幸福便是平平安安的。对于顾长歌而言,子女的幸福需要自己努力争取,而非等候安排。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庭前玉兰
婉殷出嫁前日到顾长歌宫里请安。
温木槿陪着她来,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看着顾长歌直笑。
顾长歌让她们坐下,取笑道:“好了,婉殷成婚你也别高兴成这个样子,
顾长歌看着一个一个出嫁的公主,心里高兴又悲伤,愿她们在驸马眼里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只得敬重与爱慕,而非仅仅是一个能为自己前程带来好处的公主。
看着温木槿,觉得她们这些个女子或许也都老去了。
年华易逝,生命的长河却总在行进,不为个人悲欢而暂停一二。哪怕是世间至尊,也逃不过上天的光阴。
婉殷却面若桃花,双颊绯红含羞带笑格外惹人疼爱。
顾长歌上前亲手为她整理了领子,打量着新妇道:“梁少黔是个不错的,他父亲梁崇文很得皇上器重,日后你成亲,一定要辅佐夫君,更要效忠皇上。”
“晗母妃放心,”婉殷笑道,“母妃自小便教我们兄妹们公主皇子该有的责任,我们不会忘记的。”
门外传来人通报的声音:“皇贵妃娘娘,容嫔与庆贵人来了。”
顾长歌颔首,让她们进来。
容嫔也算是跟在公主身边了很多年,如今公主出嫁,她自然是要来贺一贺的。
婉殷依礼受了恭贺,又做足了作为后辈的样子。
其实算算,婉殷与容嫔年岁也差不了许多。
顾长歌看她们都没有立时要走的意思,便叫人搬了小杌子过来,围坐一圈,小宫女又端上来一些时新瓜果给众人。
庆贵人汪千赫父亲治水有功,皇上对她也颇为怜惜,看婉殷公主样子,笑着说道:“还是婉殷公主最有福气,梁家也算是后起之秀,不必本宫的母家差,你一过去便是主母位置,想来没什么不顺心的。”
婉殷笑着应答了两句。
顾长歌想起来说道:“近日里宫中好事多,除了各位公主出嫁外,皇上此前也要晋你与惠常在的位份的,只是此前时间不对,近日礼部又忙,还要你们多等一等。”
庆贵人对于位份很是在意,听她这么说,忙赔笑:“这是自然,臣妾知道若非如今娘娘协理六宫,靠着皇后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升了位份,这恩典臣妾可铭记在心呢。”
顾长歌含笑不语,不再说话。
第二人送了婉殷出嫁,又陪了太后好久,说了许久的话,太后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自从庆嘉公主离开都城,她便郁郁寡欢。
而皇贵妃因为忙碌所以分身不暇,皇帝前朝却因为用人得宜,生了许多事情,反倒是清闲了几分。
没有战乱便国库充盈,水患治理便不缺粮草。
汪千赫不仅晋位为嫔位,连宫也挪了,成为了一宫主位,赐居延禧宫。
顾长歌听着这名字心头一跳,想起初入宫时,金氏便居于延禧宫,后来因为霍乱后宫,直接被皇帝处置。
可是汪千赫到底算是如今皇帝宠着的人,顾长歌面子上也不好薄待了她,在她晋封的那日,命人准备了一支玛瑙如意送过去。
顾长歌有许多把如意,就是为了这个名字喜庆吉祥,希望也能一样事事如意。
这把如意的不同就在于是玛瑙制成,晶莹剔透的红色这么大一块,十分难得,就算是皇室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庆嫔得了如意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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