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向贵妃求饶了》第168章


“朕和琛儿遇刺客劫杀,不敌,跌落山崖,近日才得以返回。宫里那个是赝品,你应该看得出,无须自欺欺人。”
仅此一句,让她身体里最后一丝温暖抽离。
萧娴用手撑住地面,维持身子的稳定。她抬起头,目光幽幽,道:“我知道,又如何?”
毕竟相识多年,哪怕彼此之间没有爱情的存在,依然清楚对方的底线。
景珏也许不是个好郎君,但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屠戮苍生,滥杀无辜,这样无道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所以从他传出性情大变的流言开始,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些许揣测。
不过,如她所言,干她何事?
贤妃勾唇,凉凉地说:“妾身身居寺庙,还算是宫里人吗?君主是谁,对我又有什么影响?”
景珏像早料到她会说这番话一样,丝毫不怒,闲适自得,微笑着说:“那萧家和长乐,你也不管了吗?”
她身子小幅度一震,故作镇定道:“他再暴戾,名义上的女儿总不会亲手杀掉。而且妾身父亲管礼乐祭祀,手无实权,杀他有什么用?”
声音逐渐变大,不知是想劝服他,还是劝服自己。
他颔首以对,说:“有道理。那你想过操纵假皇帝作恶的人是谁吗?”
没有给她猜测的时间,下一句话立刻紧接着来临。
“是谢云臣。”
贤妃还没来得及顶嘴,又听他轻笑了声,像谈论明日天气那般,悠哉悠哉道:“谢云臣操纵傀儡皇帝,让他以暴。政惹民怒,自己周旋其中,攫取声望。最后,势必要推翻暴君,重建新政。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喜欢贵妃。”
云淡风轻,从容自若。
萧娴慌得咬破了舌尖,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嚅嚅半晌,字不成句。
景珏无奈摊手,痞气十足,与那书生打扮格格不入:“贵妃性情顽劣,睚眦必报,如今又对朕情根深重,你觉得她当了皇后,会容得下袖手旁观的萧家?恐怕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这个大仇报掉。”
“再则,暴君无道,总要有个突出事件来证明他的残暴。杀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语气平淡,贤妃却越来越心惊。
她攥紧衣角,闭目,狠狠道:“需要我做什么,萧娴只有这条命了,你要就拿去!”
他眨眼,安慰说:“朕又不是杀人魔王,要你的命做什么?”
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你和宁妃还有书信往来吧?传信给她,让她想办法通知家里。”
威远大将军手握重兵,和徐家一样也逃不过监视的命运。外人的书信必要经过数道检查才可能传入,只有苏静宁,身为苏家小姐,她与娘家的书信不会惹来太多猜忌。
贤妃眼神闪烁,不欲与他多说,起身,准备提笔写信。
她思忖了会儿,落笔,流畅行书。
书毕,正想把信纸叠好,听门嘎吱一声,侧头望去,一道婀娜身影和风雪同来。
徐碧琛拉下面纱,冲她柔柔笑道:“琛儿见过贤妃姐姐。”
见!个!屁!
臭女人!
被她压制的屈辱还历历在目,片刻不能忘怀。萧娴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双目燃火,怒气陡然钻出,笼罩了她全部的情绪。
岂料那女子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径直绕过她身边,往案边去,右手执笔,甜笑着说:“我也有些话想对宁妃姐姐说,不如一并送过去吧。”
说罢,也不理她的反应,即刻落笔。
写完,放下笔,回到景珏身边。
萧娴气得要死,无奈他俩没再出言挑衅。只得忍着火,差人把信寄了出去。
她跟静宁一月一信已成定例,这边,苏静宁得了信封,却有点儿狐疑。
往日都是月中收信,这次来得是不是太早了些?
她一边觉着奇怪,一边把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纸。
共有两张。
第一张上面写着: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苏静宁不爱读这些酸掉牙的诗词歌赋,萧娴也是清楚的,为何忽然写这个?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之处,思绪流转之际,马上抓来一个喜读书的丫鬟,问她:“雨燕,这首诗出自哪里?是何意思?”
雨燕只看了一眼,便笑着说:“回主子话,它是《乐府诗集·鸡鸣》中的一首,李代桃僵的典故就出自此诗。”
李代桃僵。
她知道意思。
苏静宁敛目,轻声说:“公主快醒了,叫厨房热点儿牛乳。”
雨燕告退后,她神色一冷,拿起桌上的纸页走进内屋,迅速展开第二页。
“惜君娇女,天可怜见,愿长乐未央。”
苏静宁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个君,指的是景琅,她知道…不会错的。
长乐的身世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吗?
她苦苦隐瞒,到头来,还是什么也瞒不住,保不了。
女子捂着胸口,心悸难平。她只是不爱读书,但并不痴傻,完全能读懂话里的深意。
如果她不采取行动,长乐就会受到波及……
一张清俊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宁妃指甲嵌进掌心,低声说道:“我会为你保护她的,琅哥哥。”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勇敢去闯。
眼神陡然凌厉,肃然起身,身姿飒飒。
事不宜迟,速速告知父亲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biubiu~新文是叫《美貌俘虏千千万》好呢,还是《美貌与剑光》好呢!我可太难了
第121章 曙光
树影斑驳,一地碎雪。
最严寒的日子,没有炭火,实在过于难熬,但比起露宿野外已经好了很多。
徐碧琛裹着绒毯,懒洋洋趴在窗前,见天上一轮皎皎玉盘,不由露出个浅淡笑容。
“在看月亮?”景珏端着铜盆进来的瞬间,立刻掩上门,把霜雪阻绝在外。
她未抬头,轻轻‘嗯’了声。
拎起她抱到凳子上,为她褪去鞋袜,将那双莹润小脚浸没温水之中。他仰头看了眼女子的脸,张口问道:
“你没心事是不会赏月的,说吧,在想什么。”
嘻嘻一笑,双手捧着脸,道:“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我能想什么呀,还不是想国家大事。”说罢,脸色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凌厉,“皇上,你应该知道,这是场攸关生死的赌注,成王败寇,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怕吗?”
他们通过贤妃与宫廷取得联系,虽可以争取几分帮助,但同样,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这种地底交往一旦被谢咎察觉,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两人的踪迹。
如此一来,胜算便极小了。
景珏仍是笑着,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目光温柔:“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傻姑娘。”
嘴巴上说着只许胜不许败,现实操作起来又哪儿能做到完全杜绝失败的可能性?
他坦然面对一切未知。
更何况…
掌心不知何时悄然躺了枚玉令。
徐碧琛不解,抬眸望他:“你是想用神武玉令召唤神武军吗?”
他们战斗力再强,左右不过十几个人,根本无法突破重围进入皇宫。只怕一现身,就会遭到围杀。
珏哥哥莫不是冲昏了头,怎的这时候把希望寄托在玉令上?
景珏没有忙着解释,而是拉着她的手,轻轻覆盖在玉令之上。
他眸色极深,黑中透紫,显出妖异的光。
“玉令只传储君,等于半部玉玺,你猜,它还有什么秘密?”
全身汗毛在这一瞬惊得倒竖。
她杏眼缓缓睁大,道:“有…什么?”
“你可知仁宗文绥十二年,燕国发生了一场震惊朝野的动乱。”
徐碧琛自幼习读燕史,不可能连这件事都不晓得。
“二子夺嫡?”
仁宗时期所定太子病逝,嫡次子和九皇子争锋,按照遗留的嫡长子继承制,在太子之后,应该轮到皇后所出的六皇子。偏这位宅心仁厚,优柔寡断,又十分在意亲情,被掌握军权的九皇子压制,曾一度面临失势的危险。
有秘史称九皇子欲举兵谋反,但不知为何,风波莫名就平息了,最后,六皇子顺利继位,成为燕国第七位皇帝,庙号中宗。
而他,就是景珏的祖父。
此事之后,嫡长子继承制便慢慢走向没落,后来的皇位传承,很少再参考定制。
“当年九皇子的确差点攻入皇宫,但仁宗害怕真的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所以提前给了祖父一样东西。”景珏垂眸看了眼掌心,淡淡道,“正是这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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