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殇锦》第162章


倒还不信这小县衙能无法无天不成!”
白锦年甩了袖子,让也已经吓破了胆儿的师爷带路,去寻牢房。只有确定何沉是不是抓了张家的人,才能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说了谎话。
张桐山见这情势,自知已成定局,不自觉的握了握手中的剑,跟在白锦年身后。
若是…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自会拼了性命带人冲出来的!
这县衙多年没开过案子,衙役牢房都是个摆设。一路走过去,到处破败,有的牢房上面甚至是连门锁都没有。更多说看管的人了。
他们一行人,以白锦年为首,直走到了深处,才见到一个上锁完整的牢房。
白锦年定睛看去,那阴暗的角落里,一名素布衣裙的女子,盘着妇人发髻,昏倒在了杂乱潮湿的草席子上。她的身下,一堆暗红色的血迹正慢慢四散开来,濡湿了衣裙。
但这一切,都不是最令他震惊的,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那女子的容貌!
“年华!”
怎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跟在白锦年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位大人为官为人都甚是谦和,一派温润。即便是执法严苛的时候,也未见他多有动怒。
可是此时,当他看见那牢中的女子后,竟是一脚跺在了身旁的师爷身上,将对方跺的吐出一口血来。
“开门!本官让你们开门!”
师爷被这一脚给跺的,直眼冒金星,耳根子轰鸣。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爬着插开了锁眼,将门打开。
白锦年立刻弯腰钻进去,几步走到那女子身边蹲下来,再次确认容貌。
没错,是她!
此时,张桐山自也看见了年华的情况,也跟着进去,欲要将人从白锦年怀中抢走,却被后者拦下。
“张桐山,那帕子是怎么一回事,本官尚且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人,你最好想清楚了!你该知道她是谁,还有她肚子里怀着谁的的孩子!这后果,我担不起,你更担不起!”
张桐山只怔愣了一下,便抬头与他对视,眸中尽是坚定神色。
“白大人,此间情况容我稍后再向你解释。她现在的情况危及,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怕是要生了,我母亲会接生,快些将她送回张家才是!”
白锦年眸中划过一瞬深意,后亲自抱起年华,冷声一句。
“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 新书 《菩提君天下》
第169章 难产密旨
张家。
张母被巧丫扶回房内休息了半晌才算是缓回来神。老妇人只想着盼星星盼月亮的;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了回来,还带回个儿媳。没成想,安生日子过了没两天; 就就遭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那个可想而知,只躺在床上叹气自唉。
“那个天杀的狗官; 东西都拿去好了。只可怜了我那儿媳,这没两天就生了啊。这是遭了什么横祸啊; 张家的祖宗啊…”
巧丫侍候在两旁; 又要担心兄嫂,又要安慰老母,显得局促手乱的。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闹了很大的动静,巧丫连忙跑出去,就被院中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小小窄窄的院中,塞了不下二三十人,最首的是一个长相俊美异常的男子; 手里抱着的女人; 赫然就是她的嫂嫂。
“巧丫; 快些叫出母亲。你嫂…她要生了。”
张桐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想来也是跟着这群人进来的; 几步冲到傻愣的巧丫面前; 急声吩咐。
这些时日,他说媳妇儿说的都习惯了。话到嘴边才猛然意识到,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了。白锦年已然发现了年华; 待孩子生出以后,不知又是怎样情势了。
年华被抱回来的途中,曾醒过一次,神色迷糊。看见是白锦年抱着的自己,嘴里嗫嗫吐出几个不清楚的字后,便又昏沉了过去,不省人事。
纵使年华身份特殊,但是这位中书令大人的担忧程度,似乎远远超出了范围。张桐山千头万绪,现下脑中无数想法,最后也只剩下要保全年华这一条。
巧丫总算是缓过神来,而这时候,张母也听到动静从屋中出来。同巧丫刚开始的反应一样,有些惊慌。但随即看到白锦年手中的年华后,就失了神色。
白锦年在张桐山的引领下,步入了房门,将年华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女子的脸色已经骇白骇白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了额头脖颈,几缕发丝黏在脸上,在牢房中沾染上的灰土还在唇边。
张母被巧丫拉进了房中,二人进去就看到那俊美陌生男子用手抚着昏迷不醒年华的脸庞,甚是温柔担心的模样。而自己儿子,则是静静的立在旁边,虽是面色着急,但始终未曾上前一步。
“老夫人,拜托了。她一定要没事。”
白锦年抬头,看向已经站在床边的张母,语气中不可思议的带了几分恳求。他为官多年,虽世事沉浮,但从来清傲,不曾如此地下过。
张母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儿子,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床榻女子的身上,沧桑沉声道。
“都出去吧,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一天,过的有多漫长,院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房内女子凄厉叫喊的声音,撕破了每个人的神经,重重的砸到了心底。
白锦年就那么在门前站着,一动也不动的。
他素爱干净,此时身上都是女子的污血,已经干了。侍卫提醒他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一路远行带的衣物自然是有的。但他摇头拒绝,除却吩咐了一些事情外,其他一句话也没有了。
张桐山也站在院中,低头抱着剑静立。听着房内传来一声声女子痛喊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逐渐拧成了一股无名的情绪,堵在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小小的宅院里,几个月的安稳日子,上有母亲可尽孝,伴有妻子能温语的时光怕是不复存在了。
他猛然回想起来,与那女子在民间相遇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
那时候,他一路快马加鞭从帝都平昌欲赶回北方接救亲人。途中路过一个小镇,镇子近两年被盗匪骚扰,民众的日子苦不堪言。
他一番痛思后,只觉一身武艺,若是漠视不管,真是枉为男儿。于是自愿请缨对付那些盗贼。他本以为不过是小小贼寇占山为王,他凭借当统领多年的经验,虽然带领的是一些无战斗经验的农夫,最后想来也是能布局成功的。
可是最后,他明显是判断错了。他学的那些东西,都是对付正规武力组织才有用的。贼匪狡猾,将村名抓了,他也被绑起来,要当众火烧。
张桐山不后悔,大丈夫生死何惧。可唯一挂心不下的,就是家中老母小妹。十年未回家探望,幸得殿下一封千里烽火家书,才能让他得知一两点儿家中音讯。本以为此番可以一家团聚,不想竟是此般收场结局。
就在绝望之际,官兵上山剿匪了,出乎意料的顺利。本来,若是一开始就可以指望官兵,就不需要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了。那是因为当地情势复杂,官兵力弱,几乎指望不上。
但令他更加万万想不到的是,随官兵一同上山的还有一个女子。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情景。一个素衣长裙的女子,身怀六甲,身形极其笨拙。她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艰难万分的走上这一段颠簸的山路,顽强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显露在众人的面前。当看到所有人都没事的时候,那会心疲惫的一笑。
她救了所有的人,凭借自己的智慧。不似他,只会蛮干。
这个女人的聪明,他第一次见识到是在东宫。那时候太子殿下虽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将她给软禁起来了。可她竟然能够通过自己搭上圣上,摆脱了太子的禁锢。而那日,是第二次。
后来,他听说她自请下楚阳,心中是有些担忧的。很可笑,她与他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但这不耽误他对她的敬佩。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担起来那些大臣都不能担的差事责任。楚阳河的工程有多艰难,便连当初的十三王都足足耗了两年。她若是去了,想来是要受许多苦的。
贼匪除了,小镇的居民都回家了。他却不肯立刻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变得如此狼狈心酸。
他跟着她,一心想要保护她。后来被她发现,她竟也不赶他,两个人一块儿同行。他们的方向好像是一样的,都是遥远的北方。后来他渐渐觉得,或许她不赶他,只是因为这一路太孤独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段时间,他常常严词说自己欠她一条命。刚开始她不以为然,后来就同他顽笑。
“那张大哥就收留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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