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倾梅》第51章


“况且什么?”
沐白看着我,好看的眼睛有光:“况且他是你母亲的旧情人,我放心。”
“旧情人?”我脸颊抽动,难以消化,他是耍我呢还是耍我呢?
“自然是耍你的。”沐白不怀好意的戳中我脑补的内容,我连连咳了两声,在他道罪声中喝了下苦药,啐道,“我去找无夜玩。”说完不等他发表意见,丢下碗,一溜烟的奔出客房。
没注意到,沐白僵持在空中的手,渐渐凝握成拳。
我通过各种途径询问,终于在堪勘迷路之前找到了无夜的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很快,我就听出那是荊夫人的声音。
她和无夜紧紧相拥着,我还没来得及感叹羡慕他们之间深厚的母子情,就见荊夫人一把推开了无夜,无夜的肩头一片血红,像是被什么咬伤了。然后,荊夫人将方才还抱在怀里的人弃如草履的打翻在地,她似怒似笑的对他拳打脚踢,撕扯着他的头发,衣襟,她跌进他怀里,她的手沾到他肩头上的血,红的刺目。她还嫌不够,捶打着他的胸膛,指甲勾破他的脸,染血的手捏着他的下巴,不像个母亲,像个为爱癫狂的女子:“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前不是很爱粘着我么,我骂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打你是因为我疼你,为什么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应该怕我,而不是怜悯我!”
疯狂的言语在那落下的最后一个耳光下止息。
她抚摸无夜流血的嘴角,“咯咯咯”的笑着,在他衣襟上擦干手上的血,站了起来,她拍了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像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俯视着无夜:“收拾干净,娘晚上为你接风。”
在荊夫人出门的前一刻,我躲到了隔墙的拱门外,心脏仍自怦怦跳个不停。
☆、第⑾章 辰娘问罪(一)
冷漠孤静的屋檐下,是无夜遮住伤痕的发。
发梢垂落的位置刚好挡住那条细长如线的伤痕,可是这伤痕在荊夫人眼里,却好似放大了数倍,心疼么?呵,那不过是人类最无用的感情。
荊夫人合了合眼,道:“开席。”
我自下观察着荊夫人,她的脸比一般这个年纪的人看青来更为年轻,虽然有些细纹但也不掩风韵,她的丈夫至始至终都未出现,我本以为他已故去,不想沐白却告诉我,此人建在,但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在冰窖躺了十多年,医药不灵。
我猜,他应该是因为某些缘故成了植物人吧。
看荆家的府邸就知财力不在赫府之下,荊夫人今晚一身素服,请来了宗族的长与我们把酒言欢,虽然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值得欢庆的,只能入乡随俗吧。
酒过半旬,双眼迷离却冒着精光的荊夫人突然正襟危坐,她唤人取来一副枷锁,对在场的长老们彬彬有礼的询问,“诸位长老,妖子既然回府,当年的罪过自然逃不得,但我夫君一日不醒便一日不能确立继承人,辰娘斗胆建议,暂由小女无音接管账簿,以为如何?”
为首的长须老人抚着长垂胸前的胡须,听不出语中真意:“辰娘子,大小姐是荆家秘术的唯一传人,接管账簿我们没什么好反对,既然大少爷已经回来了,为防不测,还需辰娘子你放下母子之情,将他交由海王处置为好。”
荊夫人听罢抖了抖嘴角的痔,挥了挥手,她身后的两个家丁便拿着锁链镣铐朝无夜走去,而那个淡漠到似乎什么也不在乎的人自始至终不曾辩解一句,他的脸埋在长发下,人们看着他时会有一瞬的眩目,可是最后,沉重的镣铐还是锁住了他的手脚。我不明白,以他的实力,不要说两个家丁,就是长老们全部吃饱了撑的冲上去,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他。
无音沉重的表情从我脑海里闪过,她应该是知道的,无夜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还债。
可是,还什么债呢?
荊夫人真如表面上那么无情?别人的家务事,我有心无力,只能暗看局势发展。荆家的长老依次排位,共有七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女子,外表四十左右年纪,其余的都是徐徐老者,看起来食古不化,散发着愚昧的腐朽味。
我很想拦住他们如此过分的行为,可沐白按住了我的手,像当初在天绝门一样,让我谨言慎行,不要惹事。
“无夜究竟犯了什么错?他的家人为什么对他如此残酷?”想起荊夫人在无夜房里疯狂的举动,我实在理解不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为何要追溯至今。
就不能退一步,让大家都喘口气么?
无音如果在,定然不会允许荆家的人如此无礼的对待无夜。
我的问句沐白答不上来,他只好递给我一杯酒,让我借酒消愁。
杯中银白的酒映出我皱起的眉,我手指按压了压,舒展开后好像可以靠意念忘记烦忧——其实我,才是最懦弱的那个人吧。
酒宴过后我一路昏沉,望着阴晴圆缺的月,想借此忘记娘亲已经不再的事实,亦想忘记自己曾今的身份,有多少人想找到我,那些人又为了什么而找我?权利,报仇,还是容不得我这个前朝余孽。这些我都不想记得了,请把人复杂的情绪收走,还我一个清静的梦乡吧。
今日过后,又有崭新的路,崭新的希望。
我还想回到品梅斋,开我的烧烤手艺店,还想去慕容王府找寻我那一件件逢满银票的衣裳,甚至,连那个脾气乖张目中无人的慕容嫣,我都有些怀念。
原来,穷日子也是会有它存在的价值。
也许,因为身份低微,所以活着的时候才有更多的盼头吧。
而我现在比较想知道,长老们口中所说的海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南海真的有龙王?”
沐白听着我醉态后的胡言乱语,许是搪塞许是调侃的回了一句:“若有龙王,你怕早已第一个见过。”
他是说我有“杀不死”的好奇心么?
我笑着笑着,没了意识。
☆、第⑾章 夜探柴房(二)
“你说什么!”无音顾不得酸软的膝盖,对我大吼大叫,我知道她很在乎无夜,既然告诉她便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映。我说:“你扫安勿躁,荆夫人……”没等我说完,无音再次以你欠了我祖宗十八代的眼神瞪了我一眼,要不是看在都在为无夜的事着急的份上,我真是有点忍不住了,只好寻求沐白找一下安慰。
某人看着我非常“善良”的一抬眉,好家伙变态谷主模式又附身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门外站着的女人,荆夫人朝我们友善的点点头,无音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等她们走了以后,我赶走沐白回房,半夜辗转反侧始终忘不了无夜被带走之前空凄茫凉的眼神,他不是无知无觉的石头,他有思想、有温度、有感觉……他看荆夫人的眼神总是悲凉中充满着期待,也许,也许他学会仇恨一下,事情说不定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总是什么都不说,谁知道你痛还是不痛?
我眼泪莫名的留下来,当初若不是我那一声声“怪物”伤了他的心,兴许在他强做快乐的表面下还能有一处名为“友情”的柔软,可是我,亲自将那仅有的温度剥夺了,他的脸上,再未出现过笑容。
他在被带走的时候,流露的,竟然是解脱?
我捂着脸起来,指缝间热得烫手,我不想整夜失眠,我要去找他!
披上外衣,我悄悄的掩上房门,门外清冷的夜静的人脚步都不由轻起来,这偌大的院落,无夜会被关在哪里呢?
漆红的梁柱在晚上看不出颜色来,触上去冰冰凉凉,就像荆夫人看人的眼神,背后,好似有人盯着。我走的越发慢,绕过打着灯笼巡夜的家丁,无意间听到他们说无夜被关在后院的柴房,后院,我心里砰砰的跳起来,赶到那里,手心竟像做贼似的出汗。
躲在树旁的乔木后,柴房果然有人把守,几个家丁巡视着,不给周围一丝可乘之机,我瞧见脚下的石子,捡起几个。你们这回大有作为啦!我对着石子哈了哈气,乐呵着将石子分别砸向不同的方向,几个家丁果然“功力不凡”,四散开去察视,只留两个人杵在那像个木雕的门神。
我搓了搓掌,对着嘴巴一吹口哨,门前的两人一对眼,缓缓朝我这边走来,我一早看好后面有个环道,立马从后方离开,从另一边的狗洞,对,狗洞!办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一边给自己的行为找着借口,一边从狗洞里钻出来,这个方位正好对着柴房的后窗,里面传出幽暗的灯光,我听到一声声浅浅的呼吸,想必没有找错,我忙推开柴房的门,在看守回来之前合上,插好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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