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头有督主大人》第47章


调转视线,见卫辞就站在门旁,陆渊缓步上前,作揖道:“公主受惊吓了,臣亲自送您回宫。”
卫辞脚下踉跄,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一向知道东厂的手段,也知道他的狠绝,可如今亲眼看了才知到底是怎样的厉害,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面前,转眼间就断了气。
为着什么?因为说了他和贵妃之间的闲言碎语么?是不是所有知道的人都活不过明天,那她呢?倘若有一天,他不爱她心里没有她,她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这样?
脑子里混沌,怔怔望着躺在地下的王直,两只眼珠子瞪着人发憷,身后的病娇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猛然返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然被牵着往殿外走去了。
雪已经下得有半指深,踩在脚底吱吱响,病娇跟在身后,离得远听不清两人的声音,一直走到长庚门,身上冷心里也哆嗦。他的手就托在她的手腕底下,她顿住脚,刚要开口问他,只听得他道:“公主见识到臣的厉害了么?臣能救人,也能杀人,就像在贞顺门那回一样。”
卫辞连忙缩回手,他不是陆渊!
“你是陆玑?”她记得他同她说过,在贞顺门那回是陆玑。
眼前的人和陆渊生的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姿势,手上的动作都如出一辙,但眉眼间的狠厉到底出卖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刚还在长庚门见过他,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人,难不成是大殿里熄灯那会偷偷换的?
面前的人斜起嘴角嗤笑,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不急不缓曼声道:“他果然是骗了我,连这些都告诉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咱家就奉劝你一句,趁着燕王进京,就主动上花轿去建安吧,别缠着人了。”
卫辞见他要走,一把扯住他的衣袍,憾着声问:“他在那儿?”
陆玑低眼望见她拉住他衣角的手,怔了一下随即甩开道:“咱家说过了,趁早断了!他不会和你走,公主就别痴心妄想了,眼下形势严峻,估摸着这几日太后便会赐婚,公主就等着上花轿吧。”
她忙要追出去,脚下一滑,踩着冰雪跌在雪地里,风雪弥漫盖住视线,没一会儿人就隐进扇门里,再也望不见。
卫辞趴在地上,身子冻得没力气,眼泪淌在脸上也不自知,发紫的嘴唇打着颤,哭喊道:“你回来,你回来告诉我!”
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她以为等到年一过,就会和她一起远走高飞的,就在上一刻他还在说过他爱她,可现在呢?她连人都找不回来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身后病娇远远望见卫辞跌在雪里,忙跑上前扶起她,喘息道:“主子,怎么了?陆掌印呢,他怎么把您撂下就走了,真个没良心的!”
卫辞抽声呜咽,两只手按在雪地里,喉头发紧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病娇不知道双生子的事情,这是他的秘密,泄露了就要掉脑袋,她没办法同病娇说,只抿嘴不住的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滴进雪地里。
接连二三的惊吓,终于背过气跌在病娇怀里。
郢都的大雪下得愈发肆意,整个皇宫都吞噬在这场暴风雪中。
仁寿宫中,所有的医官全都拼力救治,年纪大的人最怕受惊吓,何况又是狐妖作祟,青榕跪在一旁簌簌发抖,好好的生辰过成了这样,真是不幸之年。
司马翊坐在床榻边上,见太后依旧没有好转,气得一脚揣在杜太医的心窝上,恨道:“狗奴才!到底会不会诊治,太后要是出了事,定要你太医院陪葬!陆渊呢,把王直拉下去处死,底下过手的人全都关到镇抚司去。”
杜太医惶惶恐恐跪在地下,颤抖道:“太后娘娘是惊吓过度,一下子没了魂。”
“废话!傻子都看得出来的事儿,要你说!库里的所有人参灵芝全都拿出来,朕要你穷尽毕生所学救治太后,治不好就一块下去陪太后罢。”
掀了门帘,郑贵妃从外间走进来,瞥了眼床榻上的太后,拍了拍身旁的云锦,忧愁道:“老祖宗还不见醒么?”
云锦早就哭红了眼,抽搭着,“他们说……说娘没了魂……”说着一把扑到贵妃怀里,大哭道:“皇嫂,我要娘醒过来,我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我一定听她的话。”
贵妃看她哭的厉害,抬手抚背替她顺气,皱眉朝司马翊道:“皇上,臣妾娘家以前有个土方子,说是吓得没了魂的人,得要贴心贴肺的人在耳边说说话,没准就能召回来,不如就让云锦在这陪着太后一晚上罢。”
皇帝望见跪了一地的太医,心里也没了主意,考量着郑则盈的话,叹了一口气道:“横竖太医院也没方儿,不如就让云锦试试罢。”
第47章 他人嫁衣
杜太医见贵妃提出了方法,虽然没有什么依据,可眼下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只好默不作声掩头等圣意。
“云锦,今儿你就留在仁寿宫,母后要是醒来就差人叫朕。”司马翊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太后,忧愁道。
云锦跪在脚踏上,拉着太后的手,泪眼婆娑道好。
众人出了仁寿宫,此刻已是深夜,不知是天冷,还是下了雪的缘故,殿内冷清清的,云锦脱了皂靴上榻,双手紧紧环住太后的腰,将头紧紧埋在她的怀里。
她记得上回和娘睡觉似乎还是四岁那年,那天下大雨,天打闪子震的擂鼓响,宝华殿后罩房上被雷闪子劈开了一道缝,她吓得跑到未央宫里,和娘睡了整整半个月;还有一回,未央宫门口有一颗百年老松树,她爬上去掉下来磕破了头,躺了整整两天,娘就守在床边,抱着她哭了整整两天。
她一直知道,娘一直在她身后,不管到哪里,娘都会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娘,你起来看看锦儿好不好?”她窝在她怀里,乌泱泱的掉眼泪,“娘,你不是最疼锦儿的么?你走了,叫锦儿怎么办?”
她恨自己没用,以前总惹娘生气,总觉得闯了天大的篓子都有人替她收拾,可她现在只觉无依无靠,她是大郢的长公主,尊贵无上,可没了娘就什么都不是。
好好的生辰过成了这样,她本来想同娘说燕王的事,可如今这样,叫她怎么开口。
云锦抱着太后一直在讲小时候的趣事,青榕心里着急,一直在殿外守着不敢离开,只听得殿内的声音一直到四更天才歇下,后半夜怕吵着人,就悄悄地把殿里的灯熄了。
也不知到底起没起作用,人到后半夜倒是醒了,瞧见云锦在身边,心里歇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女儿总是娘的贴心小棉袄。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估摸着没少替她担心,心里不忍,抬手抚了抚脸盘,叹道:“傻丫头,哭什么呢?娘又不是腿一伸就撒手撂西了,留着你和翊儿,娘怎么舍得呢?”
云锦浑身一震,忙睁开眼,迷迷糊糊叫娘,伸手抱在她怀里,“娘醒了?”
太后欣慰一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吵醒你了?天还早,到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呢,今晚就陪在娘这儿睡。”
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嗫喏道:“娘,你今日差点吓死锦儿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上了年纪经不得折腾,但好歹还是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来,歪头道:“娘记得,你说你晚上要求我件事,想要什么?娘今天就满足你。”
她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睡眼惺忪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如果说了,娘会答应她么?还是直接告诉娘她有了身孕,心里擂鼓似的震起来,越害怕越不敢开口。
太后见她不对劲,担忧问道:“锦儿,怎么了?”
她咬了下唇,嗫喏道:“娘,我不想嫁到戎狄去。”
“……娘知道,你自小从没离开过郢都,你是娘的亲女儿,娘也舍不得。可娘还是这大郢的太后,你皇兄是这大郢的皇帝,你与生俱来这样的使命,你要知道,倘若有一天……这国没了,你再无苟且之命存活于世。锦儿,娘从未对你说过这些,从前只觉得你小,不过十四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母后十四五那时,就已经是先帝的皇后了。”
她哭的难以自持,这样的大道理从前听过无数次,可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才知是多么难。
一夜之间,她像是忽然就长大了。想起陆渊说过的那些话,她忽然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同娘亲说,是嫁到戎狄,还是抛弃一切随良卿一起走?她没了主意。
嗫嚅了下,终究是没能说得出口,娘才从鬼门关回来,如今说这些,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发丝触上眼梢只觉痒痒的,瓮声道:“娘,明儿花朝节的抓阄我不想出去,您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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