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69章


……
靖安侯夫人主动登门,姿态摆的这样低,让贾敏非常意外。
靖安侯夫人谈吐文雅,性情宽和,并不是难相处的人。谢嘉树年少有为,相貌出色,与女儿极为登对,她与丈夫都十分满意。
可女儿如今忘记了谢嘉树,若直接订下婚事,恐怕不妥。
贾敏斟酌道:“这件事,我要与老爷商量过才能回复。”
靖安侯夫人连连点头,道:“应该的。”
她又补充道:“嘉树六岁承世子爵位,选了九皇子伴读后,更是刻苦,骑射六艺,样样精通……而且他洁身自好,至今也没有通房……林姑娘若嫁进来,我一定当作亲孙女一样……”
这做派,可谓诚意十足了。
贾敏更动心了,她强自抑制住了直接点头应允的冲动,送走靖安侯夫人,立刻问碧树道:“玉儿醒了吗?”
碧树一直在旁侍候,满脸笑意:“夫人不如亲自去瞧瞧?”
贾敏被说中心事,不再迟疑,立刻动身往苍疏斋走去。
踏入院中,到处静悄悄的。
贾敏见雪雁、白鸥都未近身伺候,以为黛玉仍未醒,不由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
一跨入房间,她就怔住了。
谢嘉树竟在女儿房中。
作为一个外男,这是十分失礼的。
黛玉见到母亲,又窘迫又慌乱,埋怨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贾敏不动声色地反问:“我……不能来吗?”
第58章 
谢嘉树深刻体会了什么是色令智昏。
若是以往; 以他五感敏锐; 早已察觉贾敏到来; 提早避开了。然而,温香软玉在怀; 他根本无暇分心。
整个心神只有怀中之人。
然后,被撞见个正着。
见黛玉咬着唇; 窘迫不已; 谢嘉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向贾敏行礼,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林夫人”; 诚恳地赔罪。
黛玉望着挡在面前的身影,一怔; 然后浑身仿佛被春日暖阳包围,心中发软。
晨光照进室内,少年不卑不亢地立在眼前,躬身赔罪,他精致的眉眼褪去清冷; 完全柔和下来,令人不忍苛责。
见贾敏神色稍有缓和; 谢嘉树解释道:“前些时日,玉儿失去部分记忆。我日夜思考对策,今晨忽有一法; 未及多思就匆匆来了; 实在是我行事不妥帖; 还请林夫人莫要责怪玉儿。”
贾敏听闻黛玉的怪病有了解决之法,又惊又喜,不由走到床畔坐下,望着黛玉询问道:“你如今感觉如何?”
黛玉露出一个笑,轻轻颔首:“已经都想起来了。”
贾敏闻言松了口气,目光流露出几分喜悦,对谢嘉树恼怒又消了几分。
许久,她沉吟道:“这么说,你是事出有因,并非居心不良咯?”
黛玉羞恼不已,嗔道:“母亲!”
贾敏若有似无地瞪了她一眼。
黛玉垂眸不再说话,卷翘的长睫在眼下落下密密的阴影。
谢嘉树却不闪不避地对上贾敏的目光:“我待玉儿向来守礼,不敢逾矩,但,心中确实倾慕于她,若林夫人成全,我愿承诺,此生永远护她周全,爱她敬她,决不纳二色!”
贾敏未料他小小年纪,如此有担当,竟有勇气直抒胸臆。她微微一愣,目中流露出几分欣赏,询问地看向黛玉。
黛玉的双眸仿佛晕满星光点点,直直凝视着谢嘉树,里面的情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她回顾两人相识以来的点滴,是哪一瞬间,令她心动。是他如仙人般凭空出现,替她驱走鬼物?还是他偷偷来见她,不过短短几句交谈,就面红耳赤?或者他蹲下身,放低姿态,就为了替她穿上绣鞋……
谢嘉树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回望过去。
两人视线相触,谢嘉树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他的笑容很浅,几不可察,却让直面的贾敏感到一种醉人的甜蜜。
两人之间不自觉流露出的独特氛围,几乎闪瞎人眼。
贾敏暗叹了口气。这样一个充满灵气,气质出众的少年,她看了都心生喜欢,更何况未经世事的女儿。
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将谢嘉树送走,贾敏就沉思起来。
勋贵之家在外人看来,是滔天富贵,但内里关系盘根错节,生存不易。靖安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几代富贵,关系网只会更加庞大繁杂。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谢嘉树是靖安侯唯一嫡孙,颇有才干,地位稳固,府中将无人敢慢待黛玉。其它旁支仰仗侯府,也只会服服帖帖。
最重要的是,谢嘉树的态度。
贾敏出生于荣国府兴盛之时,对勋贵子弟的做派和习性是早有领教的,故而两人年幼时,她见谢嘉树从来对黛玉轻声细语,关怀备至,她就暗暗惊奇。
谢嘉树规矩懂事的简直不像勋贵子弟!
可惜,林如海很快就调任扬州。她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将无疾而终,却未料到,峰回路转,两人竟……暗度陈仓?
贾敏微微地笑起来。
……
怕贾敏为难黛玉,谢嘉树回到兰亭苑后,用传音符联系黛玉。
他问:“你怎么样?林夫人可有责怪你?”
黛玉嘴角上扬,却轻哼道:“母亲为何要责怪我?她只会怪你这个登徒子。”
话落,就听到对面低沉的笑声传来,让黛玉的脸慢慢灼烧起来。
这样的交流,让她感觉那人仿佛就在身边。她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小木人的新衣裳是怎么回事?”
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木人的男装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
可小木人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想起母亲离开后,小木人絮絮叨叨的话语:“我一醒来就见你和谢嘉树在亲亲我我,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只有继续躺着,结果你母亲又过来了,和你说了许多,我装睡装的好辛苦啊……”
黛玉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停止了和小木人互相伤害,转而问起谢嘉树。
谢嘉树听着她软嫩的声音,温柔在眼角眉梢漾开,低声解释道:“将小木人交予你之时,你还年幼,故而并未解释清楚。其实小木人是皇长孙徒宁……”
谢嘉树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攥着传音符,靠在兰亭苑回廊朱漆廊柱上,半垂着头,嘴角含笑,姿态闲适又优雅,平时淡然莫测的一个人,此刻浑身都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兰亭苑中下仆无不惊异莫名,却无人敢接近打扰。
黛玉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末了,不服气道:“什么叫我还年幼,我只比你小两岁。”她似有所悟,气哼哼道:“你从小待我那么好,莫不是早对我图谋不轨?”
谢嘉树轻笑:“因为上天示警,冥冥中知道你我有缘。”
黛玉心中一甜,半晌,她才声如蚊蚋道了一句:“是很有缘。”
说完,她的脸阵阵发热,手忙脚乱地将传音符切断,就整个人扑到榻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衾被中。
谢嘉树得到黛玉的回应,一时怔住了。
心跳大作,欣喜一点一点地从胸腔溢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此刻,他竟只想再见一见心爱的姑娘。
哪怕只是一眼。
谢嘉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你还真的跟个初恋的小少年一样了。”
他抑制着心中的冲动,缓缓步入寝室中。
可是,初尝恋情的心难以餍足。
他满心满眼竟都在寻着理由去见她。
目光在室内游移着,一个想法渐渐在脑中成型。
……
傍晚,苍疏斋。
和室外的寒冷相比,寝室中烧了地龙,到处温暖舒适。
黛玉刚洗过发,半湿的披散着,整个人倚在美人榻上,身后垫着一个软枕,读着一册书。周围环境清幽,让她的身影凭添了几分悠然自得。
在这样的傍晚,一夜困于幻境的黛玉有些昏昏欲睡。
谢嘉树踏入屋中,正好目睹她手中的书歪倒的样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黛玉听到声响,一下子惊醒过来。
见是他,黛玉微微一愣。
她原以为上午才被母亲撞见,以谢嘉树的性子,短期内不会出现。
黛玉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喜。
谢嘉树停在半步外,掏出一对样式简单的戒指,煞有介事地道:“传音符毕竟不便,我做了一对传音的法器。”
他摊开手,就见两枚银白色戒指躺在手心,灵光内蕴,很是小巧可爱。
黛玉好奇道:“这与传音符有何不同?”
谢嘉树轻声道:“传音符携带不便,这戒指只要戴在手上,你却可以随时与我说话。而且,若你有危险,我也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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