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63章


谢嘉树见他不答,轻笑了一声:“不过是闭门在家三个月而已,正可好好学学规矩礼仪,经此一劫,若是家人能狠下心,说不定能养好心性。”
张真人敏锐地从那笑容中察觉出一丝森然,心下一凛,不由连连点头:“我这就让小新去回复赵夫人,说我要专心筹备法会,无暇抽身。”
“还有。”谢嘉树淡淡道:“务必告诉赵夫人,赵姑娘这三月的一言一行,皆出自本心。”
张真人再次柔顺地应诺。
张真人虽年长许多,面对谢嘉树时却总有些对强者的崇拜。随着谢嘉树修为日渐高深,他甚至觉得,即使是他的师父,也不及谢嘉树多矣。
故而,见谢嘉树少见地露出怒容,他立刻心下戚戚,看了好几眼活泼可爱的萌物也没能缓解他的心情。
这小木人心态真好啊。
张真人的沉重心情一直持续到法会开始。
宿燕观的山门并不巍峨宏伟,甚至有几分质朴,却历经了千年风霜雨雪。
其上高悬的“宿燕观”三个大字,更是透出无尽玄妙。恍惚有凛冽万古存之感,让人体会到一种深沉的历史与荣光。
主法张真人眉目沉静地立于高台最前端,谢嘉树在他右侧半步之后。他们的后方,是三排共二十七名道人。
诵经祈福过后,众人开始燃灯拜斗。
拜斗是道教独有科仪,北斗星君掌消灾解厄,南斗星君主掌延寿施福,拜斗可使元辰焕采,祛灾趋福,祈求平安、延寿。
自谢嘉树出现在高台上,女眷这边的目光就不曾稍离他。
莫夫人低声问起颜夫人:“这恐怕就是靖安侯世子吧。”
颜夫人笑望了脸微红的女儿一眼,答道:“估计就是了,张真人就这一个徒弟。”
莫夫人不由感叹:“这样的人品相貌,家世又那么好,恐怕媒人都把靖安侯府的门槛踩破了吧?”
贾敏不动声色听着。
她记忆中双颊圆鼓鼓的男童,已长成了身量挺拔、令人赏心悦目的少年。
她不禁意味深长地问黛玉:“谢世子是叫嘉树吧?果然是人如其名……”
黛玉有些热,轻轻挥手扇风,轻声道:“母亲好生奇怪,他叫什么名字,为何要问女儿?”
贾敏凝视着她眼底不容错认的羞意,微笑着收回了目光。
她们正前方。
靖安侯夫人含笑的面容里充满慈爱,回答她身边一个妇人:“他还小呢,侯爷不想他太早成亲。”
那妇人真心奉承道:“世子品貌出众,又正受圣上重用,换了谁家,都怕辱没了他,少不得为他精挑细选。您是他亲祖母,岂有不操心的道理。”
靖安侯夫人含笑地注视着谢嘉树,轻声道:“我是万事随缘的,只要嘉树喜欢,其它都不拘。”
周围都是善意的笑。
高台上,法会进行到了关键处。
谢嘉树忽然上前与张真人齐平,手执一个瓷瓶,轻轻拨开盖子,以指轻点瓶身。
仿佛一股无形力量波荡开。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气氛突然肃穆起来。
无数杏黄的道幡往远处绵延而去,仿佛浸在燃香的袅袅青烟里。
莫夫人莫名身体一颤,她素来体弱,近日更是终日懒怠,此刻却忽然头脑一清,平白生出了不少气力。
她不禁小声问道:“颜夫人,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颜夫人却自小身体健朗,闻言不解道:“什么?”
莫夫人迟疑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忽然浑身一轻。”
见周围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聚拢过来,莫夫人讪讪地止住话语。
但很快,有好些身体较弱的妇人都仿佛感到身体被注入了一股生机,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清。
一道钟声响起,每个人都慢慢平静下来。
仿佛心有所感,渐渐再不闻丝毫人语。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心情愈发宁静平和,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无人再敢等闲视之,他们凝神静气地注视着高台,竟感觉高台上金芒道道,直入天际。
不知过了多久。
又是一声钟声乍响,一下子将众人的神志拉回,让他们清醒过来。
早早登山,艰难挤进道观,又等候多时,隐隐有些疲惫烦闷的众人,此刻却再无一丝倦怠之感。
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神清气爽。
忽然,有一名今日偶感风寒,却坚持上了山的妇人惊喜道:“苏太医说我这寒邪要养个数日才能痊愈,结果现在竟是好了。”
另一名患有风湿,长期关节疼痛的老妇人,更是惊奇不已:“我的手肘二十年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众人互相对视,都是一震。
他们的神情,俱都慢慢染上了敬畏之色。
第53章 
一夜之间; 宿燕观之名,传遍京城,张真人道行高深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
这种神秘而玄妙的事,即使是朝中大员,也很难不心生畏惧。
从而; 自心底里; 对张真人感到敬服。
法会第三日,上山之路直接被无数车马堵塞,寸步难行。
原本京中对如何分流早有默契; 但谁也没料到法会效果如此惊人; 许多人闻风而动; 有求医祛病的,有祈福求利的; 甚至有人只为一睹张真人真容,沾染一丝仙气的; 于是; 沿路交通直接瘫痪了。
法会结束后; 每日上山之人依旧络绎不绝。而一些人的求助,也的确得到了解决。
一时之间,张真人神异之名; 传遍天下。他所绘黄符; 更是千金难求。
故而; 张真人被圣元帝下旨封为国师时; 朝臣竟产生了理当如此之感。
竟是无人置喙。
……
赵府。
屋里静悄悄的; 赵大人见完女儿,就神色愠怒地走回了正屋。
他掀帘进去,就见赵夫人躺在床上,两颊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是病了。
赵大奶奶正在侍疾,见赵大人进来,忙将药碗放在小案上,起身行礼。赵夫人挣扎着要起身,赵大奶奶见状,忙回身去劝,扶她重新躺下。
赵夫人的动作很艰难,赵大人却只冷冷地看着,一语不发。
他向来崇尚孔孟之道,持身守正,敬重嫡妻。因男主外、女主内,他又公务繁忙,故而全然将女儿的教养托付于妻子。
没想到,竟娇惯出这样一副恶毒心肠来。
想起他不过询问几句,女儿就细数起她如何挑拨长子、长媳关系,全然不知世事,只期盼着家中众人都围着她转。
他望向妻子的目光,是极度失望和惊怒后涌起的厌倦。
长媳是赵大人慎重择选的,向来蕙质兰心,见情形不对,不敢多待,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室内一片寂静。
赵夫人病的昏沉,又见丈夫无半丝温情怜惜,不禁泪盈满眶,喃喃道:“芙儿……她怎么会变成那样,我不信那是她的真心话,一定是有人害她!”
赵大人却冷笑:“张真人明言于我,赵芙所言出自本心,她性情有左,故有此一劫,他若施救,却是害她。”
赵夫人面色霎时苍白一片,只觉心痛如绞:“血浓于水,老爷怎么忍心……”
正说着,忽闻一阵木鱼声隐隐传来,似远还近,一声“南无解冤解结菩萨”如同在两人耳边乍响,令人心神俱震。
一名小丫鬟跑了进来,恭声禀报:“老爷、夫人,门外有一名癞头和尚敲门,说可以医治姑娘。”
赵大人一怔。
他拂袖而起,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打出去。”
赵夫人却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下子掀开被子,仅一袭中衣就爬下床,趿上鞋,道:“快去请进来。”
小丫鬟站在门口,左右为难。
赵夫人看向赵大人:“老爷……”
声音里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
赵大人凝视着她,眸底深沉的失望之色呼之欲出:“你竟是全然听不进我的话吗?她若心中坦荡,何至于此!若现在不狠下心,让她吃够苦头,怎么能改?”
赵夫人瑟缩了一下,想起女儿在众多权贵之家的女眷面前出丑,以后亲事艰难,她眼泪就簌簌而下:“女儿有错,可以慢慢教,却不能叫她如此下去啊。”
赵大人凝视着妻子布满泪痕的脸庞,慢慢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对丫鬟道:“去请进来吧。”
说完,大步朝书房而去了。
赵夫人上前几步,想要去拉丈夫,但她病重,哪里有气力,不过片刻功夫,就已气喘吁吁。
她望着丈夫的背影,喃喃道:“你好狠的心啊。”
癞头和尚很快入了赵府。
赵夫人已更了衣,由如珠搀扶着,领着人往赵芙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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