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89章

被说中了，子阳无力辩驳，心口的阵痛还留着痕迹——他为了他的几条留言抛弃了过去两年里雷打不动的承诺，在离2月7日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告别了大沣告别了雅琪，一路不断的踩油门不时的看着时间，一心想赶快回到平都回到他身边陪他过这个生日。就在他已经要到了的时候，在一条宽敞的十字路口，他没有丝毫的刹车，直到看到他——用袖子帮他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嘴角向上扬了扬，“你不是没事吗？”没事最好，否则……
“如果我受伤了？或者，死了呢？”允曦怔怔的看着子阳。
“……”子阳的笑容僵硬在嘴边，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唇挪了挪，“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第一百零七章这样的生日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
扑通扑通，允曦感觉心跳加快就快要爆炸了。子阳的话美得就像童话，美得即便是谎话都令他满足，双颊露出傻傻的笑，看着他，
“你是在哄我的吧，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我像哄你的？”看着允曦这样的笑容，子阳心头莫名的不爽。他不喜欢允曦悲伤的笑容，没有流泪，却比任何时候都悲伤。
“不知道。”
……允曦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子阳，关于他的过去，他和她的回忆，他们之间的感情，子阳的家庭，甚至好多好多他都不知道，害怕一旦问起会被子阳厌烦，因此总是等待着他能开口告诉自己，却没想到这样的等待终究还是太长了。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子阳一瞬间蒙了。灼热的车灯仿佛能够刺穿肌肤一样烧得他浑身疼痛，望着允曦的那双如婴孩清澈的瞳孔怔怔的失神……两人之间的空间被冻结在了十字路口，然而，偏偏，这只是个十字路口而已。
…………
…………
……“请问，需要帮忙吗？”
“要叫救护车吗？”…
“……哎？这不是大明星hero吗？”
……随后片刻的沉寂之后，子阳及时的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的微妙，却已经被一阵惊呼淹没了身影。顿时觉得四周暗得厉害，空气变得稀薄，耳边的声音杂乱得刺耳，子阳只能把允曦小心的护在胸前，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因惊吓而颤抖的肩膀。
“呀！真的HERO，天啊！”
“是你的朋友吗？受伤了没有？要不要叫救护车？”
“哇！！！HERO，是HERO！……你看他好热心哦！真是个好人。”……太多的声音在空气里发酵着，允曦感觉到来自身后的人群，渐渐的包围着他们，仿佛氧气都快被抽干一般难受的另人窒息，不禁缩进子阳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袂手指关节苍白的突兀起来。“子阳……”
已经不能再这里呆下去了，子阳官方式的对众人蜻蜓点水似的笑了笑，“不用，谢谢你们了。”
“真的不要紧吗？‘
“恩，没事。”
“还是叫救护车吧。”
“……没关系，我会送他去的。“说着已经不顾众人的目光索性将怀里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彻底的封住了他们的口……之后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迅速，开门，关门，启动马达，然后在马路上留下一连串优美的霓虹……就像一个传奇，一段佳话一样，恍惚得不留痕迹却真实的存在过。
从上车到现在子阳发觉身旁的人安静的出奇，偏着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清他的样子让他莫名的不安。子阳还是决定自己打破这沉静的气氛，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允曦偏过头来，没有看子阳，垂着头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嘴角动了动，“没想什么……”
“真的？那么就是窗外的景色太好了所以你才看得那么出神，对吗？”子阳刻意这么说，不然允曦这家伙又得在自己面前说着没营养的谎言。除了骗得了他自己以外谁都骗不了。
“……”无话可说，允曦被子阳的话堵得满满的。手指冰冷得纠结在一起露出苍白的关节，仿佛再用劲一点就会暴露出来。长长的刘海在眼底投下细碎的暗影，重叠在睫毛上轻轻的颤抖着。子阳右手覆上那双另人心痛的手，将那冰冷得手握在掌心，在他投来惊讶的目光时即使的收回自己仓促的眼神，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要再用劲了，会痛。”
“……”被子阳温暖的大手掌握着，冰冷也随之融化，允曦的心脏加速的跳动着，望着他，“子阳。”
“恩？”
“听到我的留言了吗？”平缓的声音飘荡在车内，子阳的手握着允曦的手。
“……恩……听到了。”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可怜我所以就回来了吗？允曦不敢再问下去，闭着唇怔怔的望着子阳完美的侧脸。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哎？子阳突然的疑问让允曦着实愣了一下，瞪着眼睛茫然得不知所措，“什么？”
“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恩？”子阳的语气调高了点，嘴角的笑也早已消失不见。
“……我想，今天是雅琪的忌日，所以你大概不会有别的时间。”越说越没中气，到最后连允曦自己都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给我留言了。”
……停顿了一下，允曦撇撇嘴说着，“因为……嫉妒吧。”
嫉妒，疯狂的嫉妒，让我恍然大悟，我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宽宏大量，可以容忍着你不在身旁……
望着握着自己的那只好看的手，漂亮干净的手指以前也同样握着她的手，“我以为不告诉你就可以平静得过这个生日……可是，最后还是不行，我还是会觉得自己一个人过生很可怜，至少，我想让你知道，得不到祝福我也想让你知道。”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允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反到是身旁的子阳静了下来，沉默再次包围着两个人。除了两只十指交扣的手。
……许久，子阳再次开口，语气里有明显的责备和大片的疼惜，“你是笨蛋吗？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哪有人像你这样过生日的？”
“不是的，子阳……”看到子阳皱紧的眉头，允曦以为子阳生气了，赶紧解释着，“我只是想你们都会去陪雅琪，所以……”
“所以，你觉得你比不上雅琪？”子阳抢过允曦的话，同时踩刹车停在了十字路口。前方的红灯亮着。
“……”想说不是，但怎么听上去都像是谎言，允曦抿着唇完全默认。他从没想过要和雅琪比，因为，还没比他就已经输了，输给了她与子阳之间的回忆，那些子阳都不曾向他提起的爱情。因此，他除了默默的嫉妒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肚子饿了。”
“……”经他这么一说，子阳才恍然大悟刚看到允曦的时候见他手上似乎提着一带东西，好象是刚从超市出来的样子，难道……“你没吃饭？”
“恩。”点头。
叹了口气，果然是个笨蛋，子阳无奈的撇撇嘴，看了看时间，还好……还有半个小时十二点，于是双手重新放回方向盘上，“那我们现在就去给你过生。”
“还没过十二点吗？”允曦惊讶的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子阳。
点头，告诉他这是事实，“我今天又开飞车，比上次时间还短。”半开玩笑的说着，子阳踩下油门……
突然，允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之间流动着微妙的气流，生怕先开口划破了这脆弱的薄膜。允曦望着窗外稀疏来往的行人伴着昏暗得霓虹孤单而挺拔，陷入了沉思。直到他们回到公寓。
打开门，子阳一踏进客厅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香气，是奶油混合着柠檬草的味道。甜甜的带着幸福的味道。已经不想去猜测，径直走了过去——脚步再也无法往前一步。垂在身旁的手颤抖着渐渐握紧。红色的气球几乎快占满地板，几乎每个气球都是不同的表情，茶几中央放着一个同样鲜艳的蛋糕，看上去不怎么称得上美观但看起来很可爱，上面叉着21的数字蜡烛，孤零零的等待着别人为他点燃……然而让他所有目光都聚集的是桌上的两只碟子和两双刀叉……
允曦没有看出子阳此时心里的激荡和震撼，走过子阳身旁随手拨开那些自己精心准备的重重叠叠的气球。弯着身收拾着地上散落的，过道上的，以至于错过身后的身影正走向茶几的位置。
“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