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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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一家人哭得肝肠寸断的当口,另外一家人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这一家人口稍多,其中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操着一把扁担就打过来:“你这女鬼,怎的占了我妹妹的身子?你把我妹妹怎样了?她好端端的,你把她弄到哪里去啦?”
不用问,这一伙定然就是汪沁萍的娘家人了。
沐冰蓝一见於家一下子就落了下风,连忙出手挡格,口中叱道:“都给我住手!你们先不要说话,这样吵吵嚷嚷,让於姑娘怎么说得清?”
她一发话,陡然之间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覆压而来,那群人一下子收了声,一个个或怒或怕地瞪着她,只有汪沁萍的母亲,还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大腿:“萍儿啊,你在哪儿呀?这死鬼是不是把你害了呀?你可要娘怎么活哟……”
沐冰蓝也不理她,转向於浣晴,鼓励她道:“於姑娘,你接着往下说吧。”
於浣晴点点头,低头拭了一下脸上新添的泪渍,开口续道:“我家和继昌一家本是邻居,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四岁上便已经互许终身,只待将来父母提起婚姻之事来,便要向他们表叙衷肠,请他们给我们做主。”
沐冰蓝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文继昌,只见他脸色愈发苍白,虽是在父母的搀扶之下,身体也摇摇欲坠。
於浣晴见他如此,不禁凄然一笑:“到了我们十八岁那年,继昌的父母果然开始托媒人与他说亲,继昌对他们道,他历来属意于我,请他们成全。
可公公婆婆……我是说,文伯伯和文伯母,他们平日里待我都极好,只到了这时却坚决不肯允婚。他们说,我面相刻薄,看起来定是短命福薄之人,娶我进门,必然不得长久。”
沐冰蓝身为伏魔人,自然略通相术,方才用天眼乍一见到於浣晴的长相,也觉得她不像有福之人。父母对这些事情看得尤其重,据此而不肯允婚,想来虽不合理,却也合情。
於浣晴又说道:“他们不肯娶我做儿媳,却看上了汪家的女儿沁萍。汪家是镇子上的新贵大户,沁萍出生后不久时发的家,所以就把这女儿当作大家闺秀抚养,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都鲜少见到她。
文伯母随媒人前去相看之后,甚是满意,说这沁萍长得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汪家的暴富,大约也是托了当年她的出生所带来的福气;再加上她家后来的确也是出人头地,若文家能够高攀,将来就更是沾光不浅了。
开始的时候,继昌不肯答应,同他父母闹得很僵。文伯母见他固执,便造了个机缘,趁沁萍前往寺庙上香之际,令继昌同她在那里‘偶遇’。沁萍长得的确比我貌美,且因教养得法而知书达理,举止有度,继昌同她那一见之下,竟然就情恋别移了……”
於浣晴说到这里,满眼哀怨,再度望向文继昌,而文继昌深深低垂着脸,不敢抬头去看周围各具含义的目光。
沐冰蓝叹了口气,插问道:“见情郎变心,你郁结难解,便终于病故了,是么?”
沐冰蓝观这女鬼的气色,像是死于疾患,而非上吊服毒溺毙这样的缘故,便推测她并非自尽。
而与此同时,她心里哭笑不得。这於浣晴芳龄早逝,果然如文氏父母先前所断言的那样,是个短命福薄之人,只是她这短命,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却又难说得很了。
於浣晴凄然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死后,继昌也痛哭了三日三夜,而后大病了一场。可是病愈之后,他便神清气爽,脱胎换骨,仍是欢天喜地地去准备婚事,我便知道,他是已经把我放下了……
我心中凄苦难言。本打算尽速投胎,转世为人,可一去到奈何桥,接过孟婆递过来的汤药,我便哭得浑身发抖,碗也端不住,接连把好几碗孟婆汤都打泼了。
孟婆见我如此可怜,便好言劝道:‘姑娘啊,你还有甚心愿未了,就先去了断了再来吧。’
我听了她这话,当下再也忍耐不住,便奔了回来。当晚,我托梦给沁萍,声泪俱下,求她过门之后,千万好好对待继昌,替我照顾他,否则,我……我怕是永远也合不上眼了。
不想沁萍听我道明来意,竟扑了过来,与我抱头痛哭。她说她并不愿意嫁给继昌,因她自幼在家塾读书,与大表哥情投意合,俩人早已结下鸳誓,唯愿生死相许……”
於浣晴刚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再度掉转,只是这一回,全体投在了汪家人的身上。
汪沁萍的哥哥再度动怒,口里叫嚷着“你这毒妇,如此血口喷人,害了我妹子不算,还要毁她清誉”,气势汹汹地又要打过来。
沐冰蓝解下背上的玄幽罡剑,一把挡在他的扁担之上,沉声说道:“够了!你家既是大户人家,你妹妹也是书香闺秀,你这般粗俗愚鲁,就不觉得惭愧吗?你们若不肯让於姑娘说话,是不是宁愿在下请回令妹魂魄,同她亲口对质?”
那汪家大哥一听这话,气势当即萎了一截,恶狠狠地瞪一眼於浣晴,再瞪一眼沐冰蓝,却敢怒而不敢言,显是情知於浣晴所言不虚,自己理亏嘴软,不敢真的同亲妹对证。
沐冰蓝冷笑了一下,转过来对於浣晴道:“於姑娘,你接着说吧。”
第76章 行侠遇险
见沐冰蓝如此为自己作主,於浣晴感激地点点头。刚开始讲述的时候,她还有些犹疑不定,羞羞答答,此时话已说开,她只觉得十分痛快,只想畅所欲言,令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委屈。
“沁萍说,她那大表哥,偏生不巧是他家的一门穷亲戚。她爹娘许他来家塾读书,却不许他迎娶沁萍。
那一年,大表哥发了天花,家里无力医治,便前来求沁萍的父母相助。谁知沁萍父母一听是这样,便合计着倒不如任他死了,也好绝了沁萍的念想。
他们这么一狠心,果真害得大表哥年纪轻轻便撒手归西。整整一个月,沁萍被锁在房里,哭得天昏地暗,痛不欲生。”
这一回,镇上的人都对汪家投来或愤怒或鄙夷的目光,恨他们如此心狠手辣,连家里的亲戚死到临头也坐视不管。人说於浣晴面相刻薄,岂知这福泽深厚的一家人,才真是为人刻薄哩!
於浣晴说得投入,已经不再理睬众人的反应,径自说了下去:“沁萍说,她原本就打算好了,在与继昌的婚礼之上,她会当众自尽,下赴九泉,去与大表哥相会。她说到这里,忽有灵光乍现,说是既然我想要嫁给继昌,不如我俩魂魄互换,她把身子给我,这样我们便可以同各自的情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了!”
大家听到於浣晴说了汪沁萍的话,才知道原来这砵魂附体的主意,竟是汪沁萍自己要求的,当下一个个瞠目结舌,议论纷纷,至于当事的三家人,则各怀心事,情态各异。
沐冰蓝微微颔首道:“你是新鬼,她在当时更是活人,你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砵魂附体是逆天行事,你的元灵不但会伤害这具肉身,还会夺取同你亲近男子的阳气。
事实上,若没有你相公的阳气进补,你根本撑不到今天,这具肉体,早就重病身亡了。”
於浣晴满脸萧索地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刚开始确实不知,等上了汪沁萍的身子以后,就慢慢晓得了。”
沐冰蓝便蹙眉问道:“既是这样,你却还是愿意继续下去,不顾你相公的身体么?”
听了这个问题,於浣晴冷冷一笑,这朵有些扭曲的笑容,却强调了她那一脸的凄苦:“他?我能不心疼他么?可每次见他……在我身上行那夫妻之事时,那畅美淋漓的模样,我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想得到?他本性好色,当初就是因沁萍貌美而变心负我,此后迷恋这具身子,因此而失掉阳气,不也是咎由自取么?”
这段话的内容,分明已经涉及了最为私密的房中之事,镇上的人顿时哗然,一个个明明都大为兴奋,却又碍于礼义廉耻,不得不强自压下想要听到更多的心思,竞相摆出一副岸然的不耻之色来。
而与此相关的三家人,尤其是文继昌三人,则无地自容,看那神态,真是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永不出来。
此时的於浣晴一身上下气度泰然,她盯住文继昌,凄然笑道:“当然,不管如何恨他怨他,这每一分恨,可都是十分的爱化来的呀!
我知道我俩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眼看他就活不过今年了,我心里反而轻松,早已下定决心,到他大限来时,我也可以安心随他去了。我俩到了阴间,我再让他好好看看我是谁——我真想知道真相大白之时,他会用何等面目来见我!”
沐冰蓝再看了看文继昌——就是这等面目了吧?他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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