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糜》第77章


多作为染料。遐彼前楼,过与此,而消于散,楼于前,而时不待,花欲落,而人不逢。按签意来解,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金枝起疑,提高了声音,两眼紧紧逼视着慧宁师太。
“就是说为她人作嫁衣裳,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下下签。”这老尼姑一急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急忙合十狂念阿弥陀佛。今天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贵客抽出的签竟一支比一支的差,她刚刚收了那么多香油钱,这可让她怎么圆场?眼前这些女施主看来和那位王爷都关系匪浅,若是就此得罪了王爷,她这小小普慈庵如何吃罪得起。
这签岂止是差,若应在姻缘上简直就是支死签,连点转圜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签中隐约还透出不祥的意思,是大不吉,可谓差到极矣。
海棠心中大惊,好在金枝一向粗枝大吓,学问也一般,没人和她详细解释她也听不出签下隐含的深意。
金枝怔了一怔,不由自主地朝李蕴看去。迅速回转头来,粗声粗气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李蕴微笑道:“说得好。”
慧宁师太闻言尴尬万分。站在一边干笑几声连声称是,“各位都是大贵人。命都是又富又贵的,哪里是这一支小小签能做得了主的。”心里却比吃了黄莲还要苦涩。虽说刚刚静了场,但许多香客就在大殿外等候,殿中的言语若是传到处面去,只怕于普慈庵姻缘签地名声有大损。
碧蔓微笑着打圆场。淡淡道:“这本来就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金枝信的是自己,自有自己的缘分。”慕容羽纤抹抹冷汗,度己及人,她自己不想有这种悲惨地命运,所以也衷心的希望金枝能够化厄为详,竭力附和。
李蕴笑着道:“一路行来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去禅房休息会,一会尝尝普慈庵有名地素斋。”慧宁如奉纶音。揖手道:“王爷和几位女施主请随贫尼来。”
这一排禅房静舍在依山而建,风景优雅,极为僻静。海棠的房在最里面。碧蔓的房紧邻着她,其他人依次向外。李蕴因为男女间要避嫌。是住在了另一排禅房中的,陈千则带着一帮侍卫在静舍外围巡逻。
海棠想要一个人静静。打发了人全部退下。
禅房外是一片竹林,风穿于林,娑娑作响。竹叶清香和着上等檀香,清新中带着圣洁,原先躁动的心便慢慢沉静下来。
求签问卦她一直是不太信地,当年灵隐寺住持便说她情孽深重,于人世牵挂太多,虽有宿慧,却与佛无缘。
但今天的签却让她隐隐不安。
每道签却意有所指,与求签之人的处境暗合。慕容羽纤一厢情愿的单恋,看朱雀的意思,若是强求只怕真的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碧蔓求的是重花签,暗指两人恋慕同一人,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她俩同时喜欢上了周彦仙,为此日日忧烦。只是金枝的签却不太好懂,为什么抽地也是重花签,难道她的丫头都要与人分享一个男人?后面重抽的那支签更是让人心寒,她根本不敢深想。
但是自己地那支签是什么意思?樊莜樊莜,若真如慧宁老尼所言,未来良人贵不可言,天下还有谁能比皇族的地位更高地?难道她真是命中注定了要嫁到那个天下最最富贵也最最可怕地樊笼中?
不如怜取眼前人,不如怜取眼前人……真的是荣王吗?是上天知道她地心痛所以特地给她的指点吗?
想到李蕴,脑中有些昏昏的,竹风吹来竟微觉躁意,白玉般的脸颊上浮起两团胭脂红。海棠额间微微见汗,挥手扑面,扇起的空气中似也带着热气。
奇怪,怎么那么热?还只是四月天,却让人以为到了暑期。一边抱怨一边脱下外衫,只着中衣。口里觉得渴,慧宁刚派人送来的茶水已经放凉,不想再麻烦别人,反正凉茶更解热,小口啜着喝了一杯。
喝完却觉得身上更热了,小腹升上一股股热流,便似有什么东西在挠,难过异常。伸手一摸头,这才觉得额上烧得火热,暗叫不好,大概是刚刚出了一身细汗后贪凉吹风所以受凉了。
眼前晃晃悠悠,每一样物件都变成两三样打着转。她心底还有一丝清明,受了风寒怎会发做得这么快?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叫道:“碧蔓!”
吐出口的声音低弱无力,拖着软吹的腔调,带着无限妩媚,她自己都呆了一呆,这是我的声音吗?所有的意志便在这一瞬垮掉,接下来,她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碧蔓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浮上一阵慌乱,她还在寻思是怎么回事,耳中隐隐听到海棠房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她啊的一声扔下手中的茶杯,翻身冲向海棠房间。她激起的动静也惊动了金枝和慕容羽纤,两人都会些武艺,到得竟比碧蔓还要快。
房里传出古怪的笑声。慕容羽纤最先到,大叫一声:“海棠,你怎么样?”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的翻滚声音。金枝却无暇多思,直接劈手一掌劈开了禅房门扉。
“啊——”金枝尖叫,声音尖锐可怕,仿佛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事。慕容羽纤张大了嘴合不拢,愣在当场化成一尊石像。
碧蔓透过缝隙看到屋里的海棠面色红得不正常,嘴里难受地哼哼,时不时会了出几声很古怪的笑声。两只手拼命扯着自己的衣衫,她的手劲奇大,轻薄的春装被她一片片撕碎,零落地掉在地上,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织锦肚兜,若非织锦面料韧实,此刻早就是全裸了。
第九十八章 春色
碧蔓大力推开挡路的金枝和慕容羽纤,大步流星冲去床边紧紧抱住海棠,不让她再去撕扯衣服。“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被这声惊雷怒吼惊醒,金枝和慕容羽纤两人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整个人扒在海棠身上,紧紧固定住海棠的四肢。这时金枝也发现海棠不对,体温烫得惊人,“小姐这情形很不对,不是中了什么毒药吧?”
碧蔓虎着脸不答,伸指搭在海棠的脉上。她似是遇到了莫大的疑难,搭了又搭,左手换右手,右手再换左手。
“到底怎么样了,你到是说句话啊!”金枝急了,忍不住叫起来。
外面起了大片喧哗,原来是在静舍伺候的小尼姑发现事情不妙,赶紧悄悄报告了值守的侍卫,惊动了李蕴,于是大批侍卫把这一带团团包围。
“羽纤,你去守着门,只许让荣王爷和朱雀进来,让其他人都退得远远的。”
碧蔓简直声色俱厉,吓得慕容羽纤一哆嗦。
李蕴见床前垂下了纱帐,不时传来海棠的呻吟声,掩不住焦急之色,“到底出了什么事?”朱雀却一进屋就瞧见了那扇大开的窗,窗棂已经碎裂。显然有人曾经从这里进出。纵身跃出窗户,沿着被踩踏出的印迹追踪下去。
碧蔓把海棠的手放回纱帐。她立起身来,立在李蕴面前狠戾地瞪视着他。墨黑地瞳仁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仿佛是一头竖起了浑身毛发的母狼。一挥手清清脆脆地给了李蕴一个耳光,五根指印清晰地浮在肌肤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碧蔓从来是冷静甚至是冷漠地,除了对海棠会作形作色,对其他人都是疏离淡漠。维持着客气的礼仪。从来没见过震怒地碧蔓,竟然一出手就打了王爷的耳光。
“碧蔓,你疯了?”金枝尖叫,眼大了眼简直难以置信,甚至是出离愤怒了。
李蕴捂着脸,却没有发怒,他只是静静地看了碧蔓一眼,一定是出大事了,海棠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碧蔓不会这样失态。
“让我见见海棠,我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随着那一掌,碧蔓的气势也荡然无存。她颓然让开,李蕴道句:“多谢!”便急奔向床。
一把扯开纱帘。却见海棠一身雪玉肌肤红得犹如蒸熟的螃蟹。四肢蜷缩,指甲和趾尖在床单上奋力挠动。保养得极侍的长指甲折断了好几根。金枝为了不让她受到更大地伤害,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固定住她,从来不知海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练过武的金枝差点对付不了她。
虽然有薄被盖在她身上,但从她露出的肌肤来看明显是全身赤裸的。
她发出一声声地呻吟,既似是难受又似是……
“这样子是不是中了春药?”
“春药?”金枝吓得跳起来,重获自由的海棠猛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露出姣美的身躯,纤瘦的躯体在床上扭出诱人地姿态,仿佛一只待食的鲜美小羔羊。李蕴眼神一错,心里顿时起了怪异的感觉,他连忙放下纱帐,不敢再看。
难怪碧蔓不敢让别人进屋,即使明知会放走下药地人也不愿别人看见海棠如今这副模样。若换了是他也断断不能容人知道,这会坏了海棠的名声。
“是春药吗?”他平静地直视着碧蔓,她才是大夫,只有她能告诉他答案。
碧蔓冷冷道:“王爷果真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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