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第325章


——座地虎王焕庭是富家子弟,因身怀异能从军,因沟引军阀姨太太召来杀身之祸,避祸入山寨,成为风行张家河的土匪。
还有诸如女匪徐小燕、孤儿狗娃、保长等人物本是正直平民百姓,因家仇国恨,逼上梁山,众多为匪人物或因情或因恨,双重煎熬。面临时代大浪淘沙。
小说塑造了湛人杰、崔奠明、兵痞梁在耕、梅子、李平儿、黄幼红、李金金、陈卉、徐小燕、陈亚玲、寡妇张二嫂、王汉阳、卢黑豹、寨主任金水、秀才丝瓜、郎中舒潇等众多不同身份的人物形象。情节曲折,动人心弦。是作者十年时间呕心沥血写成的一部力作。
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老百姓讲话,除非万不得已谁上山当土匪。各种无奈,一本《水浒》早就从头到尾细细写过。但《水浒》是借了天罡地煞说事,倒好像上山为寇是宿命理想而与尘世不平无关。其实从南到北,从古到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练就一身绝活,不管多狭小的生存空间都能辗转腾挪,只要还能活,不会提“反”这个字,真有一天上了山,必是被社会卡住喉咙,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官事民事匪事,血雨腥风,自古鄂人多壮士;国仇家仇情仇,贤淑女子,以身许匪报情仇。”一个至今仍在鄂东大地广为流传的故事,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傍晚,孔垅镇渐渐融在夜色中。
送叶子回来的黑虎,打马从山脊上下来,直奔隐进山拗里的镇子。
镇里,家家关门闭户。唯有挂一串罗圈的大车店门口灯笼高挑,院子里上房灯
火通明,传来采茶戏的演唱声。
黑虎来到店门前下马,见大门已关闭,抬手“笃笃笃”地敲门。
门被敲开,走出一伙计,望眼浑身是霜的黑虎,说:“客爷,客满了。”
“我是三爷座地虎的联络副官黑虎。”黑虎解开棉帽带,露出脸来。
“请!”店伙计推开大门,拉马进院,拴在槽头前。
黑虎望一眼满院的鞍马、大车,向上屋走去。
在上房南北大炕的大通屋子里,座地虎叼着小烟袋,盘腿坐在炕中间,乐滋滋
地在看采茶戏。他的前边放着水盆缓的冻梨,簸箕里盛的炒瓜子儿。他过去在黑
云岭,只有在过年时老黑云才让人去请艺人来给唱一天采茶戏,其余日子一概不允,
说是为了山头的安全。黑虎下叶子一走,他就让卢自朝去请艺人,说是为王家人马
的兴旺庆贺庆贺。
黑虎推门进来,采茶戏正唱完一段。女角到彩桌前端大碗喝水,男角在说口——
她去喝口水儿,
我在这疙瘩溜溜嘴儿。
说什么?
说皇帝老爷坐九楼,
天也愁来地也愁,
天愁就怕不下雨,
地愁就怕水打沟。
牛愁马愁鸡愁鹅也愁,
牛愁无草嘎巴嘴儿,
马愁无料耷拉头,
鸡愁打鸣不下蛋,
鹅愁脑门一个大“奔楼”头……
演员做鬼脸逗笑,众人乐得前仰后合一
女角喝完水走过去,冲男角头上打一扇子。
男:你完了。
女:我完了。
男:取去。
女:啥呀?
男:胡胡腔,溜溜调儿,试试咱俩合套不合套?
女:(又打男角一扇子)合调不合调?
男:对,合调不合调,合调就往一块靠,我拉屎,你撒
尿……
女角唱起《小帽》——
三月是清明,
桃杏花开柳条又发青……
男女角正唱着,卢自朝从炕上站起来:“停停,停!”
艺人停唱,望着卢自朝,不知让唱啥?
“唱荤的,来十八摸!”卢自朝嚷。
“不唱十八摸。咱们当胡子的得见了女人不动心,不能横推竖压!”座地虎一
伸手制止了,“来武戏,唱樊梨花搬兵!”
“好。大当家的,你听着。”女角演员开口唱起来——
一杆大旗扯在空啊,
男:再表表背母私逃小高琼。
合:在家领了祖母令,
南唐报告寿州城。
指头拉过白龙马,
不备鞍鞫赶路程……
在采茶戏艺人且唱且舞时,黑虎悄悄坐到座地虎身边,说:“三爷,叶子送到
了。”
“好。看采茶戏。”座地虎正在兴头上,拿起一个缓好的冻犁给黑虎,又看起
来。
采茶戏艺人越唱越起劲儿,扇子摆得如蝴蝶起舞。
男:高君保马上抬头看,
一座高山把路横。
远看山高有万丈,
近看树木一片青。
绿头小鸟声声唱,
树上落着大老鹰。
鹰拿雀儿喳喳叫,
兔子见鹰草棵里冲。
常言道有山必有寇——
“啪!”一个洗脸盆扔过去,砸在演唱艺人的脸上。立刻,脸流出血来。
卢自朝指着艺人大骂:“王八蛋操的,你敢再唱这个字?”
女角艺人忙作揖道:“爷爷,他不懂规矩,请原谅。”
座地虎一动没动,不满意地望一眼卢自朝,说:“卢炮,你走南闯北,还怕一
个字吗?”
“他唱犯忌的字儿。”卢自朝满有理由地瞪一眼脸上淌血的艺人。
“一个寇字怕啥的?咱们是堂堂正正,大名鼎鼎的胡子!”座地虎转身对艺人
:“别怕,接着唱。”他又对大家压压手,“都给我坐下!”
两炕人都坐下,可艺人摇扇子不敢张嘴。
这时,门被推开,一小匪进来报告说有几个山林警察进店。
两炕的胡子全都抄起枪,又站起来。
“都坐下!”座地虎见大家有些发慌,挺恼火,“警察算个蚂蚱,都给我沉住
气,不是没来吗?他敢来,三爷就给他来个十字披红!坐下,听采茶戏。”他纹丝
未动,好像什么没发生地拿起小烟袋,拧一锅烟沫,划根洋火吸起来,显示出一个
大当家的遇事不慌,临危不惧的气度。
大家见他安然无事地吐着烟儿,一个个都放心大胆地坐下,可耳朵却支楞着听
窗外动静。
黑虎见座地虎稳坐钓鱼台,对艺人说:“唱吧——”
艺人眼睛盯着胡子们手里的枪,不敢张口唱。
座地虎看艺人害怕大家手中的枪,转圈地指着每一个人:“把家伙都掖脏底下,
谁也不许摆明面。”他说完抽一口小烟袋,吐出一口烟儿,对艺人说:“唱!别害
怕。”
两艺人互相望望,男角给女角使一眼色唱起来——
刘小姐慌忙搀起小君保,
亲亲热热叫着将军的名。
手拉手把高山上,
双锁山峰把——
卢自朝又站起来指着脸上有血的男角艺人:“停!我操你们俩妈的,没几句就
唱结尾?是不是熟熟皮子了,啊?”他嘴上骂艺人,心里在埋怨座地虎:三爷,警
察都来了,还看啥采茶戏呀?
“卢老八,你成心不让我听啊?”座地虎故意把小烟袋往炕沿一摔,一指艺人
:“给我唱!”
突然、窗外扬一把沙子,打在窗纸上,站岗放哨的一小匪敲窗户说:“三爷,
有警察。”
屋里的胡子又呼啦啦站起来,抓枪在手。
卢自朝手持双枪走到座地虎跟前,问:“三爷,怎么办?”
“坐下!”座地虎好像没看见他,一声大吼,“我看谁不让我看采茶戏,我插
了他!”他说完,雕目狠狠地瞪卢自朝一眼。
胡子们看大当家的发火,都收起枪坐下。
“没我话,都咬草根眯着。”座地虎吼完对艺人说:“唱!啥热闹唱啥!”
男角艺人看唱不是,不唱又不是,向四外作揖道:“各位老大,我们哥俩来段
《噜嗦五更》,带走场的。”
“好!”座地虎喊着一拍大腿。他心里有数,借机吃掉几个警察狗子还能弄几
条枪。另外,他还想让大伙瞧瞧自己的本事,树立一下威信。
采茶戏开场,欢快、火爆,在锣鼓声中两艺人且扭且唱:
一呀更啊一点正好相思眠,
忽听见寒公哥哥报叫一声喧。
寒虫叫我哥哥呀,
寒虫叫我妹妹呀,
你在外面叫。
叫的是伤情,
叫的是痛惜,
伤情痛情机机灵灵落下泪珠横。
睡不着的哥哥啊,
睡不着的妹妹啊,
哩儿噜嗦,
哩儿噜嗦,鼓打二更咳咳。
嗨哟……
这时,窗外传来店伙计的声音:“五更半夜唱采茶戏,把四位老总惊动了,里
面请——”
在艺人刚想不扭,鼓乐刚想不奏之时,座地虎沉下脸子喊:“大声,狠点整!”
他一听是四个警察,心里更有底了。
于是,锣鼓、喇叭、胡琴吹奏得更响,艺人扭得更疯狂起来。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踢开,四个山林警察气势汹汹地进来。一个挎着大
刀的警察瞪着眼睛吼:“别唱了!”
立刻乐曲停止,采茶戏艺人闭口。
南北大炕的胡子都瞪眼望着警察,有人把手伸进屁股底下。只要大当家的一声
令下,每个人都会抄起枪对准这四?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