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色记忆》第23章


屡墓饷ⅰ?br /> “老师,大表哥会坐牢吗?”宫儿低下声音问。
老师回答:“要看他造化。”这样又玄又空的回答让宫儿哭笑不得,一回头,看见老师玩味地对着她微笑,她便一下子释然了。
“恩怨情仇就是折腾人。”宫儿感叹了一下。
“沙加,我来介绍一下。”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走过来,“这是阿鲁迪巴。”
“童虎老师。”沙加点点头,又伸出一只手同阿鲁迪巴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阿鲁迪巴是个高大个儿,虽然长得不那么精细,可是表情却一点不粗鲁。
“东京大学医学院博士生。”童虎老师简单地介绍道,“可造之材。”
沙加便同阿鲁迪巴聊了起来,宫儿不时加上两句,气氛很是轻松。
(四)
都喝了点酒。
“宫儿,出去走走?”老师刚刚从一堆人里出来,笑着走向她。
宫儿的眼睛有点迷离。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发扎了起来,剩下上面散乱的几缕挂在脸颊,竟是美得惊人了。
从会客厅乘电梯下来,看着一路都用红色丝绒地毯铺了。路灯软黄,夜风一吹,酒醒了几分。
大楼外面是喷水池,旁边是花拱门。
宫儿一出来就脱开了老师的手,在林荫道上转起圈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得当当响。外头慢慢地就飘起了小雨,细得跟丝一样。宫儿因了酒精的作用,脸微微的红,衬得愈发可爱。
老师什么也不说,只坐在喷水池的外围,翘着腿看着她。
“老师!”宫儿大声笑起来,“你别老是像我爸一样。好不好!”她那一连串的咯咯的笑声在夜空中散成一首歌。
沙加老师也由着她。
宫儿从来没有感觉那么自由。为什么呢?
飞雪就在楼上,二楼看下来什么都清清楚楚。她转身走进去,拿起一杯红酒,狠狠地喝了下去。
(五)
飞雪不小心碰到了人,杯里剩下的红酒泼了对方一身。她挑了挑眉毛,没有道歉。倒是对面那男子一把拉住飞雪细细的腕。
“你干嘛?”飞雪喝他。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男子弯下腰替她捡起一支笔。那是一支极普通的铅笔,上面倒还套着个金笔的套,看来是飞雪极珍爱的信物了。
她略略正色,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姐,你的脸色不大好,别喝太多。”男子善意地提醒她。
飞雪皱皱眉,转身离开。
“阿鲁迪巴,过来,给你介绍……”后头有人喊男子。阿鲁迪巴还是望了飞雪的背影一眼。
飞雪迅速地融入了几群人之中,几轮下来,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微微地喘气,靠在窗边,用力地扯扯脖子上的项链。
宫儿和沙加老师还在下面,自然也收在她的眼底了。
宫儿哼起了一首歌,听不分明,在风里一下子就吹成了粉末。
“宫儿,你过来。”老师喊她。
于是她便歪歪斜斜地向他走去,好像脚下踩的是独木桥,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一样。宫儿小心地坐在喷水池边上,可是离老师还是有好几个巴掌的距离。她很想狠狠地靠过去,可是又不敢。醉里看他,心特别柔软。脑子里总有一只手在拉扯着宫儿的理智,她不敢越雷池,怕一旦过去了,什么都会化为乌有。
老师慢慢地伸开手臂,扶着她的肩膀,然后将她的身子往里推了过来,放到自己的胸怀里。
宫儿一个激灵,醒了。自己的脑袋已经贴着他的心了。那个心跳依然一上一下十分平稳。宫儿闭上了眼睛,细细去分辨,才能从中听到一丝慌乱,埋藏在他原本就不动声色的情怀里。
(六)
飞雪的手里把玩着那支铅笔。那时初见沙加老师,他不小心把笔夹在她的笔记本里,再送回去,他又不要了。权当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找个笔套套好,一直好生带着,不允许别人碰它。
卑微到尘土里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开出一朵花?
她看着他俩在楼下。月色暧昧得每个人都砰然心跳。于是飞雪愤然离开,又去喝了一轮。不觉就到了阿鲁迪巴跟前。这个男子浓眉大眼,咋看还是有些粗鲁,可他的声音却极温柔。
他看出她的寂寞,想要多问,可是又觉得她不会理自己。于是阿鲁迪巴就这么近着远着地看她。大半个晚上,竟然就练就出一眼能从人群中找着她来的本领。
“老师。”宫儿嗫嗫地。往时伶俐的她舌头竟然打结了。
沙加微笑着低头看她,嘴唇自然地抵着她的额发了。宫儿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突然有点坏坏的小心眼,于是挪挪屁股,往他身边靠了靠。这只是试探,没想到他竟然没拒绝,手还下滑,帮着她把腰挺了挺。
宫儿的腰身真软,盈盈一握。
可是沙加的手迅速恢复了原位,还是揽着她的肩。宫儿的心里划过一丝失望,可随即又开心起来。我还是在他怀里,闻着他若有若无的一丝檀木清香。
(七)
电话突然响了。宫儿好不懊恼,这样美好的气氛让她那个“老大,有个笨蛋找你……”的铃声破坏得无影无踪,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无地自容了。
“宫儿。”那头的声音很响。
宫儿愣了一下,是米罗。她这下恼羞成怒了,不想老师知道是米罗的电话,却又想大声骂他。结果她看了一眼老师,又看看地下,这边手机里的声音还一直嗡嗡地响。
“宫儿,我很苦闷。”米罗似乎要对着她倾诉了。
这了不得,宫儿想要敷衍他,又怕老师觉得自己对别人不尊重。
“雪儿一觉醒来,竟然不认得人了。”米罗说。“她会不会忘记我?”
宫儿终于冲口而出:“你不知道珍惜吧,现在好了!”
米罗突然说:“啊,雪……”便挂了电话。这叫宫儿的心猛地一沉,老有不详预感似的。
她迷惘地望向老师。
沙加的眼睛清澈见底,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听到的所有内容。所以他一直望着她,传递给她一种信心。宫儿慢慢地平静下来。望着脚下一丛绿草出神。
他突然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柔软的双唇送到自己的嘴边。只是轻轻一贴,冰凉温柔的质感让宫儿的全身都战栗了一下。可是沙加很快就移开了,用手摸摸她的脸颊,然后又将她揽在了怀里。
更紧了一些。
(八)
夜凉了些。
沙加站了起来,拉着宫儿的手,一道往前。旁边是一栏低矮的花坛,宫儿轻轻一跳,踮着脚蹦到了上面。他们俩像极了跳舞。沙加在下面抬着一只手,宫儿则扶着他,又一次晃晃悠悠地行独木桥一般。夜风吹起了她的裙裾和他的心情。
楼上的酒会陆陆续续地散了些人了。飞雪独自坐在一张镂花的藤椅上,出神了,手里握着的酒杯倾泻出了宝石般的液体,溅在她露出的腿上,几颗殷红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滚落,一点不拖拉。
阿鲁迪巴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可以嗅到他身上开始浓重的酒味。飞雪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拜读过你的文章。”阿鲁迪巴对着她笑了笑。飞雪“嗯”了一声。“看法很独特。”他将她的冷淡回应当做是对他开放的门缝,于是进一步放肆了,“留意很久了。”飞雪不再说话,丢下了酒杯,将手指放在嘴里细细地咬,好像在很用功地完成一件事情。
“阿鲁迪巴!过来!你小子……”来了一拨人,幺幺喝喝地催了他去。阿鲁迪巴留恋地回头望了她一眼。飞雪别开了脸。她心里暗暗将他看低了,觉着他和他身边的一群人都不识体。她抬头往窗外望去,那下面看不到的风景像鸦丶片,不能看,却又忍不住想要看。她想要看看沙加,可是又想要多看看宫儿。他们互相依偎的画面让她感到心痛,可是越痛越觉得有快感,仿佛要把那根紧绷的弦拉到极致了才能喘口气。
沙加挽着宫儿进来了。他们依旧在身体之间保持着距离。可是眉眼之间的默契,任是哪个清醒的人都能一眼看出的。
飞雪鼓起勇气,慢慢地走到他们跟前。还没开口,沙加就说话了:“飞雪,你喝多了。”她听了这话,耳朵嗡了一下。一直在老师面前保持的得体形象,似乎一下子土崩瓦解了。她开始怨恨,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她将阿鲁迪巴和宫儿恨过了一百遍。睁开眼他们还在跟前,仍是安静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愧了。
(九)
酒会终于散了。好像过了一辈子。
飞雪满怀期待地靠在一根柱子旁边,看着沙加和宫儿走过。他停下来,询问飞雪:“飞雪,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她刚想应答,宫儿却猛地翻翻小坤包,抱怨自己的戒指不见了。沙加抱歉地笑笑,陪她过去寻找,他同她说:“飞雪,你等等我们吧。”
她很没趣。不等他们回来就自己先走了。下了电梯,往左边的小道上拐。走了几步,还摘下了高跟鞋,任脚板在粗粝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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