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舞》第7章


兰骁好像也不愿再逗留,还是用那一百零一号表情朝柳永笑道:“郡主既然不愿多呆,那本王只好先陪她回去了,柳兄,多保重,希望下次本王与郡主出游时还能再相见”。说完,他举步先向门外走去。
我抓紧时间跟柳永说了一句,“先生别生气,我是诚心与先生结交的,今天时机不太好,日后若再能相见,我定向先生赔罪”。说完,也没敢看他表情,径直急急地走出门去。
随兰骁坐上马车,我埋头,与他相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大嘴巴,害我很有可能失去一个朋友,若与他说话很可能言辞间太过犀利而得罪他,可是得罪了他我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只好闭了嘴,什么也不说。
他也没说话。
马车沉默地行进着。
半响,他叹口气,伸出左臂,轻轻一拉,我一个不稳,仆在他怀里,他顺势抱住我。我挣扎,可是他抱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我只好开口,“王爷,请您自重些”。
“郡主,你明知我来,为何要出去”?
“我就是想趁见你之前,逛逛幽州城,以后兴许就没有机会了”。忙着挣扎,我竟说了实话,连先前想得妥帖的理由也忘了。
他无奈一笑,“你倒是坦白”。
“你跟他聊些什么”?
“谁”?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明白他说的是柳永。“王爷以为我们聊什么”?他想说什么,贬斥柳永吗,还是怀疑我和柳永之间有暧昧。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没有别的意思”。
他问得直接,我也答得爽快,“我觉得他是一个胸怀磊落的君子,才华横溢的才子”,一个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最后一句我没敢说,怕他误会。
“是吗”,他低语。
好像不太对,兰骁现在的态度不象跟柳永有什么龃齬,可是刚才为什么两人的态度却是那样。
“你们以前就认识”?我问。不管柳永现在还承不承认,我都已经把他当好朋友了。总应该了解一下实情,也许还能帮他做点什么,说不定还能替二人化解什么恩怨。
“嗯”。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跟你的想法一样”。
什么,跟我一样?就是说他也觉得柳永是一个君子,一个才子。“可是你们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他轻笑,“我对他除了说几句嘲讽的话外,并无恶意,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仇怨吗”?
我脸一红,“既然你对他的评价那么高,那为什么不结为朋友,反而要说那样的话”?那样的态度很难让人不误会。
“这事说来就复杂了”,他的声音又低下去,好像没有再说的意思。
我也不勉强,反正他不会伤害柳永就好。那么清风明月的一个人,恐怕是承受不住什么暴力伤害。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坐在他怀里,再挣扎一阵,还是无用,只好作罢,就当是跳舞时和男伴正当的身体接触吧。
正文 成亲
最终我也没能再见到柳永。因为我们第二天就起程去兰翎了。
“为什么不多待两天”?我问兰骁。我还没找机会向柳永解释、道歉呢。
“我们的婚礼日期已经在定了,在下月初八,时间紧张,不能再逗留了”。他看我的眼神中好像带点温柔。
是啊,我已经快了结婚了呢。直到现在我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在21世界,然要我做他的情妇,我因为他的背叛而跟他决裂,可是到了这个时代,我却突然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居然有十几个妾!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专一的感情呢?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再想了,只要不付出自己的心,就永远不会伤心。嫁给皇帝也是嫁,嫁给安岳王也是嫁,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些女人之间的斗争,以后再伤脑筋吧。
就这样,在兰骁的陪伴下,我来到了兰翎的都城炎武。沿途百姓夹道欢迎,高呼千岁,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我当然没那么孔雀,他们欢迎我纯粹是因为爱屋及乌,真正爱戴的自然是我身边的安岳王了。我将马车的侧窗珠帘掀开,微笑着向他们挥手,转头悄悄打量骑着“骅骝”走在前面的兰骁,他不时微微地向百姓们点头,仍是一副淡然地样子,可是从他略翘的唇角,微弯的眼睛闪烁的光彩中我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他很珍爱他的人民。他突然回过头来看我,视线正好和我的相对,墨瞳中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我的脸突然像火烧似的发烫,不着痕迹地转开视线,不敢再看他。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对这个霸道的男人脸红。他两次强行抱我,还擅自跟宋皇说要娶我,完全不顾及我的意愿,我跟他的帐还没算完呢。
马车又行进了一阵后,我们终于到了安岳王府。他下马掀开我的帘子,向我伸出右手,“到家了”。
我一愣,他说“家”?伸头打量望向王府,门口两侧已经整齐地跪满了王府里的仆人,在仆人前面站着一排衣着华丽的女人,这些女人就是他的小妾吧,她们满脸微笑,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带着欣喜和爱慕,转而望我时却又一种掩藏的敌意。这不是我的家,也许我要在这住一辈子,可这仍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的地位之争。很想拒绝他的手,可是我不敢,除非我以后不想在这王府里混了。伸出左手交给他,他的大手立刻包住,居然很温暖。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个管家样的老人迎上前来,“王爷,您回来了”。他点点头,向众人宣布,“她就是安岳王妃,以后王府上下,见王妃如见本王”。“是”,所有的人都齐声说道,“向王爷请安,向王妃请安”。我僵硬地提提嘴角,这种架势还真吓着我了,我实在做不到兰骁那样淡然自若。
他不让人跟,径自领我穿过一个好多好多的房子,穿过一个亭台楼阁、水榭小山的花园,在我累得快走不动时,终于到了一个清雅的小院,名叫“听雨轩”。这个王府真的好大,跟它比起来,江南四富之一柴家的府邸简直就是一个玩具房子。他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安岳王府的布局:安岳王府分外府和内廷,有一个巨大的花园隔开,花园北面是外府,有议事厅“泰和堂”、会客的前厅“迎鹤厅”。花园南面就是内廷,内廷北是兰骁的居处“翱云居”,也是整个王府的中心,东是主子住的若干院落,西是安顿客人的若干院落,南是王府的厨房、柴房及下人房等,这东西南北的正中又有一个比前花园稍小一点的花园。
“这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吗”,挺雅致的,还有一个练功房那么大的空地可供练舞,我喜欢。
“在成亲以前是,成亲以后嘛,你自然要和我住在‘翺云居’”,他的笑容中带着可疑,象偷腥的猫儿。
我尴尬地假装四处张望,然后用期盼的语气问他:“我以后能不能就住这”?
他脸一僵,随又浅笑,“不行,这是给客人准备的,王府里没有你单独的居处”,语气有点冷。
我沉默地接受,既然已经决定嫁了,就要有这个觉悟不是吗。
婚礼在两天后隆重地举行了,王上亲自驾临,为他最宠爱的儿子主持婚礼。在被人搀来扶去地完成整个拜堂仪式后,我被送到了“翱云居”的新房。
迷茫
婚礼在两天后隆重地举行了,王上亲自驾临,为他最宠爱的儿子主持婚礼。在被人搀来扶去地完成整个拜堂仪式后,我被送到了“翱云居”的新房。
等到新房里安静下来,我问秋儿:“人都出去了吗”。
“是,都出去了,只在外间划厅里剩下几个伺候的丫鬟。”
松了一口气,我揭开喜帕,揉揉被凤冠压得酸痛的脖子。这古人结婚可真是磨人啊。
秋儿见怪不怪地摇摇头,指指圆桌上的小点心,“小姐,您饿坏了吧,要不先悄悄吃点东西。这一天都没吃了。”贴心的小丫头。
“嗯,是饿了。”我站起来,提着重重的裙摆,走到桌前坐下,拈起一块芙蓉糕,往嘴里送,边吃边问,“秋儿,王爷呢”?是在招呼客人吧。想到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我就有点紧张
“王爷本来是在前厅招呼客人呢,后来王上传他去书房了,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哦,”我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吃着,我去外面给您放风去”。秋儿说着就出去了。
嘴里吃这东西,我打量这间房间,大而雅致,摆设很简洁,但每一件都相当精致,一看就价值不凡,但是很有品位,毫不庸俗。很符合房间的主人的气质。
一想到他,我又开始紧张起来。真的就这么过下去吗,一辈子就在这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地度过余生吗?这个时代的侯门贵妇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跨古井无波地过一辈子的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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