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能强雨》第25章


阮雨看了我一会,神色犹豫,“箫能,容我想想,好吗?”我颔首。
雨下不停,滂沱无边。我庆幸这场雨,让我能和他在这风波亭逗留。很自然的,我和他说了很多,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我的家人,我的曾经……阮雨说的很少,和在鸿门时不同,他很安静。不知不觉,我们交谈了一个时辰,末,他凝视着我,“箫能,我和你想象的,其实非常不同。箫能,你会不会失望?”
会失望吗?是有一些。想起他在鸿门时的一切:他与众多女人调笑,他为了钱财巧言辞令,他混迹青楼,如鱼得水……我不由不悦。可是这些,会不会都是不得已呢?怀着复杂的心思,我看向他,“阮雨,你在鸿门,是不得已,对吗?”
阮雨沉默片刻,苦笑着说,“箫能,我不是不得已。我从小就在鸿门,我已经习惯了在那里。我爹,其实是鸿门的掌柜。”
我看着他,不可置信。我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父亲,会将自己的儿子一直放在青楼。而又是什么样的男儿,他心甘情愿的待在青楼。我想起了我一样出身青楼风华绝代的父亲,他是那样狠心的弃我娘和我决然而去,十七年杳无音讯。我信这世上缘不易得,所以尽管今日知道了阮雨是伎子,我没有轻易离去。可若他和我爹一样,并非高洁的白莲,而是惑人的曼陀罗。我该怎么办?不知所措,于是我只能沉默。
雨依旧很大,阮雨走出风波亭,捡起一直落在雨幕中的油纸伞。他擎着伞,背对着我,片刻,他恢复成阮儿的模样。他绽放了如常的笑靥,笑眯眯的说,“箫能,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这样一个男儿,他在我面前,时而清雅安静,时而平庸喧嚣,不由苦笑。自己一眼喜欢上的男人,他多变的让我自叹弗如。他的态度模棱两可,他的心思难以捉摸。我不知道我的喜欢,他是否在意。我甚至不知道,他告诉我他的名字,用意何在。可是今夜,因了他的存在,的确变得十分美好。
“阮雨,若是以后我认不出易容的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就是阮雨。好吗?”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阮雨扑哧一笑,“好吧,我答应你。谁让你真的很笨。”
原来,在他眼中,我是个笨拙的人。我看着他狡黠的目光,续道,“阮雨,以后,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好吗?”
“箫能,虽然你很笨,可是我答应你,只要你用心寻找,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阮雨回道,眼中带着一丝羞涩。
我微微一笑,接过纸伞。一路同行,夜色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了又修,很短。原本想写女主对阮雨伎子的身份很失望,可是那样写了几千字,不是很喜欢。一见钟情到底值几毛钱,爱情能有多执着,喜欢上的人和想象总归不会完全一致。如果有亲觉得这样写也很别扭,请告诉我,容我再想想这段怎么过渡~
30
30、念去去 。。。
那日过后,我常去鸿门。无论何时,阮雨总答应见我。无论多晚,我也会等他。他依旧穿着各式花衣,顶着一张肥嘟嘟的丸子脸,只是在我去的时候,会拭去他那对熊猫眼圈。相处的久了,他告诉我,有时实在是懒得变换眼神,索性将眼眶涂得黑不溜秋。我总是会试探着说,“不再做鸿门的阮儿,不再迎来送往,由我来照顾你的一生,不好吗?”
每当此时,阮雨总会别过脸去,岔开话题。一个男人的心,便是这样的难以得到吗?他回避的多了,我心中渐渐惆怅。然而和他在一起,快乐总是多过其他。他会在我放衙后,说一堆的笑话,排遣我公务上的劳累。他会安静的抚琴,与我两两相对。他会拿着新做的曲子,让我做他第一个听众。他也会偶尔耍赖,趴在罗汉榻上,缠着我给他弹琴唱曲……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逝去一月。福音说,“小姐,你最近的花销好大,比以往一年花的银子还要多。”我微笑着回他,“阿音,相信你的小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福音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姐,你找到心上人了,对吗?”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福音垂首,“真好,小姐终于要娶夫郎了。”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阿音,等小姐我娶了夫郎,就把你嫁给风萧萧。这样,你就不用再侍候人了。”福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小姐,我不要嫁人。这辈子,我只想能照顾小姐。”
“傻阿音,没有人能孤独终老。风萧萧很喜欢你,你应该知道。”我劝道。福音替我铺好床榻,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他走的很快,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福音瘦了,我将将才发现。看来以后他给我炖的补汤,我该分他一半了。


赤朱愈发的忙碌,他告诉我,邀约他的宴席中,大部分都有三皇女逆悬的身影。而大皇女逆娴,四皇子逆拥,也常常送贴给他,约他相聚。护军参领何时成了这么重要的官位,还是赤朱他这个人,太多的人想要争取,我难以断定。只是,我和他相聚对饮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在,他正直洒脱,一如往昔。


这日,我在鸿门大堂中等待阮雨,突然有个小侍走到我面前,“箫大人,苑彦公子想请您一叙。”
苑彦,很久没见过他,虽然他也是鸿门的人。说来上次遇见还是在逆拥的生辰宴上,他被三皇女逆悬为难。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被继续刁难,他那人,脸皮很薄。想必在鸿门,是迫不得已。想想阮雨说要一个时辰后才能见我,我点了点头,跟着小侍到了一间雅室。
暖香阵阵,雅室中的男子,蓝衣如淡淡晴空。见我进门,他立起身,优雅的拂了一礼,淡淡一笑,“箫大人。”
“苑彦公子,别来无恙。”我微笑。
苑彦轻笑,“箫大人,我今日方才回鸿门。听小厮们说,您近日常来鸿门。”我点头称是。苑彦黝黑的双眼凝视着我,“箫大人,上次您仗义相救,苑彦真的很感谢您。”我笑着说,“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一介男子,我不想见你被人欺负。苑彦公子,你退席后,没有再被为难吧?”
苑彦摇了摇头,“箫大人,我那日真的很怕。好在大人您肯救我。怕三皇女再纠缠,我这一月去了外地。”
原来苑彦去了他处躲避,不过这鸿门的花魁真的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就像阮雨一样。想到阮雨的随性,想到他许多古灵精怪的念头,我不由一笑。
“箫大人,您变了很多。”苑彦静静的看着我。
“是吗?”我笑问。
苑彦颔首,“箫大人,您满面春光,如沐春风,定是有喜事。”我摇头否认。“大人,我新学了几支曲子,大人愿意听听吗?”苑彦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其实苑彦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清冷,见他目光殷殷,我笑着点头。他取出玉笛,专注的吹奏。苑彦的笛,的确不错。只是今日他吹的曲子非寻常的悠扬婉转,而是古朴中带着飘忽。一曲吹罢,他问,“大人,您觉得如何?”
“笛声寒,窗影残,天犹寒,水犹寒。苑彦公子,你奏的,是这种意境,对吗?”我沉思片刻,回道。
苑彦幽幽的看着我,“大人,您说的,真好。”我笑了笑。这阵子总是被阮雨打击,听到由衷的赞美,真是欣慰。
苑彦又吹了几支曲子,都很有新意。我一边听曲,一边品茗,一晃半个时辰过去。雅室的门突然间被人推开,阮雨走了进来。他一脸笑意,“箫大人,您耳目真灵。苑彦刚回来,您就来听他的笛了。”
阮雨这话听着有些酸,我站起身,赶紧解释,“阮儿,我和苑彦公子是偶遇。”
“箫大人,您想听谁的曲,全凭您高兴,不是吗?”阮雨续道。苑彦表情清冷,平静的看着阮雨和我。六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我向苑彦道了辞,拉着阮雨往外走。
第一次触碰到阮雨,我的心跳得很快。握住的手修长白皙,肤如凝脂。阮雨挣扎,“箫能,不要拉我,快点松开。”走出雅室,我松开手,“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阮雨不满的看着我,“不是说了等我,为什么跑到别人那里去?”敢情他是在吃醋,我笑问,“你吃醋了?”
阮雨羞恼,“我哪有吃醋,箫能你乱说。”我笑着看他,他跺了跺脚,转身离开。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墨玉样的长发,滑落肩头。
他回到自己的房中,我跟了进去。这么久,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古朴的紫檀家具,淡紫的床幔,清雅别致。屋子里挂着几只草编的蝴蝶,蜻蜓,云雀,栩栩如生。阮雨背对着我,坐在花几上。我坐到他的身边,“阮雨,这些小动物是你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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