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第36章

富贵，不可因一时之气，闹得两败俱伤。”
“哦？”我拉长调子“你是来做说客的？”凌才摇头“我才不做什么说客呢！只是你们都是我姐姐，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伤了和气。”
我笑了笑“我自晓得。只求大姐别再想害我，我自不会去害人的。”凌才无奈摇头“我自然晓得二姐你的为人。只是，唉，大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领悟亲人可贵之处。”
正说到这里，就听“五夫人，王妃问这里可都准备妥当了？如果妥当了，还请夫人帮忙协助些其他事务。”我扭头一看，巧儿正站在离我们几步之遥，略略高声问道。
我慌忙将刚才和凌才说的话，快速想了一遍，似乎没什么过了的。而且见巧儿的位置怕也听不清我们刚才说话，便放下心，站起身“多谢巧儿提醒。”对凌才又道“你自己去听听戏去，我先回了。到了开宴，想必还能见着。”
凌才笑道“晓得。听说都是些京中名角，我得去瞧瞧热闹。”
没想到巧儿却拦住凌才道“请郑少爷留步，王爷让奴婢来请郑少爷往书房一叙，说是太子到了，请郑少爷一同过去。”
我含笑的看向凌才，却不料，就见凌才一脸尴尬，不情不愿至极。我心里疑惑，若是和太子交好，对凌才将来前程也是极大的好处，为何凌才反倒不愿。碍着巧儿在场，压下心里困惑，笑吟吟道“凌才，快去罢。既然太子召唤，还是不要让太子久等才好。”
凌才垂下眼睛，皱着眉头，过了片刻，才干巴巴的说道“是。我这就过去。”
我目送凌才往另一条路行去，才跟着巧儿一同回到了华庭。就见王妃，云夫人还有许久未见的王侧妃都到了。王侧妃小腹微微隆起，我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就见王侧妃笑道“让妹妹笑话了。姐姐生了这个怪病，害得外人还以为姐姐有了王爷子嗣。所以姐姐才羞于见人，躲着不出。如今已经好了许多，趁着王爷生辰，才出来见见众位姐妹。”
说着又轻咳几声，苍白脸上染上几分绯红，倒是别增一份娇态。我忙上前一一行礼，才道“妹妹怕打扰王侧妃姐姐休养，一直未去探望，还望姐姐莫怪。”王侧妃又是娇弱一笑。
王妃笑道“五妹妹不用自责。咱们都是为了让王妹妹早日康复。好了好了，自家姐妹都齐了，云妹妹和五妹妹，今日就烦劳你们多多照料宴席事务。说起来也简单的很，都有管事的嬷嬷和公公照应着，只是万一那些奴才们有些什么，你们就给拿个主意。”
我和云夫人躬身领命，云夫人左右一看，又笑道“咦，咱们的四妹妹怎么还没来？”王妃笑道“四妹妹啊，她身子有些不爽快。我让她等开席了再来，免得劳累了。”
云夫人掩嘴轻笑“王妃真是体恤。”又转头看向我，犹豫半天，倒没吐出什么话语。
王妃笑了笑，又说道“我和王妹妹就在此接待各位内眷，你们去忙罢。”
我和云夫人行礼后，退了出来。云夫人抢走几步，挽住我的臂弯，讨饶般得说道“好妹妹，你可怨我？”
我淡淡一笑“云姐姐说得哪里话，影儿可不明白。”
云夫人摇了摇我的臂弯，叹了口气“你可真生气了。唉，若我不是将玉儿拖着，那不显得咱们合谋来害那平儿？你也别怪我，我知道玉儿不会有事，就算王爷不说，我也会寻个理由放过她。”
我暗自冷笑，说什么合谋，不知道她又转什么心思。便正色说道“姐姐说笑了，那平儿偷您首饰，咎由自取，怎能说害她。玉儿，我信她为人，王爷，”我轻笑“王爷自然也信。”
猛觉得臂弯被云夫人抓紧，一阵刺疼，我低头瞧去，云夫人长长的指甲正死死掐着我的手臂。我淡淡笑道“姐姐可是崴着脚了？怎么抓得影儿如此紧。”
云夫人慌忙点头道“是啊，唉，这路总是不平。妹妹，没弄疼你罢。”
我摇摇头“姐姐，你走路可要小心。别以为地上的小石子可以随意一踢，便能踢的远远的。有时候呀，你越想去踢那石子，越容易被它给绊跤。”
云夫人尴尬的笑了笑，忽又去掉尴尬神色，含笑说道“之前我就听王爷说妹妹学识丰富，果然如此。姐姐虽然比妹妹早进门几年，却还有许多事情不如妹妹呢。若是妹妹不嫌弃，就多与姐姐走动走动，我们也好好亲近。说起来，在这后院中，若王爷不来瞧我们，一个人总是有些孤单单的，要是有人说话，日子也好打发。”
我听云夫人说的诚恳，想到后院之中，确实没什么永远的对手。既然她如今投诚，那姑且先和她虚与委蛇，也好得些其他消息。
“姐姐说的是，若是姐姐不嫌弃，妹妹自然愿意多与姐姐亲近。”我淡淡回应，云夫人见我如此说，忙笑道“如此甚好。等过几日，府里清净了。我这里正好有我父亲从边关托人稍回来的特产，妹妹来一起尝尝。”
等我们俩忙忙碌碌，看着那些奴才将东西一件件安放整齐。女眷们才陆陆续续结伴出现。领头的自然便是王妃，王侧妃跟在她身后，两人挽手同进，似乎感情浓厚至极。
等所有人坐定，我和云夫人分坐王妃和王侧妃两边，却意外发现大姐已经到了，坐在云夫人的身旁。就见大姐刻意打扮，说她珠光宝气，花团锦簇都不为过。只是她拜见王妃时，虽骄纵仍在，不过恭敬许多。启承少爷也跟着她来了，我瞧过去，王妃委实喜欢那个启承，眼睛斜斜瞟了我，便将启承给搂在怀里，想要说什么。
启承不过两岁不到稚儿，见离了娘身，被搂在王妃怀里，便瘪了嘴，扭来扭去，一刻不肯安宁。
偏偏那云夫人还说起风凉话“啧啧，四妹妹，启承少爷怎么都不愿王妃亲近？真是奇怪。”我冷笑一声，那云夫人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大姐教唆启承对王妃不敬嘛。
果然云夫人话音刚落，王妃便放弃和启承亲近，将他还给大姐，幽幽说了句“唉，孩子果然还是和亲娘比较亲近。就算咱们再喜欢他，也比不过他亲娘啊。”
我淡淡一笑，端坐一边也不搭话。大姐难掩得意，却想是知道此时不是得意的时候，便克制了神色，笑道“小孩子就喜欢闹别扭。王妃姐姐可千万别跟小孩子计较。”
王妃掩嘴笑了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王侧妃转了话头“咦，这次的戏班子唱的新鲜，不知是京里的哪个？”
、第　35　章
听王侧妃打听戏班子情况，旁边的嬷嬷忙答“听说是新来京城的薛家班。当家花旦是班主的女儿，都叫她薛老板。”
“哦，只可惜离咱们这里有些远，见不到扮相。”王侧妃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远远望去，虽说唱戏声清晰可闻，但因着戏台子离我们还有些距离，只能看到她们戏服鲜艳，身段柔美，各个面上油彩色重，扮相如何，倒真是委实瞧不清。
“这有什么，”王妃含笑道“等过会让那薛老板过来领赏便是。”云夫人凑趣“是了，到时候，不仅扮相啊，什么都能瞧清了。我可听说，那薛老板是个大美人。”
席面上那群贵妇各个低头轻笑，齐尚书的夫人年纪尚轻，笑吟吟的说道“那我们这次可是借光赏美了。听说，这薛老板是赵王爷亲点的，必定不错。”
同桌各位夫人，互使了个眼色，偷笑不已。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帕子，心道我还是更爱这纯白中点一些蔚蓝好看。
就听王妃低笑两声“真不知这美人将来要落入谁家去。说起来，她也是有福的。虽说是专门唱给咱们内眷听，不过外面的席位也瞧得见她。到时还要去外堂谢赏，若是得了随便哪个大人的青眼，那可就从此飞上枝头。”
我暗自好笑，这齐夫人也真是不识趣，就算知道赵怀德对薛老板有些意思，也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出来。瞧王妃的话头，怕已是心中不悦。我更是祥装若无其事，和旁边的冯夫人随意低声交谈。
总算这无聊之极的宴会到了半途，诸人可以随意走动。我推脱不胜酒力，让玉儿扶着我沿着碧落湖慢慢行走。
越往前走，人越是稀少，放置在湖边的宫灯，照印着湖水隐隐灼灼，波光粼粼。我淡淡说道“瞧，如今月色倒真是怡人了。”
玉儿低笑“就知道小姐不喜欢热闹。刚才奴婢瞧那夫人和小姐谈天，小姐虽瞧上去谈性甚浓，不过底下却不停的揪帕子。”
我无奈叹了口气“那冯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在说她和家中妾室斗法之事。”我瞧着玉儿，忍不住嗤笑“你说，她是不是指着和尚骂贼秃。”
“哧。”玉儿也忍不住低头一笑，又指着湖上戏台子“小姐，如今咱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