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侍寝》第61章


他告诉我,眉绣早就死了,喝鸠酒死的。又问我,假如那天他带我出宫,我会不会跟他走。
我摇摇头。他是有志向有抱负的人,我不能拖累他。
况且,他只是同情我,我也只是钦佩他,我们之间,没有爱。
他并不在意,依然开心地说:“娘娘,若有日你去西梁,属下带你骑马。”
我笑着,道:“好!”
仍是那一日,庄王如愿去辽东,庄王妃来跟我道别。我找李太医配了许多安胎药送给她。庄王妃盈盈笑着,“母后,等安顿下来,儿媳接您去辽东住几日。”
我仍是笑着,道:“好!”
庄王选了贫瘠偏僻的辽东为封地,安王则选了物华天宝的四川。
还是那一日,平王妃与另外四个姬妾搬入皇宫。平王妃位分是四妃之一的淑妃,无封号。那四个姬妾均是正五品的才人。
先帝的妃嫔原本就不多,除去两个自愿去庵堂清修的,三个想归家的,其余都迁往皇宫最西边的颐养院里。只有德妃,仍留在德清宫里。
那一日,发生了许多事,我见了许多人,可我依然清楚地记得,临睡前,我摘下颈间的玉指环,收在了包裹里。
以往的情意已断,从今而后,我与他,只是太后与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加快进度,缩减了一些内容,有交代不清楚的地方,下文会慢慢插进去~~~
从下章开始,就是全新的开始了~~~
、53烦心事
绪宁宫的日子比在纤云宫舒心。因为这里是全新的环境;没有任何让人不快的回忆。绪宁宫的宫人除了朝云她们三人外,都是皇上重新安排的新人。我只知道掌事的太监叫钱多。
朝云乍听到这个名字,笑了半天。她也是许久没笑过了,不仅是她;这两个月来几乎后宫的所有人都没敢放肆地笑过。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许多年老的宫女太监趁机请了恩典出宫还乡。我有点羡慕他们;假如我仍是宫女的身份,或许也就能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了。
皇上施恩完毕又开始立威,首受其害的就是范公公。朝云说,皇上驾崩那日;给安王送信的就是他。我不敢相信;总是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范公公竟会是安王的人。在纤云宫当差的常忠也未能幸免于难;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把玉清宫所有的宫人都换了。
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虽临近年关,可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也是,不把眼前这关过了,谁会有心思考虑过年。
小年那天,尚膳监、钟鼓司的管事来见我,说往年除夕都设家宴、排歌舞,今年该如何过法?
我笑道:“此事该问皇上才对。”
管事们支吾着说:“皇上说他前朝的事都忙不过来,后宫事宜均由太后定夺。”
我越发笑得开心,“哀家的底细你们都清楚,进宫不到一年,行事章程都不明白,管不了。宫里不是还有个宁淑妃,去问问她吧?”
管事们面面相觑地走了。
没多久,尚寝司的管事拿着小本子战战兢兢地求见,“太后娘娘,下个月就过了国丧,如今宫里能侍寝的只有五位,如何安排请娘娘示下。”
我愣了一下,怒道:“皇上爱找谁就找谁,跟哀家有何关系?”我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去管他晚上跟谁睡觉,这不成心腌臜我?
大冷的天,管事额头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敢擦,只硬着头皮道:“娘娘息怒,此事关系到龙嗣,总得有个章程。”
我缓了语气道:“反正这五位都是平王府的人,就按以前王府的规矩来。”
管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皇上这半年谁都没临幸过……”
我将手里的茶杯盖一扔,道:“你去告诉皇上,哀家没这闲工夫。”
管事还欲分辨,被朝云呵斥出去了。
窝在罗汉榻里,委屈得想哭。从搬进绪宁宫,我就对朝云说了,为免是非,妃嫔们的请安一概免了。可刘成煜不管是否天气如何,不管我见或不见,每日下了朝总来绪宁宫干坐上一刻钟。
其他妃嫔知道了,每天掐着点,算着下了朝,一窝蜂地往绪宁宫赶,吵得人无法安生。我以身子不好为由,概不出面,朝云却赔上许多笑脸,换回不少冷眼。
如今更是欺人太甚,连他晚上搂着谁睡觉都来问我。
惹不起,我总是躲得过吧。
第二日吃罢早饭,我就催着木香往松筠阁去。前阵子宫里乱,刘则阳兄弟倆的功课就先停了,待过了十五再接着上。
刘则鸣见到我很欢喜,就要跑上前,被刘则阳瞪了一眼,才斯文地走过来,规规矩矩地跟哥哥一同行礼。
行过礼才问:“祖母,您身子可大好了?” 前几日装病,连他们的请安一并免了。
“嗯,”我搂过他,笑道,“祖母挂念你们,所以就来看看。”又对刘则阳道,“你是哥哥,做得很好,知道教导弟弟。”
刘则阳脸红了下,眼里却迸发出炫目的光彩来。毕竟是小孩子,得到肯定会很开心。
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刘则鸣有点坐不住,总跑到外间看更漏,可他看不明白,便一次次地问宫女。
刘则阳见我疑惑,期期艾艾地说:“每天辰正,六叔会过来。”
刘则鸣插嘴道:“六叔看不见,我读书给他听。”
刘则阳飞快地睃了我一眼,仿佛见我并无不快,才道:“六叔是教你认字。”
刘则鸣不解地仰头,“可六叔说他没启蒙过。”神情可爱之极。
我笑道:“他没启蒙过,也认识许多字,你有夫子教,应该比六叔强才对。”
话音刚落,便听窗外有人道,“母后是在夸儿臣?”
是刘成烨来了。
刘则鸣雀跃着迎出去,走到近前,却放缓了步子,恭敬地行礼,“侄儿见过六叔。”
刘成烨道:“昨儿讲的故事,六叔想了整夜都想不出来。”
刘则鸣大声背诵道:“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口齿清楚伶俐。
刘成烨击掌大赞:“真是个好法子。”
我却是大愣,《三国志》中多谋略,他们这么小,是不是太早了?
刘成烨仿似知道我的想法,低声道:“只选了几个故事让他读,不妨事……和他们在一起,心情很好。”
我不禁抬头看向他,他仍着素服,直缀的领口密密地镶了白狐毛,整个脸憔悴苍白,眼里却含着笑,比前些天精神了许多。
也亏得林太医上心,先后试了许多配方,总算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跟孩子们在一起,果真极开心。刘则阳先背了《幼学》,然后教给刘则鸣描红。差不多用功一个时辰,便到院子里藏猫猫。
刘成烨自然是那个找人的角色。
他听力好,不管兄弟俩躲到哪里,总能极快地找到。刘则阳眼珠子一转,找了七八个宫女太监来扰乱,他跟刘则鸣借机躲进屋子里。
只是,刘成烨岂是寻常人物,纵然那么多纷杂的声音扰着,他也能听出刘则阳的脚步声。
叔侄三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午膳是在松筠阁用的,因着心情好,格外多吃了半碗饭。吃罢饭,趁着正午阳光明媚,慢悠悠地往回走。我喜欢走路,极少坐步辇,而且年纪又不大,实在没有必要摆谱。
进了绪宁宫,一眼就看到刘成煜身边那个叫风扬的小太监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朝云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见到我,两人齐齐赶过来。
朝云指指内室,悄声道:“皇上在里面,才刚发了好大脾气。”
我没作声,他是帝王,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没人管得了。
风扬却哭丧着脸,“御书房的大臣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皇上他……”
“那就等着,关哀家什么事?”话音刚落,只听内室的门“哐当”一声,刘成煜寒着脸,大步走了出来,仿佛没看见我一般,夺门而去。
风扬愣了一下,小跑着追了上去。
叹了口气,问朝云,“怎么回事?”
朝云一脸无辜地道:“皇上跟往常一样,下朝就来了,知道您不在,将淑妃她们赶了回去,自己坐着喝了杯茶就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说到内室歇会,不让人伺候。奴婢不敢拦,就在外面等着使唤,突然听到屋里叮当作响,趴在门边看了看,皇上把案上的东西扫了一地,椅子也踢翻了。奴婢怕惹祸上身,赶紧出来等着了。”
我走到内室一看,杯盘纸笔洒了一地,狼藉不堪。朝云忙将散乱的纸笔收拾起来,木香则取了簸箕收拾瓷器碎片。我看着床上摊开的包裹,有些明白他发火的原因了。
昨夜突然想给刘则阳兄弟绣个笔套,遂将包裹翻出来找点零碎布头。因早晨出门急,就没有收起来,想必刘成煜看到了里面的指环。
莫名地有些心虚,随即又硬起来,他那般对我,我才不愿天天戴着他送的东西。
也是巧,谁能想到堂堂皇上会私闯太后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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