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今生》第116章


“莫问,明日我要见阖府一新,准备迎接夫人。”
“是!”莫问低头回答。
“退下!”
莫问本还有话要问,此时听见王爷三言两语打发,只得向外退去。
轩辕一醉,向前走了几步,又后退了几步,手拄在曲桥栏杆上,目光死死钉在枯荷上。
“我不信你会这么狠心!”
……
听了第五一声言语,舞阳的脸唰地变做雪白,莫名的尴尬漾在两人中间。
沉默良久,舞阳站起身走出窗外,站在台阶上看着,满院菊花烂漫,假山重叠,古槐苍柏,葳蕤苍翠,馥郁香气沁入肺腑。
第五不做声地跟在后面,只是扬起头看着澄澈的天空。
“我做了这么多,还入不得姑娘的法眼?”
“拖泥带水不是我的性子。”舞阳轻轻俯下身,摘下一朵丁香紫的双头菊,后背牵扯,只觉刺刺的疼。
“知难而退也不是我的性子。”
第五看她眉峰微微一颤,急忙伸手托住她。“伤还没好,小心些。”
舞阳凑近菊花嗅着,另一只手去推第五的手。
“对他,你拖泥带水了。”第五的手按在舞阳的肩上,不肯放开。
“第五!”声音一高。“咱们当时约定,只做交易的。”
第五苦笑一声,松开手。“按理咱们的交易已经结束,所以你——”
“杀害师父的凶手虽然除了,只是耶律带伤跑了,舞阳不能懈怠。”舞阳一片一片扯下花瓣。“待秦王伏法,我便上天入地也要挖出他来,此仇必报。”
“我可以助你!”
“你不用做这么多,舞阳承受不起。”舞阳突然叹了口气,将光秃秃的花梗扔在了地上。“我不想背负这样的负担。”
“我不逼你。我等!”第五有些急躁,语速飞快。
舞阳的心里也正烦恼,她对于石非的不见心里不安,她提前安排路子言子阚回京,就是想劝走石非和燕儿。如今竟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假设石非提前知道秦王是迫害自己一家的凶手,一定会猜得桓居正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以他鲁莽的性子……舞阳的头越想越大,哪里有闲心听第五跟自己说这些君子好逑的事,曾经沧海,她早看淡了感情。
“第五,你什么时候发现董掌柜有假?”
“这个——你还是——不听为好。”第五脸上突然浮现一股高深莫测的表情。
侧首看见舞阳皱眉,连忙将话拉回来。“呃,这个,这个,我师父不能人道,可是那夜我请他去三瓦两舍,他居然乐呵呵答应,还显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第五想着,突然呵呵一笑。
“春红说他屁股上没疤!”
话没说完,舞阳早向花丛走去。
第五恍惚透过她的背影也能看见她翻白眼的模样,禁不住又咧嘴笑了起来。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至于石非,我再想办法。”
“好!不过三五日,我就没事了。”
“一会我去轩辕府辞行!”第五笑笑。
“你奉父命来试探我朝的实力。”
第五笑着点头,“现在无事,不如我跟你讲讲。”
舞阳点点头,顺势坐在了花间一处石凳上,第五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如此一来,两人几乎是挨着肩并排而坐。舞阳颦眉,犹豫一下,只是身子略歪了歪,以手拄着下巴,侧首看着第五。
“换了女儿装,让人更心疼了。”第五笑了起来,这才说道:“我虽贵为公卿,却是十分讨厌战争。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过是权与利益之争,百姓却会陷入水火。虽奉父命来此试探虚实,我并不情愿。不过久闻桓疏衡和轩辕一醉文治武功,十分厉害,我想见识见识,这才有四方镇的武选。轩辕王爷日前已经知道我是荆国第五家族后人,当即开诚布公的与谈了条件。我与他几次磋商,达成共识,我负责回去劝说父亲派使节来朝,两国缔结盟约,友好通商。而轩辕王爷则将他保存的十大阵图赠送给我,并开放沿海商禁,两国互通贸易。”
舞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五看着,突然感叹。“如今我想加上一条,带舞阳回国。舞阳意下如何?”
“第五,当我是物品么?”舞阳听了,脸登时绿了。
“好好养伤,以后再说!对你我已经够君子了。”
第五顺手折了一枝柳枝,噙在嘴里,笑眯眯看着,如今舞阳恢复女装,他一时还真不适应。
从来只见人淡如菊,如今看着一身月白色襦裙随风摇曳,雾鬓云鬟堆绕,别有一翻婀娜动人的味道,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背着这么多责任不累么……为什么不肯就此放下一切,我们一起走?”第五突然伸手在舞阳肩上拍了拍,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剩下舞阳一个,看着第五的背影,脸色渐渐苍白。
……
更深漏永,小院异常安静,舞阳五内燥热,人趴在床上不舒服,睡不安生,索性睁大眼睛瞧着苏绣的帐子。
寂寂夜里,只听的窗外悲秋的促织,一声长一声短,瞿瞿哀哀。
披衣下床,舞阳寻着声音走近花园草丛,那一声声悲鸣越来越嘹喨,越来越清澈。
心里万千心思在纠结,一幕幕往事纷繁迭次在脑海里晃去晃来:
师父告知自己家中尚有一人幸存,或许将来还有个亲人可以依赖,于是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波起云涌,急切地下山寻找石非。
三个月后,她与石非同行前往四方镇参加武选,为的是一会桓居正彻查自家血案,二去老宅拿回东西,借此要挟于他。
她从没想过要遵从师命去投靠轩辕一醉,仰俯于他的庇护过这一生,只想找机会将东西给他便一走了之。那个魔鬼太冷酷了,真的是太冷酷了……没有欧阳的温和谦谦,也没有第五的灵活体贴。
石非已经多日不见了,不在她的视线关注范围内。
往事纷纷扰扰,舞阳突然怔住,第五自昨日出去,便不曾回来,难道是……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第五的身份为轩辕所知,以他狂放的性子便不会难为第五。
蓦地,一丝怪异念头蹿入脑海——石非出事了。
这念头一起,舞阳再也不能淡定,转身回房换上夜行黑衣,暗暗运气,后背依旧撕裂一般剧痛,一时顾不上这些,放开床前的桌子,将里面的药瓶儿翻了出来,倒出几粒塞进嘴里。
再次运气,还是气息不畅,想了半晌,无奈剪下几根头发,回手刺进了前胸几处大穴。
这才坐下来,拿起一张白绢,提笔给第五写了几句留言,交代了自己去处。
第五虽然古怪,总是待自己不薄。
舞阳黑衣劲装,飞身形跃上了屋脊,小心翼翼躲过第五好心留下的护院,这才施展隐形换位,飞快地向石非家奔去。走了一刻,忽觉不安,总觉得漏了些什么。
想了想,折向桓王府,刚跑了几步,还是觉着不妥,咬了咬牙,飞身形向胭脂巷奔去。
身子虚弱,不过几条街,竟觉得嘘嘘带喘,伸手擦擦额头的汗。
这才小心翼翼查看街上动静,半晌确定石非家并没有人盯梢,这才闪在暗处,轻轻叩响门上铜环。
情殇(5)
舞阳敲了半晌,没有动静。心里一急,蹭地一声翻身跃过院墙,跳进小院,三步两步急匆匆赶到正房。
夜黑,无月,整个院子有股奇怪的安静,静得让人心里不安。
“燕儿嫂子,嫂子!”舞阳小心翼翼打量周围,低声叫着。
没有人回答,除了草丛里的秋虫在哀哀瞿瞿的叫。
舞阳情急脸白,直觉不妙,急忙掣出天绝索,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虽不致狼藉,也能辨出行走匆匆,很多物事没有来得及收拾。
“走了?”
擦亮火石,仔细查看,一只了才绣了一半的小儿兜兜自床上掉了下来。
舞阳揉揉生疼的太阳,冷然颦眉,顿悟!
咬牙,转身,脚尖点地,如风般向桓王府掠去。
还没转过街角,就已经见到桓王府所在的西南角居然火光冲天,焦糊味扑鼻而来。
舞阳愕然张口,直吓得头发倒竖,后脊背发凉,惊出一身白毛汗。
手下意识的按住左胸,一颗心跳的飞快,蹬蹬连退几步,后背死死靠在了一道墙上,墙是冷的,冷气倏地一下扎到心底,生生翻搅出麻木,深吸一口气,后背一阵抽搐的疼。
石非,石非,难道是你?
舞阳一咬牙,擦擦额上冷汗,伸手又点了几处大穴,御风而起。很快跃进了桓王府的后园,躲在一处重山飞檐角落居高向下观看。
“石非,你个蠢蛋!”
舞阳愤而咬牙,恨恨握拳,这次的麻烦,她已经没有把握。
起火处……是叶相曾经的书斋!
火势虽猛,早已经被护院和下人控制住,而石非虽然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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