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第220章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理解,可无法不这样理解!
简随云,简随云,不由口中咀嚼这个名字——
她是谁?
为何她的眼为何有这样的影响力?里面像什么都没含着,却又像看得透他的心,直透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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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灯点在四周——
灯下,纯白的波丝长毛地毯上,伏着一团红。
红得雍容、华贵,并且耀眼!就似一朵盛绽的血牡丹开在白之涯上,红得惊心动魄。
而四周,寂静。
静得只有琉璃灯的灯心在燃烧的噼叭声。
“你,失败了?”
一道语音幽忽浮起——
像地底窜出的风,刺破空气,四处漫扬,并且奇怪的是,音质似男声,又似女声,雌雄莫辩。
“是。”波丝毯上的红动了动,也吐出一声。
一声中,已能确定是个女子,如珠如玉的清音,也只有女子才能拥有。但她的语气却像霜打过一般,透出的是萎顿,仿佛空有华艳,却了无生气。
“那你可知,你这一次擅自行动,是打草惊蛇?”
空中的声音淡淡的,如一曲琵琶音刚刚奏起,虽轻缓,但每一个音符都透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杀气。
寂静——
非常得寂静——
地上的红在寂静中又动了动,仿佛是某种痉挛,直到片刻后才又吐语,“我以为,这一次定是万无一失!”
她的声音是突然地拔高,清冷冰凉。
“以为?”空气中的声音笑了。
笑得很轻,很柔。
“是,如果……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人,我,不会不得手!”红再一动,一只手掐进掌心,一张脸猛然抬起,露于灯光下——
好一张脸!
所有琉璃灯的光芒瞬间失色!所有的器具也都像不再存在!
这张脸的每一寸都集聚了世间的精化,如香培玉雕,更如一朵牡丹化作的容颜,有国色天香的美,更有骨中泛出的属于花的妍、花的媚,无可遮掩!
尤其额头的中央,一朵牡丹正随着手指掐进掌心的动作在渐渐盛开。
一瓣一瓣,一层一层,似胎记,又似手绘上去的图案,艳如血,红似火,却像活的一般!
而牡丹花下,两团幽幽的绿正映着琉璃灯的光华,折射出千变万化!
那竟然是一双眼!
泛着绿芒的眼!
“另一个人?”空气中的声音却停了笑意。
“是,另一个人。”
绿芒幽幽,显得诡异,像来自秘境的幽火,却偏将那脸衬得更妍美无比。
“呵……”又是一声轻笑,空气中又是寂静。
寂静后,一只手突然就出现在了牡丹花下的细颈上——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即使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那只手轻轻地摩挲着。
每一根手指上都涂着鲜红的寇丹,衬得每一根指都极美,美得如梦似幻。
而手的主人,声音却是意兴阑珊,好像正是闲时看花、暇时赏月,不紧不慢,不刚不柔——
“我……”牡丹花颜上幽绿的眼有些紧缩,仿佛有某种惧意闪过,但如细瓷的脖颈并没有丝毫移动,“我并未骗你,的确出现了另一个人。”
“哦?”手继续轻轻的摩挲着,手下的脖颈中却传来空气被阻隔后气息加重的声音。
仿佛是水中冒出的气泡,在汩汩地响着——
“其实,我倒真未料到,她竟然会插手柳家之事,会去救那个毫不相关之人……”手一边摩挲着,一边透出奇异的优雅,仿佛完全没注意手下的脖子已快被拧成一条细麻——
“原本,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她是那个人的传人,但性情却出人意料,好像并不似当年那人。当年,那个人有一副菩萨心肠,一出道,便以高明的医术到处医人救人,博了个医圣的名头,赢了无数美名侠喻,但到头来又怎样?
到头来,他弄出个以救天下为己任,将自己与爱人都放在了拯救苍生的秤码上,落得个终生不得再见,至死不得相守……哼哼!
倒也曾疑过她当真是那个人的传人?从她出现起,做事便随心所欲,不拘一格,不循常规,那副模样,仿佛世间之人与她皆无关,但万万未料到,她这一次会插手。
莫非她其实与百年前的那个人是一样的,见不得别人受罪,有一副所谓的菩萨心肠?不对,不像,她上次救唐家小女也是顺手为之,其它时候常袖手旁观,对他人之死也是无动于衷……
那……这一次竟然敢解千日醉!可见她果然继承了那个人的医术,甚至青出于蓝而甚于蓝,说起来,她这次插手还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可惜,可惜……”
“我……我也以为是一次不可错失的机会,所……所以当地字第一号传来消息时,我因恰逢就在江南,便当机立断。咳……咳……,本来,以我的身手,要对付用内息炼丹的她是绰绰有余,但未想到,会突然杀出另一个黑衣人来……”
被扼着脖颈的牡丹花颜微微仰起,颈间的空气的渐失让她吐语困难,但她坚持说着,眼底幽幽的绿更加如火焰般张起——
手,停止了摩挲,拇指与食指扣在那细颈的咽喉部分,“你如此说,是在为自己的莽撞开脱了?”
声音仍是轻轻的,指尖也仍是温柔的。
被扣的脖子处,呼吸困难的喘息却越来越重,“不,是我疏忽了,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应该告诉您,是我疏忽了……”
“岂止是疏忽?你,别忘了,她毕竟是那个人的传人,更别忘了,她的坤元罡气练得比当年那个人还要更上一层楼,而她突然现世是为了什么?到江南来又是什么?”
牡丹花瓣下的眼里似乎现出惊异,“你是说,她有可能是为了百年血杀令而来?”
“这个……谁知道呢?”手又缓缓地动起,在那咽喉处上下动着,“倒是你,你的一个冒失,很有可能使她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会毁了我们多年的努力,也极有可能暴露了地字第一号,你知道,我培养地字一号用了多少心血,你竟然敢擅自动用?你太莽撞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帮手,将来的天下也会是与你共享,但是,你因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一个男人而已……”
手又加紧,手下的脖颈被扼住得只剩一线。
“我……”
“我说过,得天下之日起,世上之人无不臣伏于你我之下,届时你想要谁,无不是举手可竿,但你太令我失望,太令我失望了……”
“我……”幽幽的绿色从牡丹花瓣下的眼中渐渐的消退,仿佛是生命之火在消退。
“你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说什么你恰逢在江南?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到了江南?你是认为那个人举世无双,见不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更见不得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所以你忍不住了。
但情是什么?百年前那老鬼就是为了情,将即将到手的天下都不要了,功亏一篑,遗憾余生!
还有练飞衣,狗屁的天下第一宫!不过是个笨蛋,一群笨蛋!天下没有比重权在握,苍生皆俯于我脚下臣服来得更重要,今日,你却坏我事,我又怎能容你?或许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便舍不得杀你?”
牡丹花颜似乎再也忍受不住那只手的紧扼,喘息声已几无可闻——
而她自己掐进掌心的那只手似乎在红衣中悄悄地紧了紧,又松开——
突然,颈上的手停住,手的主人又笑了——
“很好,你在想要反抗的一刻打消了主意,否则,今日定是你的死期,虽然你的身手仅次于我,但我若让你死,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抗得过?现在,该怎么说呢?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
轻笑怕仍似男似女,雌雄匪辩,带着丝弦被拨动的玄音。
“你死了,我会有多么寂寞?你要记住,在我们共享天下前,你最好不要给我理由让我杀了你,还有,那个女人我会来应付,你不得再插手,听着,她是我的,与她为敌、再将她握之在手的人,会是我……”
本是渐渐灰败的牡丹花颜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突然一震,仿佛在盯着那只手的主的面孔,想要看清楚那上面任何一丝的表情。
“你看不出什么的,你情欲不断,心不够狠,怎能看出我在想什么?现在,你来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半途插手的那个黑衣人既能阻止你,的确不同寻常。
这天下间,除了我,应当只有两个人的身手会在你之上,现在出来的这个人是谁?嗯,是应该好好听听过程了……”
牡丹花颜又震了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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