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第219章


能等,只能等……
等门开启,等简随云出来,也在等天亮的到来!
刚刚,父亲也突然出现,并且一出现便满身愠怒地要破开那扇门,他们在惊讶中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拦阻父亲。
就在父亲要弹开他们的手,强行进入时,门开了!
他们千等万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但现在,他们的千等万等,只换来两句与他们母亲病情毫不相关的话,这……
她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能在父亲这样身份的人面前时还如此的自顾自的从容浅淡。就算非江湖人,也没有人能这样!
父亲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
代表的是北方第一堡,是几乎整个北方的武林势力,甚至,不仅是武林势力!
多年以前,“柳镇钟”三个字便已响喻三山五岳,多年以后,柳家堡更是因下设三十二堂、七十四坛,弟子数万兼属下几千,势力范围遍及整个北方!
而放眼武林,无论黑白两道,无论英雄袅雄,无不给柳大堡主面子的,包括官府,哪怕是出了人命,只要牵扯上了柳家堡,官家也能不深究便不深究,只以江湖斗殴轻易带过。
可以说,他们的势力虽在江湖中,却已声势浩大到让官门不敢轻易动弹。而十大门派虽与父亲平起平坐,但实际上,除了少林武当因创建太早,于武林中的地位已是根深蒂固外,其他派系之人无不见了父亲要热情地尊敬地称一声“柳大堡主”,遇江湖大事也无不要请父亲多多参详。
尤其紫雁山事件后,各门各派虽都在休自戚养,彼此见面较少,但他们也分明感觉到了“柳家堡”的影响力更加明显,父亲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就算是有过节的,也都避得远远,生怕惹上了柳家。
她是从有记忆起,便未见过哪个人会无视于父亲的,但凡出现的,便都是主动的恭敬与恭维,以及攀附。
可今日,叫简随云的这个女子竟能如此?仿佛你就是一国之主、江山之宰,在她面前,也不过是风过云移、花落无痕。
而她一直以为对方只会在他们这样年少的同辈前才会那样,却原来,在父亲面前,她同样能做到!
不由看向了父亲——
柳镇钟僵着的双拳早已收回,正背负身后,双眼盯着远去的简随云,不语不动,似在沉思。
但她知道,父亲是何等地关心母亲!也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在这最后一夜赶回来的!
那风尘仆仆的倦容,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一进园中,听到母亲是服用一个陌生的、听也没听过名号的人物所炼的丹药时,似乎有些责怪他们的冒失。
但母亲已是最后关头,他们如果不去试着相信,又能有何方法?父亲也明了这一点,同样升起一种希望,眼见得天色越来越明,便不顾身份,亲自跨入此园欲破门而入,揪出那个配制丹丸的人一问究竟。
却在门开后,又看到那个胆敢去解千日醉的人竟是如此年青的晚辈,并且还是一个姑娘家时,父亲定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也更加置疑对方的能力。
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逼视简随云,为的,就是要探出其深浅!
如果心中无底,便会心虚,在父亲的逼视下露出端倪,如果相反,则代表有些真才实学……她知道父亲的用意,可眼见简随云的反应大大超出意料,甚至都没应父亲一下。不由心中深深叹息——
唉,简姑娘呀简姑娘,世界怎得这样一个你?
思绪百转千回,视线早已又跟着简随云的背影,当发现那抹淡青色转过几处弯折,通往的是一处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时——
柳扶摇现出惊喜之色,“爷爷,她莫非是要去看望母亲了?”
唐三小姐还在这间厢房内,那简姑娘就此离开的可能便并不大,一定是去看望母亲了!
还有,她连唐三小姐那样的伤都能应对,所炼的丹丸便不会完全没有效果!是的,不会!
只要她亲自去看看,就一定还有希望!
有些激动,柳扶摇又想急急跟上,却瞟见父亲还是不动。
“爹……”轻唤。
一声咳嗽,柳镇钟的眼也从简随云离开的方向拔回,转头,“乘风,一同去看你的母亲。”
柳扶摇这才想到小弟,回头望,柳乘风却是在望着厢房之门,似乎又在发怔。
“乘风?”
阳光下,血衣少年听到了他们的唤,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微低颈,“父亲,母亲身边有您与三姐他们,孩儿要在此处照看唐姑娘。”
“你?!”柳扶摇未想到四弟当真要亲守这里,“乘风,男女有别!况且我们园中有不少女婢女……”
四弟怎会如此糊涂?要守,也不当是他这个少年男儿呀。
“三姐,唐姑娘受伤是在我园所受,而且她是唐门中人,如果有半分闪失,我柳家怎向唐门交代?若只托给女婢,我柳家便失了尽心尽力之名,女婢与女弟子中也并无武功格外出众者,何况此次事件也说明园中防卫疏陋,近千个柳家弟子竟看不好一座园子!
而那黑衣鬼面人能伤唐三小姐那般境地,可见武功极高,只恨我等到的晚,未看到其出手,也无法观其武功来路,但他神出鬼没,离去前留下的话三姐也听到了,其极恨唐姑娘,难保不会再潜回伤害,而他的出现是为了干扰母亲被救,还是另有其因?我们不得而知道,现在也顾不得去管,唐姑娘重伤却是事实,她就算活着,也暂无自保之力,我柳家如不尽力照看,便无法交代于唐门,更无法交代于江湖……”
柳乘风又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着,神情严肃。
“可你毕竟是男儿……”
“是,我是男儿,但我可紧守外室,让女婢近身照看,小弟所要做的是护其周全,保证她不再在我柳家被伤!”柳乘风显出某种固执,眼神却执着而明亮,坦坦荡荡。
“爹……”柳扶摇看向父亲。
柳镇钟的眉却在幼子先前说要留下时便一直微微蹙着,此时,眼眯起,仿佛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风儿,如果我柳家要看,可由扶摇在此,你毕竟不便。”
“父亲,近年来一直是三姐在亲身照看母亲,母亲她老人家的状况只有三姐最知道,此时正是母亲危急时刻,万万离不得三姐。:”
呃!
柳扶摇惊讶地看着弟弟,突然觉得那个一向年少飞扬的小弟长大了,似乎不再是那个只会笑,不懂担当的少年。
“咳……”柳镇钟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因咳嗽而在白中泛起些红色,最终收回望着儿子的目光,弯腰应对无法控制的咳嗽。
“父亲,您?”柳扶摇急上前几步抚着父亲的背,柳乘风也露出焦急。
“无妨,这几日赶路赶得急,生怕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途中又遇了大雨,受了风寒,便旧疾复发……”柳镇钟的眉蹙得更紧,抬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乘风,你若想留在此处,便由你吧,但切记男女授受不亲,你切要格外小心,恪守本分,莫坏了唐家女儿的名声。”
“是!孩儿晓得。”柳乘风点头,这个世道,即使是江湖中,一个少女也是要注重名声的,未出阁前不能与父亲兄弟以外的男子走得太近。
“但父亲,你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便落上咳喘的毛病,也要保重才是,母亲正是需要您之时……”柳乘风是孝子,对母亲是,对父亲也是。
“是的,父亲,母亲此时……您可不能……”柳扶摇不停地帮父亲顺着背,急切又急切。
“天色不早,看你母亲要紧,扶摇,走!”柳镇钟止咳嗽,望了望天色,跨步追向简随云离开的方向——
“四弟,你在此好好照看,三姐走了。”柳扶摇也叮嘱小弟一声,跟步而去——
当他们走的比说的还快时,足可看出他们的逗留并非不珍惜时间,实在是因柳家幼子要亲自照看唐三小姐,他们不得不做些安排与叮嘱,否则早已跟着简随云而去。
现在,日在越升越高,晨曦的薄雾散去,柳夫人的生死大关在面临最后的考验!
看着父亲与姐姐远去的背影,柳乘风心中明白,也许他会因为留在此处而错过看母亲最后一眼的可能,但是——
但是简随云的那两句话,还有离开前的那个眼神,让他无法就这样跟着离开。
是的,简随云在离去前似乎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淡得像没有看过他一般。
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并且觉得那眼神是在告诉他,只有他亲自看护唐盈才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理解,可无法不这样理解!
简随云,简随云,不由口中咀嚼这个名字——
她是谁?
为何她的眼为何有这样的影响力?里面像什么都没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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