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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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谁也看不懂,一脸的诚惶诚恐,却没有任何愤怒的模样,大张着嘴,似乎正要解释什么。
接下来便是一夜的杀。
张让等人杀了何进,又宣布诏书,罢黜司隶校尉袁绍与河南尹王允。只可惜他们没有兵——京师里已经没有供宦官驱策的部队,而大将军府里掌管兵要的都是士大夫。
所以根本没人听从宦官们的喊话,一句“张让伪造诏书”就顶了回去。我们大伙儿都上去进攻宫门,宫门又高又厚,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进去。
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虎贲中郎将袁术,就是现在你我称呼为伪帝袁逆的那个人赶到了。当年的他,可是个侠义过人,鲁莽暴躁的勇士呢。袁术顶盔贯甲,带着两个部曲冲在最前面,冒着宫内射出的箭雨,推着点燃的冲车上前撞击南宫青琐门,把宫门给烧倒了,这才攻破了皇宫。
袁绍、何苗、吴匡、张璋还有我和袁术,带兵穿过熊熊燃烧的大门,一拥而入。皇宫里到处都是摇曳的火把,闪亮的刀矛甲胄,来回跑动的士兵。头盔下一张张挂满汗珠和鲜血的脸上,流露出充满了好奇、残忍和兴奋的神情,仿佛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赴宴一样。皇宫太大了,我们逐间逐间地搜索,遇到宦官就杀。到了后来,情绪激动的人们已经不受控制,但凡是遇到没有胡须的宫官,便叫嚷着“阉竖,阉竖”迎上去便是一顿乱砍乱捅。残肢断臂还有黏稠的鲜血,塞满了宫内的排水渠。
到处都是屠杀、放火,大家仿佛陷入一种疯狂的境地,以至于杀到后来,宫内无人可杀,竟然互相杀将起来。
当时我带着三百名士兵正在攻击端门,看天色已晚,撤回到朱雀阙一看,门内外到处都是遗弃的尸体。御花园的水池里的水是红色的,少了半边脑袋、一只胳膊还有四根手指的何苗漂浮在上面,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各种兵器都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后来问了袁术才知道,因为何苗素来不主张将宦官斩尽杀绝,所以袁绍那厮竟然借题发挥,鼓动士兵说谋害大将军的便是车骑将军何苗,杀起性子的士兵们立时就掉头向何苗部杀了过去。再加上这时董卓的先锋已到,几方人马打得一塌糊涂,杀人的,被杀的,都是穿绛红军服的大汉士兵。
乱哄哄地闹了一夜,却就是没有找到首恶张让和天子,等到第二天天明传来了消息,张让等人已经投水自杀,奉诏赶来勤王的并州牧董卓,已经找到了天子和陈留王。
那天上午,在董卓的带领下,大队西凉人马开进了洛阳城。
据说后来董卓在长安被处死还点了天灯,因为肚子上脂肪太多,竟然燃烧了三天三夜,应该是个大胖子才对。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领头策马在天子前面的,就是并州牧董卓了。那厮又高又瘦,看上去就像一根竹竿一样,脸上一对蛇眼,凝视别人时真有能让人魂飞魄散的威势。
无法想象,短短几年之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他那一身肥肉,到底是吃什么养出来的?
当时看到西凉兵进城,我就觉得心里发凉,知道洛阳城要大难临头了——西凉兵们脸上的神情我见过,跟冲进皇宫的士兵的一模一样。充满了好奇、残忍和兴奋,就像是即将赴宴一样。
※※※
“再往后,你都知道了,”曹操闭目缓缓道,“董卓的暴兵几乎天天在城中杀人放火抢劫。曹某逃回家乡,号召关东诸侯联兵讨董。董卓为了阻碍联军,放火把诺大的洛阳城烧成了白地。”
真髓过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原来朝廷崩溃,是因为党争。”
曹操苦笑道:“除了党争,还能因为什么?妖人张角祸乱天下,信徒数百万计,声势浩大之极,可是起兵仅仅九个月就被扑灭,首级从棺木中起出传送京都。不正是因为大赦党人,朝廷内部团结一致,上下一心么。可是在治世最末的那几个月,朝廷内部外戚对士大夫,外戚对宦官,士大夫对宦官,全都斗了个死去活来。说来好笑,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最后宦官和外戚们竟然是同归于尽,一个也没留下,而士大夫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八月那一场宫廷喋血,胜利者只有一个,大权在握的董卓。”
他意犹未尽道:“那张让、赵忠,狡诈一世,就因为蹇硕后来居上得到了孝灵皇帝的信任,所以联合何进害死蹇硕。使得宦官集团在最后在那场大火并中,根本没有了掌握兵权的名义,就连拼个鱼死网破亦不可得,只能被一面倒地被士大夫们屠戮殆尽。最典型的莫过于‘杀猪大将军’何进了。若不是他及时与党人士大夫结交,从而釜底抽薪夺取了西园八校尉的兵力,再联合宦官中内讧的张让、赵忠,又怎能顺利诛除蹇硕呢?他对待宦官的立场反复无常,结果既得罪了张让、赵忠的宦官集团,又使袁绍袁术等士大夫集团对他不满,最终孤立了自己,身首异处,不也正是这个缘故吗?”
“合则两利,斗则俱损,这是至理名言。”曹操最后下了结论,“那些鼠目寸光,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小人,相互斗来斗去,最终也难逃覆巢绝无完卵的下场。贤侄,如今新朝廷刚刚建立,四面强敌环顾,其险恶之处远胜过孝灵皇帝之时。所以更要以此为鉴,千万莫要重蹈覆辙呀。”
真髓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可听到最后一句,悚然一惊:曹操分明是话里有话,想不到他竟能将一番关于治世之末的长篇大论,不知不觉地影射到了眼前的形势,只是司空大人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呢?
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对曹操表示赞同:“明公所言在理。小侄倒联想起了董卓。此人天下枭雄,手握精兵悍将,天下第一。关东诸侯联兵讨伐他,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不了了之,可是后来在长安,却因为王前司徒的连环计,而被奉先公所杀,这也是内讧的教训。董卓死后,他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团结一致很快就打回了长安,将奉先公驱赶到了关东。要不是这几人后来将精力都放在了权力内讧上,铁羌盟原先就曾被他们打败,又怎能轻而易举取了长安呢?”
曹操鼓掌大笑:“贤侄果然精明,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今日上午曹某见你离去时面有不愉之色,想来是因为朝廷分出司隶四郡,还有剥夺你司隶校尉一职的缘故,是也不是?”
他醉态已消,目光炯炯盯着真髓,眼神之犀利冷静,几乎令真髓怀疑,面前这个曹操,和刚才那豪情勃发,击履高歌的浪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明公目光如炬,小侄拜服。”真髓吐出一口气。曹司空的询问,正犹如这人用兵的风格,迂回反复,奇兵突出,却又予人一种开门见山,堂堂正正的感觉,让自己没法闪烁其词。
他向曹操敬酒道:“老实说,的确如此。当时小侄听明公说,要分出西北四郡设立秦州,又剥夺了小侄的司隶校尉一职,心中不满之极。明公适才最后的一番话,是要教训小侄,莫要‘鼠目寸光,只顾眼前蝇头小利’么?”
曹操举碗回应,这次却只沾唇做了个样子,不再一口喝干了。
“‘教训’二字言重了,贤侄能如此坦诚相告,足见待我之心甚诚。今日上午我曾对贤侄说过,设立秦州是天子的意思,其实那是场面上的官话,想来贤侄也是看得出来的,哈哈。眼下就咱们爷儿俩,曹某就跟贤侄把话挑明了讲。”
他将缠在腰间的衣服穿好,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曹某并不否认,如今朝廷军国大事皆出自我一人之手,秦州之事也是我一人的主张,与天子无关。之所以设立秦州,实是干系我朝全盘战略的第一大事。本打算今日便就此事向贤侄说明,可是梁纲来降,出乎我意料之外,事情实在太忙,所以打算明天再与贤侄详谈的,不过既然有缘此地相见,正好说个明白。”
真髓放下酒碗,肃然道:“还请明公示下。”
曹操一时没有说话,皱起眉头,仿佛在研究如何措辞,忽然道:“贤侄你可知道,当今总共有多少家皇帝么?”
真髓茫然摇头,仔细揣摩曹操的用意。天下一家,皇帝自然只能有一个。这还用问,难道袁术那伪皇帝也算皇帝么?
联想起袁术,他猛然明白过来:“啊,莫非除了袁术之外,又有人称帝了不成?”
“正是,”曹操正色道,“曹某在赶来固始之前,收到了袁绍要求今上撤销帝号与年号的通牒。本初原本正与公孙瓒和张燕对峙易京,我遣使通知他武定帝已入继大统,并虚大将军之位以待,可此人竟然大逆不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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