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笔记》第9章

婉菲一进屋里，看见我放在床头的毛衣楞住了。看她有眼泪下掉的趋势我忙解释说‘陈然’去了外地治疗，现在的房子顶给我了，‘他’的东西先放在这，以后治好了再回来拿。
她转身盯着我几秒钟，对于我来说是几个世纪的几秒钟。我害怕，全世界都可以不理解我，但是我希望婉菲是全世界之外的那个。我问她怎么了？
婉菲说：“他很严重吗？什么病？去了哪里治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他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姐姐你是他什么人？怎么才能见到他？就算不能见他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想他……”
被婉菲的问题弄得有些头晕，半晌我回道：“很严重，什么病我也不清楚，总之要隔离吧，估计现在除了医生谁都不能见他。恩，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的话我会帮你转告……现在他不在BJ了……”
机械似的回答着婉菲，心在不停的抽搐。我心爱的婉菲啊，你可知道你思念的人就在你的面前，他和你一样的思念啊！可是我，现在还配称作是‘他’么？
有个很牛B的人说：“最残酷的不是天涯海角，而你爱的人明明就在你的眼前，她却不知道你爱她，你自己也不能对她说上一句——我爱你~~”现在回味，这话真TMD真理……
婉菲拿着纸巾擦拭着泪痕，说：“还有BJ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吗？姐姐是不是帮他骗我……”
听着婉菲叫我姐姐，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才知道自己的理由是多么的拙劣，BJ医院已经是汇聚了全国过半的优秀医学者了，还不能治疗‘陈然’的病吗？可我能告诉婉菲不能吗？这病，是在我的心里啊……
我轻轻的拥抱她，轻轻的对她说：“相信我……相信陈然……好吗？我不会骗你的，不。陈然不会骗你的……”
婉菲趴着我的肩膀哭泣说为什么他不能亲口告诉她。
“唉~”我叹口气说：“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吧……”
婉菲从怀里爬起，带着又掉下的泪对我说：“我相信她。”
下意识的，我吻去了她的泪水。吻过了，我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多么的愚蠢。婉菲一楞住了。
我问她：“不喜欢这样么？看你这样子我情不自禁的就……不好意思……”
婉菲勉强地笑笑说：“没事，以前他也是在我哭的时候这样对我的。姐姐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那会真的吓坏了，生怕她猜出了我现在的状况。还好，现在的样子还是没人能够认出来的，分明就是一个大美女形象嘛……我都在想什么啊？难道我还在期待变化不成？难道身体的变化连心也要变化吗？（小宇：这句台词见过好多前辈用过……偶也用次，不然不甘心……）
那时气氛变得有些沉默、有些悲伤。我的悲伤是爱人就在眼前不能相认，婉菲的悲伤……应该是她见不到她的爱人陈然吧。还是我根本就是害人的命，自己受了罪，还要连累身边的人……而且是连累最不愿意连累的人。她受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伤害，那和伤害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姐姐吗？”婉菲到底打破了沉默。
我不会驳她的意，更何况我自己也巴不得天天见到她。
我点点头，并且很快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不能带给她幸福，安慰她、呵护她、照料她，直到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不过份吧……
最后婉菲还是走了。毕竟不是双休日，我说不要让陈然失望，认真学习。绝好的理由，她懂事的回去了。
然而不懂事的人还是有的，婉菲才走不久陈南就来了。
透过猫眼看见是他，我说什么都没开门。尤其是他手上拿着一束令我恶心的玫瑰。
被他在门外一通‘情意绵绵’的话，终于耐不住。
开门、摔花、顺势一指远方，大喝一声：“他妈的！你烦不烦，给老子滚！”
不理会他一脸的惊诧，关门……如果这样他还不放弃那可怕的幻想，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最可怕的噩梦。
也许是因为婉菲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陈南的关系，弄得脑袋发昏。再也没有去吃早餐的心情，随便写点东西，再继续睡觉吧。
明天，希望是个艳阳天……
第十六页　重新做‘人’
3月29日星期四还是没出门……不知道天气（凌晨记）
半夜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嘴巴干得要命。
起床找水喝的时候感觉不正常了，身体的平衡不是很好，有些摇晃。感觉了一下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胸前的两座‘山峰’似乎变得更加雄伟。
走了几步，下身没来由一阵空虚。傻傻地伸手掏了一把，唉~~到底还是去了。
奇怪，好象我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般惶恐。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真正让我害怕的并不是变成女人，而是怕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非人状态。
叹息再叹息，人和人原来是这么简单。抬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翅膀型‘戒指’，天使说不属于女人的部分会化成身体的其他部位。不知道跨下那玩意化成了哪个部分啊……不会是嘴唇吧……呃，他妈的，我都在想些什么，想把自己都整吐了不成？
记得上帝那王八蛋说世界很公平，当你获得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失去某些东西。
如果按那王八蛋的论证，我失去了原来的性别、爱人、朋友，虽然是很虚假的朋友，那么，那王八蛋应该让我获得什么？
外面还是黑黑的，昨天早上谁到现在，再加上身体的异样，哪里还能睡得着。
想出去走走吧，冷不说，再说现在我头发快长要腰际了，这样半夜游荡，估计会被当成女鬼吧……他丫的，老子怎么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娘们了？既然已成事实，就要冷静再冷静！镇定下来才能思考问题……
要说获得什么，先考虑现在自己的情况。
现在没人认识我，我有了堕落一把的机会。那点钱在BJ什么都不是，必须想办法活下去，那还要不要回学校？还是直接去工作？
不，现在没人认识我，婉菲也不认识我了。为什么啊，我宁愿全世界都遗忘我，为什么偏偏婉菲都要变得不认识我。昨天还说好好的要呵护她，怎么今天就改变主意了呢？变成了女人心也要变了么？那以后我是谁？我还是我吗？还是……
回学校？我现在这样怎么回学校？谁认识我？谁承认我啊？！
工作？可怜我好歹一个大学生，半点社会经验都没有，Q大是名校没错，可哪里有人肯收一个没毕业的人？再说哪里敢收一个Q大不承认的陌生人？
乱了，世界全乱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靠，为什么我要流泪，我又不是女的，我是个爷们，我是陈然！不要哭……
（晚上记）（没办法，要配合情景，换个方式的日记，毕竟要符合情节故事才能进行，才具备可读性……）
好不容易稳定了心情，天已经大亮了。
实在是没胃口，爬起身来准备泡个方便面吃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一看原来是方拓来了也没阻止。一进来他就说今天你变漂亮了。也是，全变了，变得我自己都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乃至内心了，现在他眼里所看到的，是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我问他来有什么事。他说给我拍个照片，给我办证件什么的。
我说：“私人拍的都行？”他笑着说这年头没谁跟钱过不去。
又是金钱理论。不过这会的场景觉得好熟悉。恩，在三流小说里主角遇难什么都没了，包括记忆什么的，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在这会一定会蹦达出来一个异性什么的人物帮做好一切假到跟真的一样的身份证明……
在他的印象里我是个女人……不过，现在好象我不想承认都不行……冷战一个，方拓这丫的是不是为了追女孩子专门去看言情小说啊。他的出现注定就要带着这些无聊的东西。
要不是最近看的小说多而且我不是真正的女人的话，还真会被他感动了那么一回。
我问他：“你家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他说：“我家混社会讨食吃的，为什么帮你？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看你蛮顺眼的，想帮就帮了呗。”
一般人这么说我肯定就相信了，但是，我不会就这么相信他。
我的样貌是和天使一样的，一般人看了哪有他这样镇定？再加上以前他喜欢坐拥花丛的印象，肯定有问题。
我没自大到他是喜欢上了我，然后用这个方式来吸引我，但是他有他的秘密，我尊重他，就应该不去追问他……
不对，我为什么要考虑自己现在的样貌，计较别人是否喜欢上我？
女为悦己者容？丫的，我都在想什么啊！连本心都要失去了吗？我该获得的又在哪里？
拍了照他就走了。心里怎么会有一个怪异的想法……我连样貌都变成了心中天使的模样……那么……她身后那半黑半白的翅膀……
我不会又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