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明日)》第22章


我赶紧扶着妈妈进屋坐好。我小声问谢思蓓:“你怎么没提前跟妈妈讲?”
“我以为你会讲啊!我又不常跟她联系。”
“……我手机一直没电我怎么讲?”
“我哪知道你手机没电!”
看着妈妈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有些生气,“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她可是你妈!有必要这样吓她吗?!”
“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黑暗好不好?你真是从小就被保护着,这点小意外都没碰到过!”
“行了。”妈妈扶着额头,“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妈妈握住谢思蓓的手,神情痛苦地低下头,“思蓓,我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吧……我当初怎么忍心把你送走?”妈妈的眼泪已经留下来,“可是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思蓓……”
谢思蓓紧盯着妈妈握着她的手,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眼角的血管已经憋得有些暴起,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我知道那是沉积在身体里多年的委屈在颤抖。
晚上,妈妈和谢思蓓先后来到我的房间。
“浔北啊,妈……你要理解妈。小时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怕你知道了以后要思蓓回来,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妈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养育两个孩子,况且……”
“妈,”我打断她,“我从来没有怪您。”面对妈妈,我也有些无言,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怪过她的,如果当初她不把我和谢思蓓分开,今天也不会有那么多纠结的事情。可是,谁会狠心到怪罪自己的母亲?妈妈抚养我真的很辛苦,律师看似是高薪职业,可是妈妈为了照顾我,没接过多少案子,接的案子也是很简单的民事案件,收入微薄,我怎么忍心怪罪她。
我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早点回房休息。毕竟我脑子现在也乱得很,我叹了口气,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认真想些事情,比如:总之我还是对不起谢思蓓,所以我是不是必须放弃和澈南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不敢想了,从今往后都不想碰,没错,谢思蓓说得对,妈妈把我关爱得太好,我从小活着幸福中,根本不懂得面对现实,不愿意尝痛苦的滋味。
这时,谢思蓓敲门进来了。
“你有和澈南一起的照片吗?”她问。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上面是我和澈南大一时参加“十大歌手”时学生会帮拍的照片,两个唱着《盛夏光年》的男孩熠熠生辉、默契十足,青春里所有的美好张狂都翻滚在那首歌里。
“为什么不放床头呢,和恋人的照片都应该要放在床头的吧?”她问。
“跟一个男生一起的照片,放在床头太奇怪了,也许妈妈会……”
“你看,”她抢过话语权,“你自己也心虚吧,你自己也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不现实吧?就算你赢了我,你赢得了妈妈吗,赢得了家里所有亲戚吗?他的父母、他的亲戚呢?还有社会呢?你想过这些吗?”
我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相框的边缘,关节都要泛白了。真爱,我怎么舍得放弃,因为遇到澈南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爱情,所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爱呈递给他,我这一生爱了这一个人就不敢再这样去爱第二个人。可是,我欠妹妹的,要怎么还……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哈尔滨?”
“不知道。”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陪妈。”
“你也肯让我回去找他?”我有些自嘲地说。
她笑了,“让你回去享受你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月光惨淡,紧闭的窗户隔绝了外界,纷纷扰扰的大街上却听不到任何声响,我的世界寂静了,寂静得只剩我一个人收拾狼狈。可是无论怎么收拾,仍支离破碎。
“谢思蓓,”我内心纠结了很久,还是在她走出我房间前叫住她,“澈南……他知不知道我们俩是兄妹?”
她没有回头我也能感受到她冷漠的笑容,“他跟你谈恋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知道。”
☆、第二十一章
澈南打过无数个电话让我今年早点回哈尔滨,不似以前的甜蜜恳求,而是武断的蛮横命令。最后我烦了,对他吼着:“今年我家都够乱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你前女友是我妹妹,你现在背着我跟她暧昧,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让你相信我的,是你自己不信。”他在电话那头冷峻地回复。
听着这个我爱的声音若无其事的说谎,我的怒火积蓄在体内就要爆炸,再混杂着对他浓浓的爱,爆炸极限就要到了,“你XX的让我怎么相信你!”然后用力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到床上。
我绝望地重重坐在床上,双手撑着额头,想要平息激动的呼吸声。
可是……怎么平息得下来。
怪不得大一时,澈南从变态男手中救下我之后,那个好听的女声说“怎么不把脸转过来给我瞧瞧”,怪不得颜悦会饶有意味地接“不用瞧啦,跟你简直是……”,又怪不得澈南会及时吼一声“闭嘴”。
怪不得刚入校的时候澈南一喝醉,看见我,就会紧紧抱着我,说着“思蓓,我们不要分手”。
怪不得我会做那个奇怪的梦,大屏幕上的全家福有妈妈、澈南和那个长发女生——谢思蓓。
是啊,我叫周浔北,她叫谢思蓓,我们的父亲叫周北备,“北备”不就是“北、蓓”吗?而且,我们的母亲姓谢。
原来梦有所指,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有破绽的,只是我太过于沉溺在澈南的爱中,整颗心都无条件信任着他,信任着我是他的唯一。
突然,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澈南的。我皱着眉头点开,上面写着:2月18日,大年初八,上午8:00,周浔北,身份证号33010019861103****,杭州飞哈尔滨的机票已出票。你要是不回来这一千多块钱就打水漂了。
我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扔在一旁,这些天的压力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现在,我的眼睛被泪水撑得酸极了,我再也忍不住失掉男人的尊严而流眼泪。这些天,面对妈妈难堪的脸色,奶奶意味深长的沉默寡言,外公外婆一夜间的白发,我都撑住了。可是澈南,你就是我唯一的软肋,一碰到你,我的情绪就会完全失控,一点就燃。
男人的尊严吗?呵,澈南,我遇见你以后早就丧失了。
我胡乱地抹着眼睛,望向窗外。泪光里,夜晚的火树银花模糊成一个个虚焦的光圈,在我的视野里沉静地打转,我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些光圈,想等待它们慢慢变得清晰,可是没有,它们随着我积压的泪水一股一股地愈加模糊,最后绝望地融成一滩五颜六色的水,丑陋至极。
年初八,我还是坐上了那趟飞机回了哈尔滨。原因?也许是澈南强硬的命令,也许是我对他习惯性的顺从,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跟谢思蓓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或者,有时候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原因,就是潜意识指导着你这样做。
下飞机的时候,我在冗杂的人群中被牵住手,让不知去向的我又有了方向。澈南,跟着你走,一切都是正确的,对吗?不对,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那个梦,这分明是那个梦的倒带——你在人群中牵起我的手,后来呢?后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到过去?
我只是不想离开你,我不知道离开你以后我要怎么生活,怎么如行尸走肉般度过下半生。
澈南一路把我拉出了机场,把我拉到他的车上。他说:“走吧,带你去旅游。”
“去哪里?”我听后真的很讶异,“你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要什么准备,你行李不都在这儿吗?”
我不满他无理取闹的霸道,“南辕北辙没听过啊,凭什么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什么南辕北辙?你还用起成语了,啊?”
昏暗的停车场寂静得可怕。我把头转向窗外,用一种可怕的平静语气说:“我是周浔北,你确定你没有把我当成别人吗。”
“你不要再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
我又把头转向他,盯着他的眼睛,“我是周浔北,不是谢思蓓,你看清……”
话没说完,他就扯过我的下巴,舌头搅得我口腔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挣扎着把他的舌头弄出去,然后狠狠往他的上唇咬了一口,腥红的血液马上流出,他疼得叫了一声才松开我。
他用力地擦着嘴,手上凌乱地染上了深沉的血红色,他对我吼:“周浔北你疯了!”
我看着他的血,已经有些心软,可是嘴上还是硬生生的顶回去:“还不是你教的!”
“我?我怎么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