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短篇小说集(国外篇)》第137章


“你想怎么样?”
“那是谋杀,确凿无疑;你认为我能保持沉默吗?”
“别瞎扯啦,爸,”凯瑟琳厉声说道。“不准你告发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让我处在一个难堪的境地,”他重复说了一遍。
米莉森特又耸了耸肩。
“当初可是你们要我说出来的。这件事情我独自忍受了那么久。现在该轮到你们也来忍受了。”
这时,女仆推开了房门。
“老爷,戴维斯已经把车停在下面了,”她说。
凯瑟琳装作镇定的样子说了几句,女仆就退了出去。
“我们该走了,”米莉森特说。
“我现在不可能去赴宴,”斯金纳太太惊惶地大声说道。“我的心绪太乱了。我们怎么去面对海伍德一家人呢?更何况,主教还想认识你。”
米莉森特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手势。她眼睛里依然带着讥诮的神情。
“我们必须得去,妈,”凯瑟琳说。“要是连我们都不去,那岂不是很奇怪。”她忿忿不平地转向米莉森特。“哎呀,我觉得我们大家都被这件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
斯金纳太太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的丈夫。他走过去,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恐怕我们还是得去啊,孩子他妈,”他说。
“可我还戴着一顶帽子,上面装饰着哈罗德亲手送给我的白鹭羽毛呢,”她呜咽着说。
他搀着她走出房间,凯瑟琳紧随在后,米莉森特跟在他们一两步后面的位置。
“这事儿啊,慢慢地你们就会习惯的,”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开始,我心里也一直放不下,可现在会有两三天都想不到它。看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没有答理她。他们穿过门厅,走出前门。三位女士坐在汽车的后座,斯金纳先生坐在司机的旁边。车上没有自动起动器;这是一辆旧车。戴维斯走到车前,用手摇动曲柄发动引擎。斯金纳先生转过身,忿忿地朝米莉森特瞪了一眼。
“你不该让我知道那些事情,”他说。“我觉得你很自私。”
戴维斯回到驾驶座上,于是他们坐车前往卡农家的花园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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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雷蒙德·卡佛:没人说一句话
,小,说"网
翻译:小二
我能听见他们在厨房里说话。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他们在争吵。过了会儿,争吵声没有了,她哭了起来。我用胳膊捅了捅乔治。我以为他会醒来,对他们说点什么,好让他们觉得内疚而停下来。但乔治就是这么一个浑球,他开始又踢又叫。
“别捅我,你这个狗娘养的,”他说。“我告你的状去!”
“你这个笨狗屎,”我说。“你就不能聪明一回?他们在吵架,妈在哭。你听。”
他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听了一会儿。“我才不管呢,”他说完转过身去,面朝墙接着睡他的觉。乔治是天底下最大的浑球。
后来,我听见爸爸离开家去赶公共汽车,出门时他使劲摔了一下前门。她曾告诉我说他想把这个家给拆了。我不想听这个。
过了一会儿,她进来叫我们去上学。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古怪,我也说不清楚。我说我肚子不舒服。已经是十月的第一周了,我连一次课还没旷过呢,她能说什么?她看着我,但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乔治醒了,在听。我从他在床上的动作就知道他醒着。他在等着事态的发展,好决定下一步该干什么。
“好吧。”她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在家里呆着吧。但不许看电视,记住了。”
乔治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也病了,”他对她说。“我头疼。他整夜都在捅我踢我,我一夜都没睡。”
“够了!”她说,“乔治,你得上学去!不许你呆在这儿,整天和你哥打架。现在就起床穿衣服。我说话是算数的。我今天早上不想再干一仗了。”
乔治等她离开房间后,才从床脚处爬出来。“狗娘养的,”他说,一下子把我的被子掀开了。他躲进了卫生间。
“我会宰了你的,”为了不让她听见,我压低声音说。
我在床上一直呆到乔治上了学。当她准备去上班时,我说我想学习,让她为我在沙发上铺个床。茶几上放着埃德加?莱思?布劳夫斯【1】的书,那是我的生日礼物,还有我的社会学课本。我不想看书,希望她快点离开,我好看电视。
她在冲抽水马桶。
我等不急了。我打开电视,把声音关掉。我去了厨房她放大麻烟的地方,从烟盒里抖出三根来,把它们放在了碗碟柜里,然后回到沙发上,开始读《火星公主》。她从房间里出来,瞟了一眼电视,但什么也没说。我的书是打开着的。她在镜子前拢了拢头发,进了厨房。她出来时,我忙低下头看书。
“我要迟到了。再见,甜心。”她没提看电视的事。昨晚她曾说过,要不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的话,她真是一点上班的心情也没有。
“什么都别烧,你不需要开炉子煮东西。饿了的话,冰箱里有金枪鱼。”她看着我。“但你要是肚子不舒服的话,最好什么都别往肚子里放。不管怎么说,你都不需要点炉子。听见没有?吃点药,甜心,希望你的肚子到了晚上就好了。也许今晚我们都会觉得好点了。”
她站在门廊那儿,转着门把手。她看上去像是要说点其他的什么。她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裙子,系着黑色的宽腰带。有时她说这是她的套装,有时又说这是她的工作服。打我记事起,这套衣服不是挂在壁橱里,就是挂在晾衣绳上,要不就是在晚上被手洗,或在厨房里被烫平。
她从星期三工作到星期天。
“再见,妈。”
我等着她发动车子,她在让车子预热。听见她开走后,我爬了起来,把电视声音开大,然后去取大麻。我抽了一根,一边看一个与医生护士有关的电视剧,一边手淫。稍后,我换了一通频道,就把电视关了。我没了看下去的心情。
我读完了塔斯?塔卡斯【2】爱上一个绿色的女人、结果亲眼看到她第二天被那个嫉妒的姐夫砍掉脑袋这一章。这大概是我第五次读这一章了。而后,我进他们的卧室查看。除了避孕套,我并没想着要专门去找什么,我曾经到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过一个。有一次,我在一个抽屉靠里面的地方发现一罐凡士林。我知道它肯定和那件事有关,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关系。我研究了一番标签,希望从中能看出点什么,比如是干什么用的,或怎样使用这一类的描述。但是没有。标签上仅有这几个字――纯凡士林。但看了这几个字已足以让你硬了起来。极好的幼儿园救助用品,背面的标签是这样说的。我试图找出幼儿园——秋千、滑梯、沙箱、悬空梯——和他们在床上做的事之间的关系。我曾多次打开这个罐子,闻闻里面的味道,看被用掉了多少。这次,我没有碰那个纯凡士林。我是说我只是看了看它是不是还在那儿放着。我翻了几个抽屉,也没指望找到什么。看了看床底下,什么都没有。我看了眼壁橱里面放零用钱的罐子。里面只有张五块的和一张一块的,没有零头。拿了的话,他们肯定会发现的。过后,我觉得我该穿上衣服,走着去桦树溪。鳟鱼季节还剩下一个多礼拜,但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再去钓鱼了。大家都在等着猎鹿和打野鸡季节的到来。
我找出我的旧衣裳,把羊毛袜子套在我平时穿的袜子的外面,仔细地给靴子串上鞋带。我做了几个金枪鱼三明治和双层的、夹了花生酱的饼干。给军用水壶灌满水,把它和猎刀一起挂在腰带上。出门时,我决定留张纸条。我写道:“好多了,去桦树溪。很快回来。雷。3:15。”那是四个小时以后的时间、离乔治从学校回来的时间提前大约十五分钟。离家前,我吃了一个三明治,又喝了一杯牛奶。
外面天气很好。虽然是秋天,但除了夜里外,并不太冷。夜里,人们会在果园里点上熏烟罐,早晨起来,你的鼻子上会有一圈黑色。但没人说什么。熏烟是为了防止没长大的梨子被冻坏了,这样做就没事了。
去桦树溪,你得走到我家门前这条路的尽头。在它和十六街相交的地方,左拐上十六街,爬到坡顶,过了那片墓地后,下坡到雷尼克斯,那儿有家中餐馆。在那个十字路口,你可以看到机场,过了机场就是桦树溪。十六街在十字路口变成了景观路。你沿着景观路走一会儿,就会遇见一座桥。路的两旁都是果园。路过果园时,有时你能看见野鸡沿着田垄奔跑,但你不能在那儿打猎,因为一个叫马苏斯的希腊人有可能给你一枪。我估计走路的话,整个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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