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减一等于几 作者:周德东》第5章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古几乎忘掉了那件古怪的事。
我们的经常会忘掉一些事情,因此我们活得很幸福。但有时候不完全是这样。
在张古完全忘掉那件事的时候,一次他上班去,刚出家门,戴上随身听,猛然听见一个婴儿古怪的刺耳的笑声。他万分惊恐,猛地把随身听摘下摔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朝卞太太家看去,那个孩子正在窗子里看着他……张古再一次断定: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5.诡怪老太太张古觉得小镇正笼罩在一种不祥中。
他觉得自己时时处于某种危险里。
他要把这一切弄个水落石出。
他下定了决心。
从此,他变得像侦探一样敏感,细心,富于推理性,充满想象力。
首先,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查清在那个男婴出现的日子,总共有三个从外地人到了绝伦帝镇上。
一个是木工社老张的亲戚,是他的侄女,一周后走的。
一个是县里来的人,公事,住在政府招待所里,3日后走了。
一个是江南来的老头,卖眼镜的。他是绝伦帝小镇的老朋友了,每到这个季节他都来 做买卖,大家很喜欢他。他现在还没有走。
这几个人似乎都和这个男婴牵扯不到一起,都被排除了。
但是必须承认张古的思路是对的。
而且,他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这时候的张古已经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了一副黑墨镜,而且还叼上了一只烟斗!
他在八小时之外搞调查的时候就换上这身装束。
他不想让任何人认出他。
这还不算,走路的时候,他还总是要竖起衣领挡住脸面,总是用鸭舌帽和墨镜严严地遮住眼睛。
当张古以这个神秘的新形象在偏僻的角落匆匆走过,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快地跟他打招呼:“嗨,张古,你去哪里呀?”
是小镇文化站的站长,她叫刘亚丽。她骑着摩托车。
——真泄气。
小镇太小了,互相太熟悉。
张古尴尬地说:“我,我……”
刘亚丽终于没等到他的回答,摩托车已经开远了。
后来,张古注意到最近小镇发生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事件:
小镇出现了一个收破烂的老太太。
她60多岁了,脸上皱纹很深,双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吃苦的人。
她收第一次废品是铁柱家,一些旧报纸和几个空酒瓶。
她掏钱,皱巴巴的小毛票。
铁柱的母亲说:“不要钱了。”
“那怎么行。”
“废品,能值几个钱,你不来,我们自己也得扔掉。”
“谢谢了。”
对于小镇人说,她是外来人,不容易,都同情她。
后来,大家有了旧纸、废铁、破鞋、绳头什么的,就装在塑料袋里,摆在门口,等她拿走,到供销合作社换点钱。
没有人要她钱。
张古悄悄跟踪过这个老太太,他发觉她总好像心事重重,收废品三心二意。
这天,张古又一次跟踪在老太太的身后。
她推着垃圾车,吱吱呀呀。
她走过一家又一家,拾起一个又一个废品袋。
她慢悠悠地喊着:“收破烂喽。”
一个孩子跑出来,送来两个酒瓶。
老太太给了孩子几张小毛票,孩子乐颠颠地装进口袋,跑开了。这是孩子的惟一正当收入,他们要用这些钱偷偷买爸爸妈妈不许买的东西。
然后她继续走。
到了17排房,她绕开了。
张古忽然想到,这个老太太从没有到17排房来收过废品。为什么???
张古一下就联想到那个男婴。
她与那个男婴有关系!
张古突然有一种冲动:叫住这个她,单刀直入问个明白。她毕竟是成年人,有什么话都可以谈,当面锣对面鼓。而那个男婴,简直把张古变成了聋子和哑巴。
张古:“喂!请你站住!”
那个老太太就慢慢地站住了。
张古第一次和她这么近,他第一次看她清清楚楚。
张古发现,不知是脸盘,还是神态,这个老太太竟好像和那个男婴有点相似。
她愣愣地看着张古。
张古开门见山:“你听说过17排房收养的那个男婴吗?”
老太太像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她说:“什么男婴?我不知道。”
然后,她转身推着垃圾车走了。
走出几步,她突然又回过头来:“你为什么跟着我?”
张古一下有点慌乱:“我……”
老太太:“你收废品吗?”
张古:“我不收。”
老太太返回来,一步步走近他:“那你卖废品吗?”
张古有点结巴了:“没,我没有。”
老太太轻轻地说:“你有的。”她指了指垃圾车,上面有一堆乱蓬蓬的头发,人的头发,在发廊收来的,裹着厚厚的尘土。她说:“你看,我还收头发呢。”
张古确实好长时间没有理发了,他的头发特别长。
他讪讪地说:“我没事卖什么头发呀……”
老太太说:“不卖?不卖就算了。”
她叹口气,然后又走了。
一阵风吹过,他的长发飘动起来。他感到天灵盖发冷。
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远。
他在回想,她到底哪里长得和那个男婴相似。
他在品味她的表情,以及刚才她说的所有话。
那天夜里,张古做噩梦了。
黑暗中有一个人在他头顶转悠。
他惊恐地坐起来:“谁!”
原来是那个老太太,她小声说:“嘘——别说话,是我。”
他说:“你来干什么?”
她说:“我来收你的头发呀。”
他看见她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剪刀,闪闪发光。
他说:“你滚开!”
她拿出一叠一叠脏兮兮的小毛票:“我把这些钱都给你。”
她的老眼竟然炯炯发光,上下打量他,流着涎水说:“你的身上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浑身都是宝哇。”
她神秘地说:“我除了收头发,还收指甲,还收眼珠,还收……”她朝窗外看看,更加压低声音:“我还收心肝肺。”
他已经吓得抖成一团:“你去屠宰厂吧,我不卖!”
她说:“猪鬃哪有你的头发好呀?”
他开始求饶了:“你放过我吧……”
她耐心地说:“你不懂道理吗?秋天到了我就要割你的麦子,指甲长了我就要剪你的指甲……”
他惊慌地用被子死死蒙住头。
她轻轻掀开被子,说:“还有一句呢——阳寿没了我就要索你的命。”
然后,她轻轻按住他的脑袋,开始剪。
他一点都动不了。
“嚓嚓——”他的头发没了。
“嚓嚓——”他的眉毛没了。
“嚓嚓——”他的两只耳朵掉了。
“嚓嚓——”他的鼻子掉了。
“嚓嚓——”他的两只眼珠掉了。
“嚓嚓——”他的心肝肺都掉了。
他只剩下喉咙了,他竭尽全力地喊了一声:“救命啊!——”
6.永远的婴儿次日下班后,张古去找冯鲸,他问他:“那个‘永远的婴儿’又出现了吗?”
冯鲸问:“怎么了?”
张古说:“我觉得她可疑。”
张古对冯鲸描述过那个男婴的。
冯鲸说:“你别疑神疑鬼的。我们都进入恋爱阶段了!”
张古:“见过面?”
冯鲸:“没有。”
张古:“真可笑。”
冯鲸:“你太老套了。”
张古:“别斗嘴了,我想知道那个‘永远的婴儿’在网上是怎么跟你聊天的。”
冯鲸说:“我们每个周二晚上碰头,12点,约好的。我们聊天的地点叫——‘三两个人’。”
每个周二?
张古从冯鲸那里回来,看见了镇长。
镇长从卞太太家里走出来,卞太太在后面送他出门。
张古:“镇长。”
镇长:“小张啊,你去哪里了?”
张古:“我去一个朋友家了。”
镇长:“是和女孩子约会去了吧!”
张古:“你不帮我介绍,我上哪里找去呀。镇长,到我家坐坐吧。”
镇长:“不去了,我还有事情。”
卞太太对张古说:“镇长听说我们收养了一个孤儿,特意来看望。”
镇长回头对卞太太说:“有什么困难可以跟镇政府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卞太太:“没什么困难。多一张嘴而已。”
镇长:“另外,别忘了通过正规手续给这个小孩报个户口。”
卞太太:“这几天我就去。”
镇长走了。
他是一个好镇长,办大事有魄力,对小事很细心。绝伦帝小镇的人都很佩服他。
镇长走后,张古问:“嫂子,我问你一件事——夜里你在家吗?”
卞太太有点疑惑,笑了:“怎么了?”
张古意识到这句话有点误会——卞太太老公不在家,自己又是单身小伙子,他马上补充:“我是问,以前的每个周二,夜里你都在不在?”
卞太太说:“经常不在。”
张古的心猛地跳起来。
张古:“你……”
卞太太有点不好意思:“玩麻将。”
张古:“为什么非得是周二呢?”
卞太太:“有时候周四也玩。李麻媳妇,司马媳妇,还有我,三缺一。另一个牌友是9排的那个话务员,她周三和周五白天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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