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西天来的仙妃》第17章


陈俊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我的脸皮,笑了笑,“没事儿啊,一会儿就有人来了,送大桶水给你沐浴沐浴。”
我瞥他一眼,不予评论,翻了个身,将后脑勺搁在他胳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皮就睡觉,陈俊朝着我的嘴皮啃了一口,我也不理他,一动不动。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先沐浴沐浴,再且伺候你吧。”
我于睡意朦胧处点了点头。
而后陈俊将我紧紧揽在他怀里,帮我掖了掖被角,我的脑袋更沉了,迷迷糊糊听得他说,“往后不论有了什么事,你得信我,要信我,知道么?”
我觉得自己已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所以只当是一句小浪花,在脑海里随意飘了飘便不记得这件事了。
再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爽利了,陈俊却不知去处,西西瞧见我醒来,端了一碗粥送过来,她瞧着我,瞧着瞧着,一张俏颜就似火烧了,我被瞧得老不自在了,便打发她出去寻我的小衣,还有咪咪那头畜生了。
小衣,小衣,TA个亲娘啊,都快成我一块心病了……
、第二十八章 不闻旧人哭
乐极生悲,我这厢也算是“泰极否来”了。
我那张太师椅上,又叫这座王府里最“尊贵得体”的女人大大方方给占了,我四下瞅了瞅,只得委屈一下,叫一直在战战兢兢的西西搬了张方凳过来。她要坐,便坐吧,我实在是拦不住……
西西上顿受了她婢子的气,这回见了她,难免怯生生的,我一直拿眼神宽慰她,却委屈我使眼色使得我都快成斜眼了,西西还是战战栗栗,一点也不见起色……
但叫我真正气得无言的,是在那个女人后面的该死的那头小畜生。
我喂不熟它,那便是我的本事不行,怨不得谁,可这小畜生,竟然……
听西西给我通风说,彼时这小畜生扯着我的小衣竟寻了个隐蔽旮旯,千般蹂躏,万般折磨来泄愤,不想叫皇子妃的心腹抓了个现行,便顺着那枚歪歪扭扭的小字,排除万难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寻到了源头的我。
她正是挑我错处的时候,这下,好不容易逮了我的小辫子,不趁热打铁作篇大文章,她便对不起她这个名头。
我倒不是小心眼,嫌它将我给卖了,只是咱们相识一场,它怎么可以再背地里蹂躏我的小衣泄愤呢?
真真太不厚道了!
我发狠一般瞪着后面趴卧着的咪咪,闭着眼的咪咪毛似乎炸了一炸,只抬头远远凉凉望了一眼,便不再甩我了,径自扭过头趴着去了。
我吃了回闭门羹,火气腾腾往上蹿,但这就好比一个手掌拍巴掌,无趣地很,不得已,这才将全副神情挪到了脸前头皇子妃的脸上。
她这回端了个严肃的表情,语气依然懦懦却中气十足,“你身为王府侧妃,竟做出这般有伤风化的谬事,叫我们王府颜面何存?”
我觉得我和陈俊得是个长长久久的事,这是他的大老婆,撕破了脸面,面儿上谁都挂不住,我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陪起一张笑颜,“是,是,您教训的是,我真是太不给王府面子了,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全府上下。”
不曾想,我一番诚挚的剖白竟换了一张更加铁青的脸来,她拢了拢自己的袖角,“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得宠,便这般放肆。”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自古皇家,‘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便知这侯门深处不是个长情的地方,你还是好自为之些好,说不定过些时候,就会有个王可要进这朱门了。”
我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的真情表露地还不够透彻么?
是了,定是这样的。
我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后,便更加诚挚地承认道,“您说得是,我太放肆,我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内心备受煎熬,我真的还是好自为之些好。”
我小心翼翼瞄了眼咪咪,我还是担心它白日飞升之后到天上面色狰狞地散我的谣言,说,某年某日,良可她卑躬屈膝,奴颜婢膝……
亲娘哟,我想想就头疼地不行,瞧我,为了这段孽缘牺牲了多少哟,连名声也搭进去了哟,陈俊,你若是他日负了老娘,老娘就让你永世不能超生!做个小鬼给老娘拉磨盘去!
可谁知,皇子妃这厢却一点都不怜惜我的用心良苦,她的一双眸子刹那间睁成了山大,脸皮也涨得通红,一根玉指朝着我,不住地打着颤,红唇开开合合,最后狠狠地眦出一句话,“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心里一苦,她难道就真的——不能理解我的心意么?
我万般苦恼中,瞥了一眼西西,只见西西斗气大盛,一转刚刚怯生生的模样,向我投来万般钦佩的眼神,我摸摸鼻子,无言望了一顿脚尖。
天,我们三个,到底是谁不太正常?
一弹指间忽地山回路转,她起身,表情也不知所以地柔了几分,刚刚还指着我的鼻子的玉手改拍上我的肩膀,“姐姐只是来给妹妹提个醒,莫叫他人瞧了我们的笑话而已,姐姐今天这一趟,本分也算是尽到了,你受不受,算是妹妹自己的事情了。”
我一愣,这山路转的九曲十八弯的,我本就愚钝,看不出个人心来,这下就更是迷蒙了。
她得体地收了手,恨铁不成钢一般瞄了我一眼球,便招了众人,一呼啦就拥出去了。
我愣怔着,只听得意气风发的西西在我耳边嗫嚅了几句,“侧妃,刚刚公子来了,瞧见咱们这样,呃,热闹,便抬脚出去了……”
、第二十九章 一起来听墙角
我心下一思量,灵台顿时一阵清明,左拳击在右手心里,惊呼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但凡女子,思慕男子,总要想方设法给这男子留个得体温婉的形象,即便是怒也要怒得委婉可爱些,就比如方才,她刚刚还莫名其妙自己气的一塌糊涂,忽而就换了一张甚是得体的面皮,定是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陈俊,然后想起上述的那款手则,然后就……嗯,她偏偏如此急慌慌去了,莫不是追着陈俊的脚步……
我眸中顿时精光大盛,抬眼瞧向西西,“西西,我们瞧戏去!”
西西挠挠头发,“今日,府里没搭戏台子,去哪里瞧戏……”去?
“去”字被风给吹散了,此时我已然拉起西西朝着皇子妃消失的那端迅速飘移过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和西西蹲在一丛半人高的青草后面,远远望着前方隐在一颗大槐树里的一顶亭子,里头果然是他俩,背对着我们坐在美人靠上的陈俊,面对着我们楚楚可怜的是阴晴不定的皇子妃。
西西扶正自己被风吹歪的发髻,战战兢兢地前后探了探,扯了扯聚精会神看着前方奸;情的我的衣袖,难为情地哼哼道,“侧妃,这样不好吧,这是偷听墙角哦……”
我没有移开我的视线,但语气肃然地安慰西西,“我知道,但是我若是同他们一齐坐在那顶亭子里话,那我们蹲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西西就此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久到甚至我都以为听墙角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良可她只是一个替身,是不是?”
说话的人是皇子妃,她有些愤忿,我听着也有些愤忿,前几天就有一个傻缺问我,我是不是“她”?如今,她问得倒干脆,直接把我归成了一个替身。
我看不到陈俊的表情,只得暗暗为自己鼓劲,我在陈俊心里怎么可能会是个替身呢?
哼哼,笑话!
然而的然而,陈俊却,却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心底恍然有些拔凉凉……
“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忘记不好么?”皇子妃脸皮有些发白,半晌才喃喃道,“她已经不在了,你又何苦为难良可,”她像是忽然变作圣母,浑身散着悲悯的光芒,“良可,她是无辜的。”
我已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亭子里,沉寂了许久。
“良可,她已经怀了我的麟儿,”陈俊淡淡地开口,这才若无其事地立了起来,“你小心些自己的手脚。”
什么也没说,他什么没有解释,我这厢,身子倒是冷了个透彻。
没有解释,倒是是不值得他费口舌解释一番呢?还是说,本就有个人,于我之前入过他的眼,但不幸没了,我才能承其大幸跻身这偌大的王府,这一切是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皇子妃忽然瘫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身子抖得像是在筛糠,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自己听,“不,她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好在我有慧根,耳朵比常人尖些,字字不落地敲入耳膜。
陈俊面无表情抬脚迈出了亭子,我瞧着他,一如往昔,颇是冷清的俊颜,而此时,我心里却再也升腾不起任何想法了。
这一顿墙角听得,直叫我肝肠寸裂啊寸裂……
寸裂得我神志也不清晰了,那就散场吧!
我从青草后面旁若无人地立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理会因了我而站住的陈俊和瘫在亭子里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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