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言 邪君独宠》第56章


“还唤我作什么?不是不理我了?”他故作冷漠的说着,可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先生,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我慢吞吞的迟疑问着。
“嗯哼。”他闷闷的应了声,却坚持不回头。
我悄悄的从他背后探出头去,望着他背光的侧脸,一片柔和,那弯弯的眉目,微勾的嘴唇,都出卖了他的真心。笑得那般的和煦,那般可爱的先生啊……
“先生!”我情不自禁的喊着,在这冰冷的冬日感觉到满心的温暖和喜悦。
“嗯?”他眉眼含笑的应着。
“先生!”我抿唇笑道。
“好好说话!”他眉梢一挑,哭笑不得的瞅着我。
我轻轻的抱住他,细声说道,“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我叫了你,你又在身边应了我,那就真的太好了。”这个人,是我想执手一生的人。
风乍起,落叶翩翩。
在陶然忘情间,爱意在悄无声息的滋长着。
如果往后的日子都可以像今天就好了,我已别无所求。
希望老天能如我所愿。
先生有个习惯,就是当他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房门就会紧紧的闭着。而今天他已闷在屋子里一个上午,连午饭都不出来吃,是又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了吗?是跟朝廷有关的?我难免胡思乱想起来,想进去关心他,又怕扰了他的思绪,于是只能坐在他门前的青阶下等着,看着绯红的裙摆出神。
最近的自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觉得幸福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一时间忽略了仲孙世家,忽略了皇家联姻,但是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与我之间的问题,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虽然先生的婚约已是前朝的事,可难保穆帝也有同样的想法,毕竟想治好天下,笼络人才至关重要啊。
我身后的门被推开来,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传来耳边。
“你怎么坐在这里?有事找我不会进来吗?大寒天的冷着了怎么办?”先生皱着眉,边气恼的教训我边拉我起来,然后快步走进屋里取来披风还有手炉,沉声说,“来,快把手暖上!瞧瞧,手都冻成冰棱子了!”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温热的大掌捂上了我的手,细细的替我搓暖。
我甜甜的笑着,感受他无微不至的柔情。只是,听得他每动一下,身上就发出“叮铃”的金属声响,便好奇的问道,“先生,这是什么声音?”
他愣了一下,微微想了想,才从衣襟内掏出一个暗黄色的玩意儿,思忖道,“你说的是这个吗?”他摊开手让我看,我低下头细细的打量着——
九枚由铜丝做成的圆形小环,各环用铜杆相连套在条形的框架上,框柄缀以梅形,我脱口而出喊道,“是九连环?”
“咦?你知道这个?”先生讶异的瞅着我,眼里闪着奕奕的光彩。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会解呢!”我微眯起眼,自信的笑着说。
老爸说的,解九连环不但可以锻炼一个人的耐心,还可以磨去浮躁,所以常用这个来锻炼我的耐心,解九连环我已经是驾轻就熟了。看先生似乎不信,我嘟着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九连环,按顺序开始一环一环的解,势必要在他面前露一手。这个九连环跟我在现代玩的无异,所以解起来也得心应手,两百多个步骤,约莫一刻钟就解开了。
看我得意的笑着,先生素来平和如水的眼眸掀起了波澜,稍稍激动的压住我的肩头说,“你是第三个解开这个九连环的人。”
我微微一鄂,咽着口水,诧异的轻说,“不会吧!”接着又问道,“那第一个和第二个是谁?”
先生苦笑一下,松开圈住我的手,背过身子望着暖阳疏影处,艰涩的说,“第一人是我的师傅,第二人是我。当年师傅门下桃李无数,却只得我一人解开此环,所以他便将它赠给了我……”
“哦?是先生的师傅?那不就是很厉害的人了?”我不由得瞪大眼睛说道。
他负着手,微微点头轻叹,“师傅是个极为出色的人,只是,这桃李万千又有何用?那残暴不仁的昏君做尽了煮鹤焚琴之事,当年与我同门的人,已所剩无几了……”似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他叹息的声音到最后竟转为了哽咽。
昏君?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景帝赵炽。不过,按理说赵炽还是他嫡亲的舅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如此痛恨?
据说他是行了冠礼就匆匆离开了邑宁的。我脑海里闪过了四个字,腥风血雨,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从背后轻轻的搂住他。他的身子颤了颤,拉开我的手,转手与我对视。
“先生,给我奏一段琴吧。”
先生收起了涩然的表情,清和的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里拿出他那张黑亮的古琴,放到梧桐下的桌上,撩起衣袍潇洒的落座,轻拢慢捻起来,清转悠扬的琴音自先生灵活的指尖流泻而出。
那幽幽的如古井般宁静的出尘之声,仿如天上乐,悠远深邃。时而清风般喁喁细语,时而如山涧泉水,淙淙而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可是,这份祥和唯美却被喜儿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姑娘,姑娘!你出来一下。”喜儿面露忧色的瞅着我。
当时我正听得入神,哪里想理什么俗事,眉头皱了皱,略微不悦的问,“怎么了?”
喜儿看了眼抚琴的先生,犹豫了一下,终是走近我的身边,轻声说,“姑娘,外头有人送礼来了。”
我挑眉说道,“我不是说了,这礼怎么来的就怎么退回去,一件不留,怎么还来问我?”自打那天过后,玉奴隔三差五就派人送些礼物来,不过都被我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了。
“姑娘,这回可不是勇王殿下的礼儿,是,是明王殿下遣人送来了聘礼!”喜儿忐忑的声音高了几分。
什么?明王?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小玥,什么事?”不远处,先生关心的问道。
我苦着脸低吟,“麻烦来了。”
这个萧泽天送的哪门子的聘礼?
'47. 红颜弃轩冕'
难道说我前世跟姓萧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们今世老是纠缠我不放?一个执着的玉奴已让我招架不住了,现下再来一个冷漠倨傲的萧泽天,怎一个乱字了得?而且那萧泽天跟玉奴一样,从骨子里透出的可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麻烦,大大的麻烦!不知道这回他又想做什么?是替谁下的聘?他自己还是玉奴?聘的又是谁?我吗?想来就觉着可笑。
我暗暗捏了捏拳头,随即站起身来对先生说,“先生,我去去就来,你且等一会。”说罢就给喜儿使了个眼色,快步往外走去,出了拱门,再拐两个弯来到了前院。许是走得太急,那冰寒的冬风刮得我的脸生疼。
远远的就瞧见心急如焚的连掌柜在屋外徘徊张望,他一见了我,就像得了救星似的疾步来到我跟前,搓着手忐忑的问道,“姑娘,这媒氏是明王府里请来的,又是官家的人,我不敢挡她回去,依你看……这该怎么办?”他瞄了我一眼,又侧身看看身后堂屋处,样子很是为难。
这连掌柜是敬为特意从他身边调拨过来帮我忙的人,人很能干,做事也周到,即使平日里微云楼来了达官贵人他也应付自如,如今能让他感到,想必就是那棘手的下聘之事。也是,对方端的是明王府的名头,量谁也不敢轻忽了事。
我偏过身子,视线越过他,轻易就能从半卷的纱帘子里见到一箱箱刺目的红,当下便皱着眉低声问,“来了几个人?”
他答道,“只一个媒氏,至于其他抬礼的礼夫,我让锦亮招呼他们到偏厅吃茶去了。”
我抿唇颔首,低头细想了想,只有一个人?甚好,这样应对起来会轻松许多。打了个手势,连掌柜就走在我身前引路,接着打了帘子,我随即缓步的走进去。放目而视,但见一个挽着云髻,身着藕荷色如意云纹小袄的妇人背对我端坐在圆桌前,细细的品着茶。她闻得了声响,便转过身来,然后我跟她都相互打量了一番。我暗暗讶异,这个媒婆倒是年轻,看模样不过三十来岁。
想必她也是个机灵人,见掌柜丫头对我这般恭敬,也猜到七八分,于是堆砌着笑容走上前来,讨好的说,“想必这位便是沈姑娘了吧?长得可真是标致,好模样,好模样!”她拉起我的手细细的看,腕上的玉镯碰到我外露的皮肤,冰得刺骨,我低头一看,那镯子无论是质地,色泽都是极好的,想来这媒氏的行当也是很赚钱的。
媒氏,亦是官媒。
她的开场白跟私媒没什么两样,我倒是想起了从前梁大虎的娘跟那媒婆来我家向奶娘提亲的情形,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只是我对这些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撮合姻缘本来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可一摊到她们手里,只看钱看身份办事,让大多男男女女成了旷世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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