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遗爱》第35章


“我就不信他没有弱点!”建成恨恨道。
“其实,二哥有个显而易见的弱点。他或许无所畏惧,可是我敢肯定,有一样东西,是他不可能不在乎的……”
诡异的光芒在元吉阴郁的眼眸中闪烁,他阴森地笑着,幽幽望着建成。
建成道:“你指?”
元吉道:“二哥最在乎的东西,就是他的弱点!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一旦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能令二哥方寸大乱的,应该只有‘出澐公主’。瞧我这记性,我忘了,现在应该叫她‘杨姞儿’。”
“你敢!”建成怒道,双眼圆睁瞪着元吉,微愠的眼神带着些许迷乱。
元吉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反应,不紧不慢道:“大哥,只用杨姞儿做诱饵即可,不会将她怎样。”
建成紊乱的思绪很快被理顺,恢复了平时沉稳内敛的霸气。他径自踱着步,良久,他转过身盯着元吉,笃定道:“就按你说的做。”

夜。华灯初上,盏盏状若新菏绽放。雕花镂空沉香檀木为棂,素白流光蝉翼丝绢为面,上又工笔细描仕女花鸟彩绘。
水红色流苏攒成花蔟穗子,伴着依稀暗涌的檀香,飘摇在奢靡浮华的太子府夜景中。
“来了,来了,太子殿下朝这边来了!”身着青葱翡绿一色长襦裙的侍女莲心,迈着小碎步地急急跑来。她面颊上陷出一对酒窝,低低道:“娘娘,奴婢亲眼看见太子殿下朝这边过来了!”“啧啧,咱们娘娘可真好看。”莲心见了红芙,赞道。
铜镜中,红芙看着新画好的远山黛眉飞入云鬓,粲然一笑,沁浸欢喜之情,杏眼盼顾,波光流转。她散开发髻,轻解罗裳,只着一件淡薄如晨雾的锦纱裙,朦朦胧胧,依稀可现幼滑肌肤,和胴体的起起伏伏。
“美人掩轻扇,含思歌春风。”建成方才看见红芙对镜浅笑那无限娇羞的模样,不禁张口轻声吟道。侍女莲心识趣地退下,轻掩上门。
他走近她,将她拥入怀中。红芙羞怯而笑,肌肤染上了蔷薇花一般的颜色,甚是妩媚可爱。他忘情地吻着她,灼热的喘息像如休无止的温泉流淌过她的身躯,她在他怀中,朦胧的视线停留在花帐外的一樽青花落云盏上。
他宽大的掌开始想索取更多,蜿蜒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潮水般的战栗。
“大哥,大哥!”庭院中有人大喊,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建成眸中□更浓,不禁暗骂一声,望着红芙,柔声道:“我去瞧瞧,等我回来。”
红芙喘息未定,红潮满面,笑道:“正事要紧。”
建成隔着窗户径自往窗外看去,竟是元吉,还有被他身后一众手下推搡着的肤色苍白的纤弱女子。她置身夜色中,好像炼狱中绽放出的一朵雪莲花。
“大哥,大哥,成了!你速速过来,有要事相商。”元吉又喊道。
建成见了姞儿,甚至来不及留下一个抱歉的微笑,夺门而去!
红芙看着镜中,杏眼泛着泪光,青葱细指颤抖着,摸索到一樽青花落云盏,抱起,双目一闭,狠狠冲地上摔去!“哗啦啦”满地的支离破碎。
侧王妃失踪,在秦王府中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报,将军!”侍卫道:“王妃的确被太子的人马给挟持了。”
世民神情冷峻,粗糙的大掌抚着剑鞘凹陷浮凸的雕铸纹路,道:“你暂且退下,此事绝不可泄露,违令者,斩!”
“是!”那侍卫得令退下。
魁梧大将尉迟敬德猛然拍案而起,双拳握得嘎吱作响:“大王何曾如此窝囊,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等岂非陪着大王一起任人鱼肉?不行,老子决咽不下这口怨气!”
“英果如大王者,断不能任恶人为所欲为!今,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大王,昨日又挟持秦王侧妃,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早已对我不仁,我等又何须对他仁义!”此时说话的人,亦是一身戎装,肤色白细,气宇宣昂,与尉迟恭同样身长八尺,却更像个白面书生。此人便是秦琼,秦叔宝。
世民不语,大掌握住剑柄,缓缓拔出剑,嗡鸣声随即响起。他注视着光可鉴人的剑身,乌眸如月冷阑干,手指顺着剑身一路蜿蜒而上:“大哥,是你欺人太甚,休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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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萧蔷血溅玄武门 。。。 
临湖殿。金碧辉煌的皇宫依然雕龙纹凤,流光异彩,贵盛肃穆。
“父皇,张婕妤在做宫女的时候就已经和太子暗通款曲,两人经常出宫私会。张婕妤与太子在行苟且之事时被姞儿撞破,太子恼羞成怒,将姞儿强行挟持,打算杀人灭口!”世民声如碎玉,句句石破天惊。
李渊青筋暴突,几欲离开龙椅,怒叱:“秦王,你诬蔑张婕妤与太子,是何居心?”
世民闻言眸光一凛,跪地道:“儿臣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太子和张婕妤几次三番加害儿臣,儿臣不愿伤害兄弟感情,因此从未反驳、也从未说过他们半句坏话!但那张婕妤与太子竟明目张胆地厮混在一起,分毫不顾忌父皇颜面,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父皇被蒙在鼓里,这才冒死进宫向父皇禀明真相!”
临湖殿外的一众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无一不神色惶恐,脸色苍白,屏息倾听殿内的动静。
李渊双手撑着书案缓缓站起来,眸中怒火成刃,定睛看着世民,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朕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若有半句虚言,朕定不饶你!”他抿着唇,浮肿松弛的下巴微微颤动。
麝香炉,漫漫烟雾徐徐萦绕而上。
浑身哆嗦的太监小贵子跪在地上,整个身体颤抖如筛糠。
“说!倘若有一句虚言,朕定将你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李渊道。
“启、启禀皇上,武德四年冬天,奴才无意中看见张婕妤在湖边扫雪,当时,奴才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谁知竟是与太子殿下在湖边幽会!不出一年,张婕妤便被太子觐献给皇上――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太监说罢,猛地低头狠狠往地上“咚咚”嗑去,不稍时便头破血流!身上暗青色衫子,背上竟精湿一片!
见如此光景,李渊捏着茶器的关节泛白,却并不理会地上磕头求饶的太监,缓缓扭头看着身侧的太监总管赵德才,凛冽道:“当日,觐献张婕妤的人可是太子?”
“回禀圣上,确是太子。”赵德才俯身行礼,恭敬回道。
“哗啦”一声脆响!茶器碎裂在李渊的掌中,描绣有暗金龙纹的袖口被浸湿,夹杂着缕缕殷红血丝。他咬牙道:“带张婕妤来,传朕旨意,宣太子、秦王侧妃火速觐见!朕要亲自审问!”
赵德才清清嗓,叉开双脚立在殿前,扬声道:“宣太子、秦王侧妃觐见――”
尖细苍白的声音,划破了大唐皇宫肃杀的寂静,直刺向遥远的天际。
湛蓝的万里苍穹,以气势宏伟磅礴的皇宫为映衬,世民淡然走下汉白玉石阶,面容俊美而刚毅。他修长伟岸的身躯,在一轮白日下,瑰丽绝伦,仿佛从降临人世的天神。
出得宫门,早已等候在宫外的皂袍大将尉迟敬德便对世民耳语:“大王,那些个把守宫门的侍卫,都曾是末将当年一手调教出来的部下,末将叫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世民道:“我等已无退路,惟有破釜沉舟一搏!”
“是,大王!”尉迟敬德手握单鞭,黝黑面膛上双目炯炯,因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不已。

一轮白日初醒,晨曦消融在甘冽醇美的空气中,木叶葱郁蓊蔚,画眉婉转鸣啼。鸳鸯宫灯惟剩一秉烛灰,似是在昨夜就耗光了它们所有的热情。
太子建成满身疲惫地推开房门,只见红芙仍穿着昨夜的衣裳,坐在铜镜前,神思怔愣。
红芙见是他,红着眼眶儿道:“出澐公主貌若天仙,太子留在美人裙下即可,还回来做什么?”
建成昨夜一宿未睡,一进门就被红芙质问,不禁心中烦躁:“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红芙原本就心中委屈,又觉得已被他嫌弃,不由哭道:“那个狐狸精就那么让你着迷?看见我,你就烦了是不是?你恨不能把我打发走了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她把心中幽怨一股脑儿全倒出来,哭了许久,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建成看着她因为极度伤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原本细腻白滑的肌肤也暗淡不少,还有不住颤抖瑟缩的嘴角,时而狂乱激动,时而伤痛欲绝的眸子……忽然对她生了莫名的怜惜。他搂住她,啄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你堂堂太子妃,成天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下人看见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你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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