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第119章


“您冷么,很冷么。”
“白儿……”白世奇身子本来就虚弱,此刻冻得直哆嗦。
单柏随手拿起单相权给他的衣服就裹住了白世奇,紧紧抱着他,道:“对不起,对不起。将军!”
“我听错了么,白儿?你刚刚喊我什么。”白世奇的声音很轻,很微弱。
“快把他抱进去吧。”不知何时,单相权已经来到了单柏身前。
单柏看了眼单相权,二话不说,将白世奇抱了进去。为白世奇裹上被子,房间里确实暖和了很多很多。
“白儿……”白世奇抬手似乎在寻找单柏的手。
“我在这。”单柏握住白世奇的手,紧紧攥住,道:“您先别睡,暖和过来再睡。先别睡。”
“白儿,他原谅你了么?他在门口站着,一直看着你。有没有原谅你?你刚刚被打的地方还疼么?”
单柏摇摇头,安慰般的拍了拍白世奇的手,这才猛然回头,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给白世奇盖好被子,单柏冲出房间,跑出小院子。
院外空无一人,聂安兆炎也都不见了。
单柏睁大双眼,用呆滞的目光环顾四周,又纵目望去。他明白了,单相权是真的走了。
单柏痛苦的掩住脸,几乎是抽搐着蜷缩了下去。
“不要这样对我啊父亲,回来吧,求求您回来吧。”
可理会他的只有耳畔的风声和院子外随风而动的荒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单爹有给单柏机会。。。是单柏两边都不舍得……都这时候了,单柏真是的,先哄哄你亲爹嘛,光说错了有啥用啊,别总是回头去找白世奇啊,先抱住你那同样要晕倒的亲爹再说啊啊啊……唉唉唉~~~打滚~~~~
第九十九章 叫花子
三个多月后,单相权等人回到了湛国。
在湛国,他们听说了一件大事。
湛双成在鹿山打猎时,遇到了刺客。太子为了保护皇上被火药炸成了重伤。一些刺客被抓住,受酷刑而死,还有一两名逃脱,湛双成正派人大力擒拿。都城等大小城镇内随处可见兵卫巡逻搜查,甚至经常在夜间闯入民宅,搞得百姓诚惶诚恐。
湛双成在位期间,施暴政建酷刑,似乎把当初管理阴阳教的那一套暴力统治都用到了治理国家上。前朝的官员在单相权死后,大多挂冠而去,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也在单柏被废后解甲归田。后来南逸和湛双成暗中较劲,整个国家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
单相权回到湛国,随处可见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愤怒哀恸。是他将单柏推上了王位,他本以为单柏会成为千古帝王,替他实现他的梦想,让大单国富民强,并九州归于大单。却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局面,与其说单柏是亡国之君,不如说他是亡国之臣。是他一手毁了他父王和皇弟留下的江山,他们单家的天下。
对于单柏,单相权是真的绝望了。如果说在白府的那晚单柏的无情无义是因为没认出他,或许值得原谅。可阴山上的那夜,单柏认出了他却还是选择了另一位父亲,这让单相权伤心欲绝。单相权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选择了白世奇,没有任何人强迫他。
谁能强迫一个人的爱呢。
听到父亲这样的字眼,单柏的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白世奇。这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再多的纠缠只能让单相权更加伤心。
三个月来,单相权有意拖延,甚至在离国周边转了很久才回到湛国。可是单柏并没有来找他。似乎那晚过后,他们父子的情分已尽。
单相权在单国内有多处秘密的宅院,是他留着准备很多很多年后养老用的。他很体贴儿子们,本想等儿子们独立一方后就隐退,太多的存在只会阻碍儿子们前进的脚步,时机足够时,他只要退到身后默默注视他们就好了。没想到这些院落却提前很多年派上了用场。
这天,单相权正在房中休息,听到聂安来报。
“王爷,您真的不见见周大人么?他真的很想见您一面。”
聂安口中的周大人是周春年。两年多以前,单相权战死后,周春年就和卫绪辞去了官职。后来,周春年被人告知单相权还活着,告知他的人希望周春年能追随单相权,帮单相权夺权复国。周春年一直不知道那位年轻人是谁,湛双成遇刺后,周春年再也没见过那个年轻人。
或许那个年轻人也是密谋刺杀的人之一吧,死在了大牢的酷刑中。
周春年这么想。
不过单相权确实还活着,看到聂安后确认了这个消息,周春年无比激动。单相权没死,那么复国有望。周春年暗中联络了很多官员,包括曾经的边关大将,他们就等着单相权发话了。
可单相权似乎暂时没有复国的想法,这让周春年很不解。这天,周春年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联络聂安,求见单相权一面。
“王爷,您真的不见周大人?”聂安见单相权不吭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弘儿呢?他没有消息么?”单相权不理会那个问题,把话题转移到了单弘身上。那次单弘说去羌国办事走后,单相权一直记挂着他,这些日子尤甚。
“二公子之前和属下说过,办完事就来找您。他说不管您在哪,到时都能找到您,所以您不用担心他找不到咱们。”
单相权点点头,神色似有忧伤,道:“近日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弘儿那孩子一向要强,报仇也是干脆利索,怎么这次会拖这么久。还有卓儿,还没有下落么?”其实单相权此番回湛国,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想找到单卓的下落。
聂安摇摇头。见单相权英眉深锁,聂安劝慰道:“王爷,两位公子吉人天相,您不必担心。可是……您真的不考虑见见周大人?”
“哼,是谁把局面搞成这样的?我没义务给别人家的孩子擦屁股。”
“王爷息怒!”聂安见单相权神色悲怆,知道单柏的事给他的打击很大。“或许大公子找不到咱们呢,也未必就是不想再来找您了。”
“出去!”单相权开始轰人。
聂安叹了口气,连他自己都知道找不到人的话只是个借口。单弘都说不管单相权在哪,他能都找到,既然单弘可以,单柏为什么不能?说白了,找不到就是不想找。聂安不明白,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单柏还是无法理解单相权的心意呢。是个人都能看出单相权有多在乎单柏,怎么单柏就看不出来呢。
聂安见单相权真的怒了,赶紧出去了。
见到周春年,聂安无奈道:“周大人,您先走吧。王爷心情实在不好,不想见任何人。”
“唉,好吧。那麻烦你告诉王爷,我等随时恭候王爷差遣,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立刻追随他驱除恶贼,山河再起。”
聂安拱拱手,“有劳周大人。”
傍晚时,单相权想出去走走。带着兆炎,二人来到街上。
“冰糖葫芦嘞,糖葫芦……”
小贩热情的叫卖声勾起了单相权的回忆,最后一次买这种东西还是在送单柏去皇宫的路上吧。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是回忆里的那个人身影开始模糊,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无法散去的雾……
“老爷,给您。”兆炎见单相权停住脚步,以为他有意买一串,在单相权愣神的功夫跑去买来了,双手递给单相权。
单相权没想到兆炎动作这么快,摆了摆手,道:“我不爱吃这些东西。”然后继续往前走。
兆炎举着糖葫芦,吃也不是扔也不是,颇为尴尬的跟在单相权身后。
天色暗了下去。
“兆炎,我们回去吧。”单相权抬步往回走。
“王爷,似乎有人跟着咱们。”兆炎警惕的对单相权小声道。
单相权的心思一直绕着单柏转,自然没注意有人跟着他们。回头去看,果然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个人,见到他们停住,马上转过身去。
单相权摇摇头,对兆炎道:“是个叫花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别有企图的人不会这么跟人。你去把这串糖葫芦给他吧,再多给他些银子。”
兆炎点点头。谁料,那个叫花子一回头见兆炎走了过来,立刻瘸着腿往反方向跑。
“喂,等等。”兆炎举着糖葫芦想喊住他,暗自诧异。这么怕我做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叫花子瘸了条腿,一条胳膊也软塌塌的垂在身侧,显然那只胳膊也是废的。
突然,他摔了一跤,整个人趴在地上。从他身边路过的人见状嫌恶的抬脚踹了他几下。
“小心点,起来吧。兆炎,过来。”单相权的声音颇柔和,也不失威严。见到有人踢打他,快步走到了他身前,抬手扶起他。
单相权发现叫花子身子僵硬。
又脏又乱的头发遮住了叫花子的脸,看不清样貌,可是从体型上看像是个年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