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穆皇后》第37章


墓嬖颉?br />
子不嫌母丑,对于父亲也一样。
虽然对父亲在官场上的作为有些膈应,到底总是亲父,等张汪满了三年得了告假,遣人致信说要回归故里探亲时,春华也是激动不已。
三年里, 曹操打张绣死了大儿子,刘备没地盘继续逃窜,吕布则宣告死亡。
就连大小乔都已经初嫁了。
张家接到家主的来信后,阖府可谓上下欢欣如同过节,府上齐整地收拾过一番,只等张汪子侄等人回来,翘首以盼。
然而最终等到的却是无期限的延期。
这一年的司隶校尉正是曹操(兼职),然而河内区域至北全是袁绍的势力。
张汪的官职是由汉朝廷命名的,但与其一系的人却大多倾向与曹操,时局不稳,袁曹交恶,两者再彼时都是北方的巨头。
一山不容二虎,便是张汪在信中也委婉地点出,“必有殊死一战。”
家主回不来,众人失望之余,生活又回到正轨上。
想到官渡之战的结果,自然是中国的曹操赢胜了更北面的袁绍,但问题又回到原点,春华即便知道大致的历史走向,却不可能知道这其中有哪些具体的炮灰。
打仗,双方都会有伤亡,哪怕曹操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中间也会有各色的牺牲者。
她爹还落在外面呢!
哪怕张家所在之地也算不上安宁,至少是一家人团圆,想到在异乡的父亲春华心里就不安。
就算因为张汪在官场上的政治作秀让她心里不舒服,但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愈是思念,她就开始动手制衣,给张汪做的,给张淮做的,族亲堂亲等自有家中针线绣工,秋衣冬衣,足足堆了两个小包袱,让人给随了家书捎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张汪收到女儿给做的衣物时心里止不住的感动,便是张淮离乡这么久,见捎带的衣物中给他的也是亲手做的,心里也不由怀念起昔日的童年时光。
打开包裹,父子俩表情都微妙起来。
春华这姑娘,仍是按照小时候的兴趣,对于针线的喜欢也只仅限实用的制衣裁布,对费神的绣工却无甚兴趣。
一件衣服上,连绣纹都少见,外衣都简单的像内单。
张淮瞄了眼养父,说道,“妹妹的手艺益发精进了。”
这纯粹是在睁眼说瞎话,实诚点说,做衣服的手艺是精进了,但实在看着太素了。
闺女,你好歹在襟口上镶条边也好啊。
张汪勉强看在女儿的孝心上,总算是接受,“都是大姑娘了,针线上该用些心思了。”
心情是感动的,只是服饰实在太简了,预备写回信表扬女儿,顺带给妻子提提醒女儿的针线要加强。
好在他本就是默默地在私下为婶母戴孝,衣饰简单,也说得过去。
之所以说女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实是张汪身边的幕僚们开始说道张汪儿女婚事结亲的问题。
结姻是成两姓之好,联姻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政治投资。
张汪的“长子”这年已经十四,女儿也已经有十岁了,便是相看也不晚了。总没要到娶妇嫁女的时候, 才匆匆与人议亲。
按照这些幕僚的建议,张家长女是嫡出,摸样生得不错,教养也好,正该向高门结亲。
在这些人选中,不乏就有张汪的一些上司家的公子少爷,年岁相当,却最后多被他拒绝了。
“孩子还小,都没定性的时候,总要再相看几回。”张汪这么说道。
人在官场上,或者说特定的环境中,总不免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甚至如果有必要,为了家族牺牲某些个人利益在当时人看来也是在理的。
但张汪还是决定如没必要,绝不白白地为了家中子弟的仕途搭进女儿,哪怕只是为了孩子争上这么一回。
也就是受到幕僚的建议,张汪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女儿也大了。
在他印象中还是个懵懂小女孩的女儿,也要到了与人议亲的时候了。
做爹的对女儿总有些难言的不舍,于是张爸爸提前的开始惆怅起来,心里不舒服,变本加厉的训导在身边跟随的子侄。
于是张淮就过得有些凄惨,这孩子在家的时候字写得没有妹妹好,到了外面因为读书一般,才华也有限,除了“长男”这个名头好听外,他就是做壁花的。
跟着张汪也总算是长脸的事,但他功课不好,人也总有惰性,一来二去张汪不免训斥。连族叔们也挖出他昔日童子试不中的事来反复的说——他是长男,是张家下一辈的脸面。
可怜的张淮一腔怨气,既不能回去说,给家里的书信也只能写给“母亲”山氏,曾经的生母则成了旁支的长辈。
也就只有与“妹妹”写信时念叨几句,父亲近来脾气更急躁了,某年长的堂兄由人举荐去了哪儿之类的琐碎。
然而到了最后,无论是张汪写给妻子提醒女儿女红的家信,还是张淮写给妹妹抱怨琐碎的信,都没送出。
居一年,司隶,衮州等地州内的往来被阻断,大战即将来临。
36 官渡之战(二)
直到书信阻断;春华才第一次理解到所谓“家书抵万金”的心情。
母亲与她说道,“那时你才刚出生,外面也正是战乱,你外祖外婆牵挂着我刚生产完;兵荒马乱却直到两年后才重新互通有无。”
生于此乱世的人莫不都遭受过战祸之苦。
想起怀县山家,确在不远处,然而如今各家各户白日尚闭户不出,驿道早难寻行人车辙。
除却日常所需,张家与外界的联络也沉寂下来。主人不在,宅内由妇人带着小孩,虽说这并不代表聚族而居的张家已经没男人在;到底山氏比往事更谨慎些。
“终会过去的;以前不也过来了吗?”
听着女儿的安慰;山氏并不感到轻松。
她家大姑娘是愈发能干,渐渐长成将至豆蔻年华。
家中的男孩,却尚幼小,长男与她不只没有血缘关系,更是别家过继而来。当时家族内并非没有更小的,刚出生的男婴。这让她不由记恨起故去的老太爷,让一个有了记忆的六岁小孩过继,他真的是诚心为孙子的承嗣着想吗?
便是因无子过继,幼小的婴孩岂不更好?
然而事情既已过去,当今却不得不接受这桩事后续带来的种种隐患。
次男阿纪性格安稳忠厚,自己亲生的三郎却懒散不求学。
兴平二年出生的张纬,大约因为是父母大半生才所得的嫡子,家中奴仆见主人颜色自然从未怠慢,向来都是予取予求,就没有过不满足过他的事,性子不免就骄纵起来。
物质方面的予取予求,然而另一面这对父母又对嫡子期盼益高,参照着头生女儿幼时的情况,也早早请人来开蒙教《诗》。
结果显而易见让人失望。
“阿纬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山氏有些后悔,先前女儿便对她有过提醒,爱之是以害之,或许真的是自己把儿子给宠坏了。
山氏的乳母姚妈却不以为意,“夫人也不看看咱们少爷才四岁,二少爷在这时候哪生的这般灵动聪慧。”
张纪的性格更温和内向,而深受父母宠爱的张纬却没有要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经历。
出生时家中没儿子当成了宝,而后嫡子出生,庶子的身份又重新被打成原形,家中没人虐待张纪,奴婢却惯会踩低捧高,四岁的张纪在这刻已经被现实颇了盆冷水。
这样前后差距巨大的人情冷暖,足够让幼小的张纪一夕成长起来。好在本性未移,却更知道了进退之道。
对这个年龄的小孩来说,颇有点心酸。 
因为减少了与外的走动,家中主妇便更将精力集中在孩子的教养上。
这样一手抓内务,一手抓教育,果然就抓出问题来。
如今的三个男孩,张纪,张纬,张纯全由家中西席教授。
这位担任西席的老师傅早不是原先教春华和张淮的那位先生居冠(此人去以张汪的幕僚身份跟着走了),而是另一位由怀县娘家荐来的盛负才名的老先生做了新的西席。
既是位老先生,授课难免更枯燥些,与照本宣科的教学方式无异,而这年龄段的男孩正多是好动时期,张纬又开蒙太早,学业上偷懒也是令人理解的。
张纬便因此轻易的被母亲抓了包,字写得歪歪扭扭便也算了,上课还用书遮着手上拿着竹叶做的蝉在摆弄。
结果不但被教学严苛的师傅给抓了现成,直接把其写得马虎的作业和玩具一起没收送家长面前。
“你父亲在外为官,你这小混账真是长进了,功课做得不成样子还不用心听!”山氏气急,儿子竟然这么不争气,喊道,“拿尺子来。”
直接拉下裤子,对着小腿抽。
真气死人了,你爹在外面做官累死累活,在战乱中拼着性命,还不是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