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咎》第45章


涎掏凶畔掳投⒆派蚣仁翱础?br /> 会是温良么?
那个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不管沈既拾是不是温良,那话里的意思难道说沈既拾根本不是沈家亲生的?
还是自己多想了,那只不过是个无聊的笑话?
温让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往越来越阴暗的角度滑坡,他甚至想,沈既拾和沈明天这么优秀的两兄弟,是怎么在这样糟糕的大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的?难道连沈明天也……
“温让?”
沈既拾的声音把温让的意识拉回来,他有点儿心慌,沈既拾的眼睛太亮,坦诚且没有戒心,仿佛能直接看穿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赶紧把飘远的意识拉回来:“怎么了?”
“烟灰快掉了。”
沈既拾微微欠身,抬起胳膊小心取走他指间烧了半截儿的烟,往烟灰缸里弹掉烟灰后叼进自己嘴里:“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温让想了想,说:“我联系了寻亲网站在南城的组织机构,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有两三个找家人的小孩儿,都跟温良条件不符。”
店里的空调“嗡嗡”着换气,客人们都在自己的小环境里窃窃私语,背景音乐舒缓轻柔,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默。
大约过了一根烟的时间,温让终于开口打破了凝滞苦涩的空气:“沈既拾,我们回N市吧,我有点儿累了。”
他们慢慢往汽车站的方向走,走过熙攘的天桥,走过拥挤的街道,走过欢声笑语的商场,走过烟气迷蒙的小吃街,走过高峰期拥堵的斑马线,走过川流不息,走过车水马龙,走进夕阳荒红的余晖里,又走出温吞夜幕下团团亮起的路灯霓虹。
这座小城市这么小,人却这么多,每个经过的人都步履匆匆,或交流或沉默,口鼻中喷吐着寒凛的白色雾气,将面庞包裹起来,沉浸于自己的生活。
他看不到温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温良。
坐上了最后一辆往返N市的大巴,温让身心疲累,汽车一发动便沉沉昏睡过去,沈既拾把他歪在车窗上的脑袋轻轻捞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车里没开灯,只有两朵车前灯打出昏黄的光芒,投映在狰狞黑漆的前路上,透过巨大的挡风玻璃往外看,像是在驶入某种怪物的大嘴。
温让一直睡到汽车熄火儿才被沈既拾叫醒,迷迷瞪瞪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枕着沈既拾的肩膀,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坐起来问:“压得疼么?”沈既拾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事儿,就有点儿麻。
送温让回到酒店时是晚上九点多,沈明天打电话来问沈既拾今晚还回家睡么,沈既拾看一眼温让,对方靠在窗台上也正看着他,表情清淡,可眼神儿怎么看都是湿漉漉的,看得沈既拾心窝酸软,回应一句“不回去了”,干脆利落掐了电话。
他把温让揽进怀里抱了一会儿,问他饿么?温让摇摇头,说想去洗澡。
沈既拾亲亲他颤动的眉眼,说:“跟你一块儿洗。”
“我今天……不太想做,”温让嗓子沙沙的,用额头顶住沈既拾胸膛,把浑身力气都支撑在男孩儿身上:“累。”
“不做。”
沈既拾把温让又抱紧一些。
“我只想多抱抱你。”
浴室里雾气升腾,两人互相往对方身上搓泡泡,温让的手流连在沈既拾小腹的位置,反复摩挲那一小块儿被花纹覆盖着的伤疤。
他不敢抬头看沈既拾的眼睛,只低声问:“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沈既拾正举起花洒准备往温让身上冲,闻言停顿了一下,温让的手指在停顿的缝隙里缓缓蜷缩起来。
“烫的吧,记事起就有了。”
温让的手垂了下去。
他不想说。
沈既拾在浴室里吹头发,温让提前出去,继续靠在窗台抽烟。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到第五圈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在通讯录里点开了程期。
他问程期,能帮我做一份血缘鉴定么?
温让知道程期家里的产业在医疗领域有足够的门路,这是他能想到最方便,也最快捷的方法了。
不管是不是,不管真相怎么样,不管结果会怎么样,他都不能再等了,仅仅两天而已,这两天从沈既拾与他的亲人身上挖掘出的碎屑,已经让他无法再冷静思索了。
沈既拾从身后拥上来,搂住温让的腰,把他贴进自己的胸膛。温让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脖颈,攥紧了手机。
“我打算明天回去。”他抬头冲沈既拾眉眼弯弯的笑,喉咙就像被人掐着一样,泛起一股隐约的血腥味。
“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家里也要忙……”
沈既拾没有说话,他却已经说不下去了。
“嗯,好。”
沈既拾松开胳膊,只答应了这么两个字。
第046章 
程期收到温让短信的时候,他刚结束公司年会,正坐在“寻找”里和裴四闲聊。“血缘鉴定”四个字一蹦出来,松散的精神立马紧绷。
他把手机往正在低头点烟的裴四眼前塞,待裴四眯着眼看清内容,整个人“卧槽”一声差点儿蹦起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手机,兴奋得直喷气儿,像两头红了眼的牛。
裴四掐着烟往肺里猛抽了一大口,“找着了?”
“不清楚。我打个电话问问。”程期拨号过去,十秒后又皱着眉头放下手机:“他挂了。”
二人摸不清楚具体情况,连激动都带上了小心翼翼,正面面相觑时,程期手机一震,温让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抱歉,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不在本地,明天到家后联系你。”
程期一时反应不过来:“温让说他不在本地?”
裴四往烟缸里磕一磕烟灰:“正要跟你说来着,蒋齐不知道怎么查的,说温良当年被拐到南城去了,温让前两天就过去了,看来是有头绪了。”
即使现在联系不上本人,得到这样的消息也足够二人欢欣雀跃好一阵儿,一杯酒下肚,裴四晃着杯子开口说:“还有个事儿。”
程期正联系着检测单位的朋友,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嗯?”了一声。
“温让跟那个小孩儿在一起了。”
紧锣密鼓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什么?”
第二天,程期要了温让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机场外侯着,坐在车里抽闷烟。
温让跟沈既拾在一起,说不清什么原因,昨晚裴四告诉他的时候,程期竟然也没有十分意外的感觉,最初的惊诧只是对于“温让跟其他人在一起了”,其后才开始思考“对方原来是沈既拾”。
沈既拾怎么样?程期做为他曾经的临时老板,站在最客观的角度,对于沈既拾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们来说,他足以担上“优秀”二字。
人在等待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程期算着沈既拾的年纪,没记错的话,大概是二十三岁,过了年就算二十四了。
当年他和温让也就是在这个年龄分了手。
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大学毕业刚出校园,满满一身想要大展拳脚的冲劲儿,恨不得全世界都认同自己的能力,那种只顾着一腔热血撞南墙,磕磕碰碰长教训的时候,恋爱实在变得无足轻重,分手也再自然不过。
后悔么?
不后悔。
遗憾么?
骗不了自己。有那么点儿遗憾。
程期在奋斗事业的这小十年间不是没有再发展过新的恋情,男的女的,比自己大的比自己小的,火辣的内敛的,他都尝试过。然而直到这两年他才感觉到,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像当年跟温让在一起时安心踏实的感觉。
温让过早的被绝望侵袭成一滩死水,他虽有想法,有性格,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也柔和、苍白,对什么事都难以抱有期冀,也就对所有人都不去强行要求。他对于恋爱是放松和坦然的,不约束也不放纵,只要互相陪着,你跟他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都是舒服的。
不是所有人对待恋爱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所以,和温让这样的人在一起过,再经历其他的恋爱就都像是缺了些什么,不对味儿。
沈既拾固然在同年龄段里属于引人目光的那一类,他拥有年轻的朝气与魅力,同时也就面临着花花世界显而易见的诱惑,温让不介意任何人从他身边离开,那么能不能把握住温让,也只是缘分使然了。
我是吃过这个亏的。程期想。
温让从机场出来,找到程期的车后径直上前拉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冲程期笑笑,眉眼之间满是疲累。
程期一打方向盘开动汽车,调笑道:“怎么这么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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