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第19章


办足手续后领两人出来,周苏年也不要蒙细月送,瞪苏三两眼后打车走人,苏三跟着蒙细月上车,仍沉着脸一言不发。
蒙细月问:“你想回哪里,南湖那边还是酒店?”
苏三不说话,蒙细月从车镜里看过去,触到后座上苏三冰冷冷的一双眼,刀子一样的剜着她。
蒙细月浑身无力,心中凄苦无法言说,只无声地叹口气,老久后听苏三哼一声:“回酒店吧。”蒙细月稍稍松口气,真怕苏三这小祖宗闹起脾气来要回南湖那边,那她真是一整晚都不要睡觉了。她发动引擎,直觉双手双脚都在打抖,不敢开快车,维持着五十迈的速度匀速前行。
沉沉夜色里只有初秋的风声,还有迷蒙的月亮,清清浅浅地洒下来,身后苏三声音阴沉,透着浓浓的讽刺味道:“不骂我么?”
蒙细月从车镜里瞥他一眼,四肢更虚浮无力,她懒得开口去说他什么,怎么说也二十四五的人了,难道一世都要她提着耳朵教么?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顶多烧个钱而已,不成想他如今闹得这样大,蒙细月不敢想下去。她想起周苏年和警察的话,若不是还有保安拦着他,怕不是要出人命的?他已这样的年纪,却一味不懂事,以为有郗至诚给他把天撑着,他就可以一味胡来么?
这样胡闹下去,最后害得又是谁呢?还不是他自己!
蒙细月只觉鼻子酸酸的,恨不得放声哭一场,偏苏三阴冷冷的声音又飘过来:“我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无非就是要闹出些事来,闹到她无法收拾,闹到她没法向郗至诚交代,闹到她去求他乖乖的——他那点花花肠子,她还不知道么?
蒙细月说不出话来,即使能说出什么来,她现在也已精疲力尽,她不想教训他,更不想骂他,这样的年纪,难道还不知道要为自己打算?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就算她如今能千依百顺地伺候着他,难道今后人人都能这样顺着他的意?将来再出些什么事——车前忽有一团影子闪过,蒙细月吓得刹住车,仔细一看又没有什么,她想也许是自己今天实在疲惫,竟生出幻觉来。正好前面路口转红灯,她索性停下车,猛吸几口气,努力定定心神。
再抬眼时又撞入车镜里那双深邃眼眸里,他终于开口,一字一句都带着阴冷的狠劲,一双眼如淬毒的箭,直往她心窝里扎:“我今天要真把他们打死了,你怎么跟我二哥交代?”
蒙细月一声不吭,换绿灯后继续前行,到酒店后停好车,苏三跟在她身后进电梯。他们俩的套房在同一楼层,一东一西,她摁下电梯按钮,眼睛直直锁在楼层显示灯上,苏三的眼睛又锁在她身上,她不看也知道,短短几层楼,像要熬过千年万年。到最后电梯终于嘀的一声响了,她逃命般的往外冲,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拽回来,落入苏三冰冷却结实的怀抱。他双手锁在她腰上,冰凉的唇落在她耳畔,声音也冷到极处:“你猜下一次会怎么样?”
他呼吸深重,一声一声都灌进蒙细月耳朵里,她终于支撑不住,整副身躯往下软,他牢牢箍住她,把她往自己房里拖。
一进门苏三便松开手,蒙细月整个人跌下去,软倒在门口地毯上,全副身躯都软下去。他不理她,自顾自转身去换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她整颗头埋进双膝里,肩头一耸一耸的,哑着声,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声嘶力竭,或者说,她根本再没有力气,哭出声来。
只有换气的时候,从喉咙间发出的,粗哑断续的摩擦声。
每一声都耗尽她四肢百骸间最后一丝气力。
好像天下人都在跟她作对一样。
冯昙出轨。
郗至诚袖手旁观。
孙蕾蕾和景韶华也不听话。
到现在连苏三都要来和她作对,故意要闹得天翻地覆,再让郗至诚迁怒于她,叫她无路可走。
蒙细月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稍微停下来一分,心肝脾肺就要停止运转。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下这口气来,一张脸残泪斑斑,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远远的窗透进一丝光来,照到苏三身上。他整个人也如雕像那样,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你的演技倒还真是挥洒自如,可惜到二哥那里,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倚在墙边,有风从湖上来,轻轻拂动窗帘,连涂在他脸上的月光,都隐隐浮动起来。哪里是光,哪里是影,蒙细月都看不分明,只听到他年轻的声音里,也透出月华的骄矜,“只是让你知道,利用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三蹲下身来去拉蒙细月,她一双手虚软无力,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里捂。他外套已除下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她双手冰凉,他不知道那种冷丝丝的感觉,是从她手上传到他身上的,还是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羊毛衫,直钻到他心尖上去的。他脱下羊毛衫裹住她一双手,像怕那双手再冷下去就要从她身上脱离一样,她整个人也没有一丝热气,从脸颊到胳臂都是透心凉。他心里不知怎么也骇怕起来,怕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冷掉,犯邪一般地把她往怀里裹,又恐怕她凭空从自己怀里消失,手忙脚乱的,生怕护少了一处地方。
千般怨恨、万般委屈,好像都在这气息交缠间消逝不见,苏三全忘记片刻前他还拿最刻毒的话来戳她。他只觉得她冷,耳垂像深海里捞出来的珠子,一丝热气也没有,他便吻住她耳垂,她不知是在挣扎还是在发抖,反正搅得他浑身都躁热起来。苏三在她发根耳垂处胡乱吻一气,到最后他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觉得那小小一块耳肉翻来覆去的都要被他嚼烂了,总该不会再冷才对。他转而去吮她的颈窝,周粤年订婚的那天她颈间扎着条丝巾,不经意间就透出些妩媚的风情,但她平日是不扎丝巾的,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也许是要掩饰吻痕。他就着月光仔细地瞧,现在竟白皙一如玉瓷,再无半点他的痕迹。
苏三又发起狠来,拼命似的要把她剥皮拆骨吮吸落肚,有咸咸的味道,是眼泪,他通通吮下去;有甜甜辣辣的味道,像酒,是从她唇上交缠来的,谁知道呢,也许是他自己的,今天喝过酒没?不记得了……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吻下来,连自己的身子都觉得轻了起来……最后把他从恍惚里抽出来的,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他倒在地毯上,眼直直地看着蒙细月挣扎着站起来,鄙弃而不屑地瞪着他。
“你闹够了没有?”蒙细月喘着气问。
苏三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有火辣辣的痛感,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打她,直直地瞪着她,良久后他笑起来:“怎么,受不了了?你不是不在乎嘛,你不是说——不够再来嘛,嗯?”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蒙细月抄起搁在一旁的单肩包往他身上砸,他爬起来往一边闪,她又抄起手边的羊毛衫往他身上打,“你要报复我,容易得很,跟你二哥去告状就可以了!但是你二十几岁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正正经经像个男人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就不拿周粤年更不拿你二哥来做例子了,你但凡少惹点事,我就感谢你们家祖宗八代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稍稍喘口气又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打的是什么人?那导演要不是他们现在的投资方和我们还有点关系,你以为别人会这么轻易罢休?你以为把你整治得没有办法,我就会回来求你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苏三,我原来只觉得你不长进,现在我觉得你压根就从来没长大过。你不就想看我走投无路是什么样子吗?我告诉你我不吃你家这碗饭也饿不死的,你呢?你试试剥掉你这层皮,外面还有没有一个女孩子肯喜欢你!你试试你要不是郗至诚的弟弟,还有没有那么多人巴结你,有没有人要管你的死活!你以为闹这么多事出来我就会后悔?你错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觉得你有多幼稚多可笑!”
她拉开门冲出去,秋夜的风又把门猛地刮回来,哐当一声,砸得苏三一个激灵。他跌坐在沙发旁,空气里有淡淡的迷醉香味,也许是酒,也许是她用的香水,飘飘荡荡,若有似无,却怎么也抓不住了。
苏三这晚仍旧失眠了,前些日子不计后果去做催眠的后遗症,到凌晨时分忽然下了场暴雨,把夏末未完的那些燥热一扫而空,再没有任何痕迹。
周苏年一连数日都不肯理他,他也懒得去找他们哥俩,其实那天确实不关周苏年的事,是他自己先动的手,若没周苏年在一旁拉着他,真打出人命来也说不定。
可他不后悔,那些人该打。
苏三就这么和蒙细月僵持了很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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