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65章


我破涕为笑:“现编的,不就想诅咒你活过来呢?”
我们谁也没看紫金衫客,都知道这会儿他的自信受到打击。
就在我们讨论酸菜鱼的当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月亮兄终于露出了它圆圆的身材。华山绝顶的风不失时机地吹散了烟云。
铺垫已经够多,咱们的主角是不是该出场了。
第六十九章 问鼎(上)
东首青龙方位——月白披风,黑衣劲装短打,挂着一杆断枪。
南方朱雀方位——白菊大氅,绣着十二章纹的锦弁华服。
西垂白虎方位——没人。
北方玄武方位——素纱禅衣,玄黑的缘边,直裾,宽袖。
中间是白胡子老头,这个人无须赘述,张邋遢是也。
西南迎客松下,两位。白玉堂,我。
紫金衫客将剑掖在背后,退居在东北隅。
我嘟嚷了一句:“人还没来齐呢!”
白玉堂忙于料理伤口,头也不抬道:“快了。快了。”
这时候,从西边来了个人,戴着顶斗笠。他身材臃肿,步履却极快,陆地飞腾几下便迅速就位。
他除下斗笠,原来是紫须胖子。
见到他我的心情有些激动。如果像他那样的脓包都能生还,秦莫离和京四郎或许也无碍吧。可是我又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他不是脓包。他能够站在西垂白虎的位置,证明他将是这次论剑的主角之一。主角又岂会是脓包?
张邋遢道:“小薛没有来?”
紫须胖子道:“呵呵,他事儿忙,不得空,叫我顶替他来。”
张邋遢那拴着葫芦的拐杖笃地往地上一杵:“唉,现在的年轻人。。。。。。”
紫须胖子嘻嘻道:“武圣人,您老别来气。我不是替我那兄弟来了么?”
张邋遢道:“老朽以为是小薛来替无相的。”
素纱禅衣的那位发话了:“谁替谁还不一样。”
我上下打量他,我猜,这就是有再世国手之谓的龙飞虎吧。东边是李惟春,南边是末世王孙,我都见过。北边,只能是龙飞虎了。因为七大绝世高手,白、杨、无相三人已死,剑神退隐。
张邋遢道:“其实老朽本不想多这嘴,毕竟紫髯伯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紫须胖子言笑晏晏:“武圣人谬赞了,在您老面前,晚辈哪敢称伯。那是武林人士抬爱,送的雅号。”
“不然。”张邋遢一甩白胡子,“倚老卖老只会更老。老朽不爱卖,你也不必买。”
论剑没有开始。我不甚清楚论剑需要哪些仪式和程序,我所见到的站姿和排位也许只是仪式的一小部分。
只有等开幕的仪式过去,才会进入正题。
他们还在等。
等一个人。
没有这个人,华山论剑不会失色,也不会掉价。可有了这个人,华山论剑的真实度会上升,知名度会打响。
这个人就是百晓生,但他没有来。
华山论剑不能因为某个人的爽约而泡汤。那么,张邋遢道:“麻烦迎客松下的朋友做个见证。”
我回道:“没问题。”
“带纸笔了没?”
“没带。”
“那就用脑子记。”
我搔首应了声“哦”。
张邋遢咳嗽了几下,润了润喉咙,朗声道:“六十四匹马每次只能赛八匹,能否在五十次比赛后决出所有赛马的名次?”
李惟春叹了口气,沉默一时,道:“我于算术一向不精。”
末世王孙皱眉一翻:“武圣人是不是漏语了,所有的马每次跑得是不是一样快?”
张邋遢笑道:“是。”
龙飞虎道:“那就好办了。六十四匹马分八组,每组赛一次,共赛八次。得出每组的一至八名。”
“从八组中取出每组的第一名,组成第九组,决出六十四匹赛马中第一名。将这第一名剔除,第九组中还剩七匹马。还有六十三赛马没有排名次。”
“从第一名所在的原先那组中取出第二名,补充进第九组中,决出剩余六十三匹马中的第一名,再将其剔除,此时还有六十二匹马没有排名次。”
“依此类推,赛过五十六次后,仅剩下七匹马时,再决出一至七名。”
“至少要六十五次。”
“回答正确,”张邋遢继续说,“下面是一道抢答题。你有四个装满药丸的瓶子,每个药丸都有一定的重量,其中有一瓶是毒药,其余是解药。假设一个药丸十钱,毒药比解药的重一钱。只称量一次,如何判断哪个瓶子中装的是毒药?”
话音刚落,紫髯伯举手。末世王孙的手指微错,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紫髯伯脸色一变,赶快作出避让的姿态。可是末世王孙连弹三下,紫髯伯已经只得抄家伙格挡。
第七十章 问鼎(下)
话说到此,不能不说紫髯伯的家伙什。
刀袍是一束红巾,刀身鱼鳞纹,刀刃灰不溜秋,好像没有开过光。瞅紫髯伯勉力为之的姿态,我想,他一定累得够呛。我知道末世王孙是挟艺相胁,看紫髯伯无可奈何,不禁暗暗佩服起末世王孙来。
末世王孙道:“这个我来解答。从第一个瓶子取出一个药丸,第二个取两个,第三个取三个,第四个取四个。然后称它们的总重量,过一钱就是第一个瓶子,两钱就是第二个。。。。。。”
“嗯,”张邋遢道:“接下来是限时题。每个人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既回答问题又比试武艺。你们谁先来?”
张邋遢问得很奇怪。这个还分先后,谁先想谁先来。
李惟春大喝道:“我来!”他枪交右手,双腿弯曲,扎扎实实刺出一枪。他这一枪奔向的目标是末世王孙。
末世王孙翻身让过一枪,白菊大氅随风鼓起,他袖子一抖,一柄龙形长剑吐出——真不知道他怎么隐藏的——蛇信般向李惟春的咽喉点出。
张邋遢问道:“只字加一笔是什么字?”
两人既要凝神思索,又要分心拆招。这种比法倒是挺新鲜的。
李惟春左侧横移,枪尖闪动,灿若群星。末世王孙一个侧绕,袖扫腰部,同时剑奔面门。月色转淡,夜色转暗,但闻兵刃破空之声,但见窜扑交错之形,两人的招式我已瞧不清楚。
张邋遢报时:“一!”
“二!”
。。。。。。
报到“九”的时候,李惟春呼喊道:“是个‘冲’字。”语毕,只听砰的一响,有如金石打铁。李惟春蹬蹬朝后连退数步,身形不稳,以枪拄地,方才定住。原来李惟春刚才急于答问,一时分心,中了末世王孙的一袖。
他口角鲜血长流,眼角虽然厉芒闪动,一闪即逝。他怅望灰天顿了顿脚,竟下山而去。
白玉堂眉峰微颤, 我不明究里,问他怎么了,他附耳道:“你没看出来,李惟春已经落败了。”
“看出来了呀,情有可原。他何必走,他不是回答了问题么?”
“这个环节答题不是主要的。”
张邋遢道:“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二位了。”
龙飞虎与紫髯伯互觑了一眼,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
张邋遢微微一笑,蓦地又以杖敲地,宛如打着拍子:“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他才说完这句,紫髯伯和龙飞虎就动起手了。他们只是动手,没有动家伙。紫髯伯的刀插在地上,像出土半截的古董。龙飞虎空手而来,自然空手而战。他们口中无言,手上发招。
地上火亮,不知何时张邋遢点了火折子,又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堆枯树枝。
两个人动作越来越急,对掌犹若惊雷,拆招有如锉罄,还带着无俦劲风,呼呼地煞是好看。时而从张邋遢头顶越过,激得火星四溅;时而逼近我,刮得脸颊生疼。
“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何?”张邋遢说完,打坐休息。
两人犹在酣斗。没人应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张邋遢开始数数。倒计时。
龙飞虎一晃,左掌拍出,掌未击到,掌风已激得迎客松哗哗作响。他朗笑道:“梨八百零三文。。。。。。”尚未说全,底下的话就被紫髯伯接了去。
“果一百九十七文。”紫髯伯戟指相迎,点龙飞虎的小臂。
此时呈胶着状态,胜负难分。龙飞虎拉了个回马势,紫髯伯思也未思,仓促跟进。龙飞虎回身一掌,这一掌劈来就雷霆万钧之势。紫髯伯侧身,下蹲,二指探出,奔龙飞虎肋下而去。这一点还点着了。
龙飞虎却没定住。腹腔里一张一吸,如波涛般翻滚,就像充了气的皮囊受到挤压,噗地把紫髯伯的两指弹了回去。原先那一掌未收,仍不疾不徐地推至。紫髯伯利用反劲也拉一个回马势,回身回敬一拳。这一拳是少林正宗的罗汉拳。
拳掌交锋。好比那雷电交加。让人眼睛一亮,心中一凛。
张邋遢又道:“远望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
末世王孙不满道:“这题简单。”他旱地拔葱,凌空直扑向缠斗双方,一剑一袖分别攻向龙飞虎和紫髯伯。
惊变。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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