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64章


谁知他淡淡道:“谢了。”
第一山庄的少庄主居然窝囊到乞怜的地步,一点骨气都没有。他至少也该拔拔剑。
他不是对自己没有把握,而是太爱惜自己,甚至不惜辱没了名剑山庄的威名。天才往往自以为是,当受到一个更强的对手威胁时,他就会变得自私。
易倾河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天才。他学什么都是一教就会,拥有超强的领悟力和模仿力。教过他的师傅不下百人,分布在三教九流,所以他的武功庞杂,高不成低不就。
俗谚云: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绝。
今天千招会的易倾河还真就怕了紫金衫客。
可是我不怕。
白玉堂就更不怕了。
第六十七章 战神传说
华山没有派,只有传说。
“多年以前,我住在华山,华山是我童年的归宿。那时候师父还年轻。我记得师父年轻的脸庞由于血气方刚而红润。”
“师父爱抚摸我总角的发型,用先是期待而后黯然神伤的目光孰视我良久,撩起宽大的道袍向西北走去。”
“他走时抛下一句——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从长安到华山,师父在硝烟尘土中背着我,策马奔驰在破旧的官道。我是师父捡来的,我的师父便是。。。。。。也许你并不熟知我师父,但说起我的师叔来,你就不太陌生了。他绝对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以上都是紫金衫客的自顾自说。
我忍不住要跟他互动一下。
“你师叔?”
“对,我师叔就是碧游子,每当师父说起他的师弟,抑制不住的崇敬和自豪立刻蹭鼻子上脸,眉飞色舞地讲关于师叔的种种奇闻逸事。”
“很高兴认识您这样的。。。。。。”我有点卡壳,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称呼他,又不能生断,转口问了个连我都诧异的问题,“小时候你师父打过你吗?”
紫金衫客想了想,说:“我师父从不打我,他反对藤鞭教育。只是师父下了山,便再没回来过。后来听樵夫说,好像在长安做官。我在长安寻过无数遍,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我想,以师父的身价,华山论剑他一定会来捧场。”
“你师父多大了?”
“我不知道。”
“你小时候算术成绩怎么样?”
紫金衫客一脸愕然。
我兀自笑道:“我小时候算术奇差,每天挖了多少煤自己都数不过来。”
“你是个矿工?”
“差不离吧。”
紫金衫客眉头皱深了:“武林之中就剩些垃圾,华山之巅居然连矿工都可以上来。”
白玉堂抗辩道:“能上华山的不仅仅是矿工,还有。。。。。。”
这句话吸引了紫金衫客的目光,他转过脸庞,一眼一眼地抠着白玉堂:“还有什么?”
白玉堂冷冷发话:“你这个白痴。”
紫金衫客瞪着眼睛,怒气从眼梢蔓延到了鼻口,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冷意。
白玉堂唤了我一声道:“你走开。”
一旦有了危险,白玉堂总是叫我走开。他似乎并不把我当同甘共苦的兄弟,实际上,他是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兄弟。兄弟并不一定要左右,也可以前后。
紫金衫客的剑光本来就是闪电,根本不需要用“好像”、“宛如”。剑光笔直,直接送往白玉堂的肋下。世界上能够跟闪电的速度比拟的只有闪电。白玉堂的刀也快若闪电。我用了一个“若”字,表明白玉堂的刀速稍逊一筹,但是这点差别不妨碍刀剑相抵。
刀剑相吻,震得他们身形都有些不稳。这一震产生的余波让空气仿佛荡起了涟漪。就在这时,紫金衫客的剑光忽然一折。一剑滑出,像泥鳅一样从白玉堂的刀片子上游过去了。
这一招实在是妙。白玉堂的胸前很快多了一道创口,血箭射般窜出。白玉堂一声痛哼,举手捂住伤口,然后封住了周围几个穴道。
我见状要上前帮忙,白玉堂一横刀:“我没事。”
他的脸因失血而苍白,却露出了笑容。我看得出来,这一笑带着勉强。
紫金衫客也绽放出一丝笑容,只是他的笑带着揶揄。他回剑向后退,扭过身的一刹那,反手又是一撩。这一撩出奇不意。若是庸者,恐怕已丧命剑下。
白玉堂虽然受了伤,但以他的身手,躲这一剑还是没问题的。
我有点想当然了。
紫金衫客的这一撩由实变虚,侧身后拉,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再鱼旋般冲顶向前,扭曲缠绕,形成目眩的龙卷。短短几个呼吸就由轻云变成了惊虹,聚合了浩荡的气势,凝结到剑端,增生出无限的凌厉。
白玉堂已处于完全的劣势。
剑光破肩。我又看到了一注血箭,也听到了一声压抑至极的尖啸。
白玉堂笑意转浓,杀意也鼓荡起来。他的眼神跟紫金衫客的剑一样凌厉,冰寒得宛如朗月星辰,直照人心底。
如天风海雨,澹摇在他的身周。他的身躯挺得笔直,即便两处的伤势都不轻。
紫金衫客剑势未消,又是极快的三剑刺出,白玉堂身被五处伤痕。连出五剑之后,他的动作奇怪一窒。
白玉堂趁隙以刀还击。
力劈华山。
这是用刀的人最常用的招式,稀松平常。可是在他的手里,这一招迸发出山崩海啸的力量。刀气不但斩断了风,还斩断了月光。
紫金衫客的领襟只是稍稍开了口。他周身释放的真气已经化解了刀气的伤害。
这不过是开始。
第六十八章 刀剑乱
白玉堂足尖一点,翱翔到空中,瞬间劈出三刀。每一刀又衍生出三刀。算起来,应该是九刀。可是当他落叶般飘旋的时候,刀光四起,足足增生出八十一刀,俨然化作刀幕,间不容发。
我叹为观止,白玉堂以一人之力竟布下了绝地死阵。他心中的好胜之意已被全部唤起。他旋起,落下,又旋起。身法迅捷,刀法精纯,配合得刚刚好。白色的刀光与紫色的衣衫杂糅,已看不清谁是谁非。
一剑冲天。这回不是紫色的闪电,而是逆流的瀑布。
灵动如龙,直啸长空,声势如虹,却又精细如发。
仗着这一剑之威,紫金衫客冲出刀阵。
白玉堂杀意经这反击猛地一窒,手上也缓了缓。
紫金衫客乘机剑势运转,剑脊紫光忽变霜白。这一剑不是刺,是斩。“唰唰”四剑连贯,剑意贯通。华山与生俱来的剑骨也许已植入他的体内,并借着恢弘剑意,一寸一寸地表现出来。
好快的剑。
剑未跻身,白玉堂的杀意如泉涌轰然迸放出去。刀光又一次膨胀,天女散花般绽放。如割云身,如堵碎玉。
华山绝顶的这坪有限的空地孕育了一拨刀剑乱。
我抬头望天,云和月一起在移动。浮云苍狗,它们在捉迷藏。天空被这山顶的湿气润得好像抽了一袋水烟。
我被这两道气势想撞而生的反激力逼得站不稳脚,几欲向崖下跌去。我揪住迎客松的粗枝,但身体无奈地倾倒,几块石头落下了悬崖,无声无息。我的双脚还悬在空中,身子像钟摆晃荡着。
低头一看,天水烟云,杂然缀壁。再看,头已有些晕了,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咬牙使劲,双臂一用力,重新登场。
登上绝顶的第一个画面——白玉堂倒了下去。
紫金衫客还保持着挥剑怒砍的姿势。这是五招过后又一次奇怪的一窒。
我一边感到奇怪,一边告诉自己要镇定。其实不能说奇怪,说忐忑比较合适。我用手臂抄起白玉堂的颈脖,让他的头枕着。他的嘴角歪歪斜斜淌下一缕血丝。眼白子都翻翻着,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伙子你不会不行了吧,还指望着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呢。
我隔着单薄的衣服把身上的热量传递给白玉堂,就像传递内力一般。但这不顶用,我的内力修为几乎为零。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哽咽道:“兄弟,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怎么可以!”
我摇晃着他的身体,他的脑袋随着我的节奏拨浪鼓式地晃着:“你还没有请我吃红袍酸菜鱼呢?”
白玉堂的脸渐渐变得跟他的衣服一样白,白得那么令人心碎。
紫金衫客收剑入鞘,直削地站在烟云之中,他哑着嗓子道:“了不起!”
这是在盛赞白玉堂么?他人都不行了,再高度的赞美也无济于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那东西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
他们在对决中的坚持赢得了对方的尊敬。我以为白玉堂再也不会醒来,谁知毫不折衷的男子气概与脆弱不堪一击的男孩形象在白玉堂的身上共生共存。
“我蔑视眼泪。” 白玉堂霍地坐起来,一本正经对我说道。
我吓得把眼泪刹住了。是惊吓或者是惊喜。
男人就为张脸活着。眼泪会破坏一个男人的冷峻刚毅的形象。
白玉堂不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你吃红袍酸菜鱼了?”
我破涕为笑:“现编的,不就想诅咒你活过来呢?”
我们谁也没看紫金衫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